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日,柳絮絮過得頗為辛苦,柳相爺還當真是把她當義子來看待。『**言*情**』原以為被自己親爹識破,還想著如何對付過去。
可這接下來,他卻再無半分不對,事無巨細把她這兩年的事情都過問了一通。
她自然不會太老實,能騙則騙,能混則混,到最後連自己都心力交瘁,柳相爺這才滿意離去。
還是病人就被如此不人道的對付,當初決定離家出去,自力更生果然是對的!
他這一走,柳絮絮連忙就攆著莫離去陽城查雲幫的事情。
豈料向來面癱的人當場翻了臉,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最後不得不拿殺手 ,把他狠狠地調戲了一番,這才把人攆出紅閣。
此時,一口熱茶還未喝到嘴邊,華羽又急急奔來,「公子,蕭將軍來了!」
「什麼!他又來了!」
柳絮絮大怒,她正在是病人好嗎!病人就應該臥床多休息,哪能如此這般疲于應付!
「你去告訴他,就說小爺我臥病在床姿容憔悴,身體孱弱,不易見客!」
見她如此威風凜凜,中氣十足,華羽默默無語地點頭,不聲不響就離開了。
只是沒過多久,卻是去而復返。
「蕭將軍說公子你天姿俊美,英姿颯爽,區區風寒不足以掛齒,他說非見不可。」
切,他以為他是誰?想見就見,美得他了!
「不見!」
華羽頓住,神色間略有遲疑。
「怎麼?他還有後話?」柳絮絮眉毛一抬,擺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恣態來。
「他還說公子若不見客,他便親自去玉閣找白露談。難道說蕭將軍已經找到了玉閣的位置了?」
公子因何而染上風寒,莫離雖然閉口不談,想著前因後果倒也不難猜出。
蕭崢的身上雖有一股浩然之氣,華羽也頗為欣賞,然孰重敦輕,卻是一目了然。
若非他擺出白露,她還真會直接送客。此事茲體甚大,這才讓她遲疑,去而復返。
「嘁!」柳絮絮不屑的唾棄一口,「他若真有那本事,能將玉閣找出來,小爺我就穿上女裝嫁給他!」
「此話當真?」
「真!比珍珠還真!」本著說話就要說得利落痛快的原則,柳絮絮這話接著響亮。
話一月兌口,突然覺得不對,「華羽你的聲音何時變得這麼低沉?你也染上了風寒?」
華羽大失驚色,急急轉身,火速擋在門邊,驚魂未定道︰「蕭將軍,此處乃我家公子內寢,你不能進去!」
「你家公子還真養得傲驕,規矩倒是一大堆,真當本將軍願意進去似的!」被擋在門口,蕭崢雖覺得怪異,卻僅是出言譏諷了一番。
同樣被驚住的柳絮絮,听了他這話,反而鎮定了下來。
她揚聲反譏,「偷窺小爺我美色的大有人在,將軍不請自來,足以證明!」
被她如此來話來激,若是從前,蕭崢定然會當場翻臉,被氣得正著。只是眼下,卻半點聲音也沒有。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束還算周正,柳絮絮忍不住抬眼往門口掃了一眼。
只見他正低著頭,眉眼微蹙,一副深思之狀。
柳絮絮坐著沒動,心道︰有華羽守著門,料想他也不好硬闖吧!
「你出來!」蕭崢果然沒好意思進來,卻趾高氣昂隔空喊話。
「可以,先給出場費!」
「公子昭沒有錢你會死吧!」
饒是再好的耐性,如果對方是公子昭都會破功。
蕭崢忍住爆走的沖動,陰寒道︰「本將軍不耐煩跟你打混,識相的就快點出來!莫非你想這里化為平地不成?」
「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小爺我倒是不知道犯了哪條法了。將軍利用職務之便,欺壓良民,總不大好吧!」
「公子昭!本將軍有的是耐性,你現在不願出來,以後也就別想著再出來!」
「不出來就不出來,小爺我本就想著在此生根芽、開花結果。是某人不知趣,執意要打擾我參佛悟道,罪過得很!」
「你……」
「你什麼你,小爺我沒名字嗎?」
一早在柳相爺那里受得些窩囊之氣,這會兒照著蕭崢一股腦兒全部撒潑了出去。
這老爹不能忤逆,是因她虧覺佔了別人的身體,總得替人盡一盡孝道!他蕭某人算個鳥!
吃在碗里看在鍋里的臭男人!不要臉!下堂夫!
「不能進去,蕭將軍請自重!」華羽眼見蕭崢說不過自家公子就要硬闖,連忙攔住不放。
只是她哪里是蕭崢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拍開。
「華羽退下,他若是闖進來,就是窺視小爺的美色,與登徒子絕無二樣!如此失德之人,哪還好意思當什麼將軍!」
見柳絮絮神色如常,與平日無異,華羽依言退下。
沒有人再攔著,蕭崢果然也沒有進去。
半響,他終于還是壓住了心中騰騰怒火,「還請公子昭出來一敘。」
「你我已經無話可說,請便吧!」
「听聞你最近煩著雲幫的事情,本將軍正好對此事有所了解。」
「我公子昭別的本事沒有,身邊卻能人倍出,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將軍操心了!」
真是油鹽不進!蕭崢氣結!他心中一動,突然月兌口,「一萬兩!」
「成交!」
蕭崢︰……
柳絮絮終于是眉開眼笑的從里面走了出來,一眼看到蕭崢青白交加的臉,還不忘記再煽點風點點火。
「小本生意,恕不賒欠,這一萬兩黃金還要勞煩將軍盡快送到賬房。」
公子昭,你真是夠了!
這才沒多久,柳絮絮心中的陰霾便一掃而空,若非因風寒所至令她覺得有些頭重腳輕,這會兒肯定早就歡月兌地跑去得瑟了。
出了內寢,兩人便在雕花廊中坐定。
說到坐定,這能坐定如松柏的人也不過只有蕭崢一個罷了,柳絮絮則跟軟骨頭似乎,亂沒形象地抱著軟枕,靠在柱間。
「花了大價錢,將軍總不至于與我在此干坐,有事就說吧!」
蕭崢眉眼微挑,看那神色似乎不太相信她真的變得如此好說話。被戲弄的次數太多,總要小心些為妙。
「你肯合作?」
「那要看將軍你說得是什麼事情了。」
不想再與他糾纏不清,柳絮絮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果將軍問的是柳絮絮一事,那真不好意思,小爺我還真就不知道了。若是其它事情的話,倒還是很樂意听上一听。」
就知道這公子昭狡猾得就像一只千年不死的狐狸,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十兒**都是虛情假義的話,信不得!
「除了柳絮絮之事,本將軍別無他事!」
「嘖嘖……瞧這話說的。好似將軍你對柳絮絮有多情深義重似的,誰不知道你倆大婚當日,早間夾了一個舞姬。我要是柳絮絮肯定會直接砍人毀尸,燒個干淨才好!」
「公子昭!」低沉的聲音里不難听出被抑制的惱怒。
蕭崢瞪著他,不悅道︰「本將軍不想再與你如此爭執不休,你最好說實話!」
「如此正好,小爺我做戲也做累了。」柳絮絮白了他一眼,突地坐直了身體。
「將軍可听好了,柳絮絮早在兩年前就已香消玉隕了,你要見人絕對是沒有,見尸就更不可能有了。如此這樣,將軍還要查嗎?」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
蕭崢突然往前一湊,唇角邊上蕩開一記優的笑意,「本將軍查了這麼久,你當真以為你藏得很好?」
此話微不可聞,听到柳絮絮的耳里更是森冷無比,她心中大驚,失色望向他。
「此話何意?」
「哼!再不說實話,休怪我不客氣!」說著,蕭崢又往前湊近半分,邪魅道︰「吞了我那麼多黃金,別想全身而退!」
他的聲音極輕,連威脅的語氣都帶著盅惑人心的妖孽氣息。
柳絮絮大震,這廝倒底是受了多大的打擊,才變得這樣陰陽怪氣。
太讓人驚悚了,有木有?
「哎呀呀,那個既頑固又迂腐的將軍哪里去了?莫非被什麼妖孽附身了?看我如來神掌,妖邪快快退散!」
揚手捉住柳絮絮打過來的巴掌,蕭崢的臉依舊還在,那一如妖孽降世的笑容也還在。
「說!柳絮絮在哪里?」
他這冷嗖嗖的話,終于讓柳絮絮臉上的笑意散盡,她一把奪回手,不著痕跡地退開。
「整個大隅再也找不出比將軍再能裝13的人,這等韜光養晦的本事,小爺我自愧不如!」
糾纏爭斗了近兩年,她差點都被這個深藏不露的人給唬弄過去了。
古人有雲︰人急跳梁,狗急跳牆。
在她柳絮絮一事上,蕭崢果然被逼急了,這才不惜暴露了真實xing情。真是作孽,太折壽了!她忍不住捂臉。
「裝十三?何意?」
「裝13就是裝13,我覺得將軍你肯定不太想知道是什麼意思。」
公子昭的嘴里還能吐出什麼動听的話來?不听也罷!
「公子昭,本將軍勸你不再顧左右而言了,快說!柳絮絮到底在哪里?」
「咦?我沒有說嗎?就在這里啊。」
「你!」蕭崢氣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突然出手,凌厲十足的掌力當下照著柳絮絮白皙的臉,險險擦過。
再回神,就見他攤開的手掌中靜靜躺著一縷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