她動了動唇,這睜大的眼楮就看到了大虎的頭移開,映在在她眼珠子里的,是一張明明年紀很小,卻是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小臉,尤其是那雙眼楮,從中透出的蔭翳,她這一輩子她也不會忘記。
「你剛才說了什麼?」木幽舞居高臨下盯的一臉橫肉的二柱娘。
二柱娘哆嗦著一張嘴,
「我,我……」她這半天都是吐不出一個字……
說我是有娘生沒娘養,有爹生沒有爹教是不是,木幽舞低下頭,就這麼冷冷的盯著二柱娘,二柱娘哪有經過這樣的陣式,腦子還是在蒙著的,似乎,似乎,她剛才就是這樣說的。
是她沒有說錯啊,
「是啊,你沒有說錯,」木幽舞似乎是知道了她這心里所想的樣子,接過了她的話,二柱子娘臉一灰白,根本就是無錯的。
木幽舞的唇角向下落了幾落,聲音冷的就像是從冰窖里面吹出來的一般。
「是,你沒有說錯,我本就是沒爹沒娘的,所以我也沒人教,是……」她突然厲了聲音,「是我也知道事非黑白,知道禮義廉恥,你說,我害了你們梅花,那你告訴我,我怎麼害了她,是我讓你家兒子生了病,還是我讓你們賣了她?」
這一字一句的,雖然音輕,是卻是噎的梅花娘一個字也是反駁不出來。
木幽舞輕蔑的抬了抬唇角,「她又沒有我們木家的賣身契,要走要留那是她自己的事,怎麼頂撞了主子,我把她趕出去,難道還是做錯了嗎,還是說,我這個當主子的,給她吃,給她穿,她給銀子讓你們花,到了我被指著鼻子罵進,我還要給她個笑臉,說是,你罵的好,你再罵,你再罵,你們說這有能嗎?」
「還有……」她將眼神移到了二柱子的臉上。
才不管他是不是一個孩子,能被教成這樣,也不是個傻子。
「你在指責別人的同時,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有幾斤幾兩重,我隨時都以捏死你,你信不信?」能是她的聲音還有表情太過嚴厲,更或者是,這二柱子能听懂三分的話,將二柱子給嚇到了。
二柱子慘白著臉,連話都是說不出來了。
其它人這听的也是明白了幾分,尤其是此時微風吹在木幽舞的臉上,將她額間的絲吹亂了一些,露出了那一塊青青紅紅的傷印,甚至還有血絲在向外面流著。
這有心的人,就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了,原來這是梅花娘一直都在二柱子面前埋怨,說是木家的人害了梅花,害了他們一家,如果當初不是木家人將梅花給趕出來,那麼梅花也就不會賣了。
這梅花娘向來在村子里都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人,想來她這話說的也不是太好听,更不是說了一次兩次,這久而久之,二柱子也就記下了,今天這事想來也是二柱子惹的禍。
這只要有個有腦了的人,就應該能明白,這梅花家落到這一步,干人家木家什麼事,要不是人家木家,這梅花早就被賣了,這不反思自己是錯,卻是把事情都怪在別人的身上,過也只有梅花的那一家子能做的出來。
本來這梅花大叔是想來主持公道的,他這心里還在想,這木家就算是顯貴又如何,現在還是在他們村子里面,也要給他們幾分體面的是不,就算是不給他,里正那里也是應該的。畢竟這村子還是他們的,他木家也不過就是幾個外來戶而已,結果這一听,也是听出了門路,他只感覺自己的這張臉燒的很,對梅花一家子氣也不打一處來,這只能先是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他們家的臉,都是讓梅花一家子給丟光了。
木幽舞淡淡的盯著梅花娘一臉的灰白的模樣,胸中的那種悶氣一點一點的聚集,在一點一點的消散,說實話,剛才她真的有種想要讓小六咬下他們腦袋的沖動。
總算是咬下來了,誰也奈何不了她,畢竟她是木家人,更何況,這些人還傷了她。
是,最後她還是忍住了,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她拍了一下小六的大腦袋,「我們走……」
小六揚了揚自己的大頭,乖乖的站起來,然後半蹲在了地上,木幽舞坐在小六的身上,就見小六嗖的一聲站了起來,飛一樣的離開了這里,人們只感覺自己的臉上吹過了一道風,再看前面之時,那只白壺帶著那個異常冷情也是猜不透小姑娘就這麼離開了。
有人走了過來,蹲在梅花娘的面前。
「梅花娘啊,你看你這做的什麼事,把孩子都給教壞了,還好那小姑娘家的大人不在,不然,我看你如何收場?」這說的梅花娘的臉又是一陣青一陣白的,人也傻呆呆的說不了話。
而這人真是猜對了,如果木家有大人在,如果木家的那幾個哥哥在,梅花娘這一次不死也要月兌皮層,他們應該慶幸,這里只有木幽舞一個人,而她的心境也在這幾年間,成熟了不少。
否則,今天絕對不是這種收場的方式。
這圍著的都是對梅花娘指指點點的,反正說的話也都不是好听,也沒有一個人站在梅花家這一邊,想來這梅花家以後要有很長的一些日子,又是不能出門了,否則,就真的要被這里的唾沫給淹死了。
當女乃娘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真是又悔又恨,她氣不過的帶了好幾個人跑到了梅花家將梅花爹和梅花娘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頓,什麼狼心狗肺,良心被狗給吃了,據梅花家的鄰居說,好像罵的話相當的難听,而梅花爹和梅花娘只能是硬生生的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著,連半個字也是吭不出來。
而他們這也才是知道了,原來不要以年紀的大小。就來定誰好欺負,誰不好欺負,就像木家的那個小姑娘,那絕對的就不是他們能欺負的了的。
女乃娘這罵了半天還是解不了氣,只能是窩了半肚子氣回去了,這一回來就見府里怪怪的,好像都是在收拾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