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眨眼間就變了,黑色里星辰都被雲霧遮去了光輝。
是蕭崢卻能清晰地看到柳絮絮狼狽又緊張的臉,她憂心且急切地叫著他,「蕭崢別睡了,快醒醒!」
腳下的路不好走,她很快就轉回臉,認真地辨認腳下的路。
是依舊走得跌跌撞撞,搖搖晃晃,隨時都能跌倒。
她還背著舊疾復的他。
他的意識很清楚,只是疼痛麻痹了四肢,讓他渾身都提不起勁來。
身上忽然一輕,就听到柳絮絮一聲尖叫。
腳下是懸崖,蕭崢再明白不過,掉下去便是深不見底的瀑布水潭。
絮絮不會水……
蕭崢意識很清醒,他若繼續這樣麻痹下去,兩人都會沒命。
他運足氣,想要將她將翻過來護在懷里。
心中卻猛然一驚。
這個場面好熟悉……是他們被七皇子慕容智的暗衛追得慌不擇路。
不,慕容智早已自刎,哪來的暗衛!
他們明明是在平山山底。
他明明還牽著她的手。
她明明還是完好無傷的。
一切都是假象!
蕭崢眯起眼,心中生警,防備地盯著讓墊在身上的人。
她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頭凌亂,她扭過頭驚慌地盯著他看。
「蕭崢你快醒醒……」
她眼里的焦急清清楚楚,她護著他護得小心翼翼,好似生怕他突然不見了似的。
蕭崢心髒緊縮,不自覺得伸出手,環在她的頸項上。
「沒事的。」他輕輕說了一句。
她似乎听到了,眼里立見驚喜。
是下一瞬,蕭崢卻繃著臉狠狠推開她。
柳絮絮尖叫,聲音淒涼無比,「不……」
他眯著,眼睜睜看著她墜入懸崖,心里痛得都要無法呼吸了。
他親手將她推下了懸崖,哪怕一切都是假的。
心髒狠狠一抽。
眼前的景象驀然變了。
這里還是平山山底,天幕上繁星點點,明亮清朗,半分渾濁也不見。
是,好險,懸崖就在他的腳邊。
只要他微微一動,即刻便能被摔得粉身碎骨。
蕭崢的臉變得鐵青。
他緩緩回頭,看見的便是白露風華絕倫的站在柳絮絮的身邊,柔情款款的看著她。
蕭崢身子瞬間移動,凌厲的掌風對著白露狠狠擊去。
白露偏身撤開,避掉致命一擊。
蕭崢的掌勢緊追不放,白露一躲再躲,很快便化被動身閃為主動出擊。
是,蕭崢卻只想給他一個教訓,對他的出擊視而不見,避也不避迎面一掌擊上。
二人不避免對掌一下,立即雙雙彈開。
蕭崢的沉著臉,低沉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剛才他就現了柳絮絮的不妥。
他們明明站在一起,這個白露從中作祟,他?,他方才看到的景物,明顯就是一個幻陣,如果他出不來,後果不堪設想。
是她看到的又是什麼?
為何她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白露好似沒事人似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你若敢傷害她,本將軍必會讓你挫骨揚灰!」
白露一怔,卻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冷聲道︰「那就試目以待,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讓我挫骨揚灰。」
蕭崢卻不再看他,渾身上下散出強大的讓人唯恐避退不急的氣場。
他朝著柳絮絮走近。
卻現,她的四身好似被一股氣流所隔開。
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近不了她的身。
蕭崢眼里的驚亂一閃而逝。
白露饒著興趣地盯著他們看。
她四周一定被布了陣法,蕭崢一下了就想到了關鍵。
果然,他在她的前後左右四側現一些零碎的不起眼的碎石。
這些碎石看似亂不規矩的隨地散開著,是若是仔細感應,那若有似無的氣流便是從這些碎石上散出來的。
蕭崢抬起眼,危險地掃了白露一眼。
瞬間便明白他是故意將她困住的,是看她一臉安靜,便知一時之間並無危險。
這是幻陣,如果出不來,就永遠都會被困在里面。
解不開,旁人也無法靠近被困在里面的人。
一切都只能靠陣中的人自己出來。
「卑鄙!」蕭崢的目光冷得刺骨,一想到此人心機險惡將他引到懸崖邊,便有一股捏死他的沖動。
「過獎!」白露卻在此時恢復了從前的溫和無害,他尋了一處干淨的地方,從容地坐了下來。
蕭崢就站在柳絮絮十步的距離,雙眼盯著她。
只見她的表情突然一變,雙眼猛得睜開,一下子便對上了他的眼。
蕭崢心里一喜,「絮絮?」
柳絮絮突然起身,雙眼四處一掃,竟沒看到他似的。
蕭崢的心,沉了下去,陣法還沒有破,她還在陣中,她看不到他。
的確,柳絮絮眼前一個人也沒有,即便是蕭崢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是看入她眼里的依舊是古老的宮殿。
她方才盤膝打坐,啥也沒想,只是下意識的感應著體內的氣流,順應著它們運氣,運了一個小周天。
自然,她也不懂什麼是小周天,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卻讓整個身體來了次月兌變,整個身心都有了一種說不了來的痛快淋灕。
是,她一睜開眼,這個宮殿依舊還沒有消失。
她的心不由一沉,看樣子她是真的被困住了。
雖然不知道蕭崢的情況如何,但她卻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這就是一個幻境,是她卻不知道怎麼出去。
她甚至還伸出手觸了觸那宮牆,悲哀的現牆是硬的,很真實,難怪能以假亂真。
「白露,你把我們被困在里面倒底想做什麼,你最好快點放我出去。」
「如果蕭崢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柳絮絮放出話,卻沒等到白露的回答。
她也料到了是這樣,便沒再開口。
心想︰媽蛋的,老子也會幻術,怎麼就無法弄個陣出來!
既然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水中月鏡中花,那是不是把水鏡都打破了,那月跟花都不存在了?
她如果一想,突然就動了一下。
她這一動,卻讓站在陣外的蕭崢變了臉。
那個方向是死門,一腳踩進去,就算是再沒攻擊性的陣法,那一處都是具有危險性的。
柳絮絮渾然不覺,她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妥。
本來,她也想走到宮殿里去看看,白露倒底是在整什麼妖蛾子。
是又怕把自己弄成進得去出不來的囧境。
想著想著,心里也就更加氣悶,所以也就跺跺,一腳踢開腳邊的石子。
那石子被她氣悶踢開,猛得中擊了宮殿的某處,只听啪地一下,那一處居然裂開了一道縫。
柳絮絮被嚇了一跳,眨了眨眼有,有點不明白,怎麼一個小石子也能把宮殿的牆給打裂了。
不過,這一番變動,卻讓她心中一喜,人也振奮了起來。
如果一來,她便把腳邊的石頭都收攏起來,然後拿在手里,又想了想,便對著石頭注入內力,然後狠狠砸向宮殿。
「啪啪啪」,那宮牆的裂縫越裂越大。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就說麼,不過就是個幻境而已,打破了自然就能出去了。
是,等那面宮牆真正倒塌的時候,柳絮絮卻傻了眼。
因為,宮牆後面,依舊是宮殿。
一重一重,一望無際。
「媽蛋的,很好玩是吧!」她氣極了。
「白露,你快點放我出去,這倒底是什麼鬼地方,古里古怪的。」
「白露,別逼我罵你!」
柳絮絮已經在跳腳了。
一直靜坐在一旁的白露卻在這里低低地笑了起來。
蕭崢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柳絮絮的舉動他都看在眼里,自然也能看到她嘴里一張一合不知在念叨著什麼,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是,他卻听不到她在說什麼,只能感覺到她心里的著急。
是,白露必境是布陣之人,他自然听得見她說話。
「你在急什麼,既然知道是幻境,那你便想辦法出來吧。」白露說。
蕭崢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絮絮竟然已經知道了這是陣法。
他松了口氣,既然知道了是陣法,她必會小心應法。
他一直擔心,她會被陣中景物所迷惑,就怕她會被陣法牽著鼻子走。
終于听到白露的聲音,柳絮絮氣得鼻子都要歪了,「蕭崢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白露淡淡地看了蕭崢一眼,說︰「你若能出來,自然看得到他,如果出不來,那你只能一輩子都待在里面了。」
「你怎麼不去死一死!」柳絮絮氣得要吐血,同時卻也松了口氣。
他既然這麼說,她便知蕭崢必然沒事。
他能施一個幻境困住她,必然也能施一個幻境來困住蕭崢。
蕭崢那麼聰明,他一定會沒事的。
柳絮絮在心里安慰自己,方才他們貼在一起站著,就算被陣法隔開了,他們兩依然還是在一起的。
也許,他就站在她身邊了說不定。
這樣一想,她又充滿了信心。
媽蛋的,還真就不信出不去了。
「白露,你最期待我的幻術不會變得強大起來,如若不然,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得罪了女人是什麼下場!」
而且,特別是得罪了像她這眥睚必報,錙銖必較,心眼又不怎麼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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