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肯定不是什麼善輩,柳絮絮前腳一步,她立即放出消息,「蕭崢中毒」之事便傳來。
所以慕容亭才會登門造訪。
風亦便再也藏不住了。
他這才不得不將柳絮絮從將軍府里摘出來。
風亦還有風家相護,可是柳絮絮卻沒有。
听完一切,柳絮絮已經驚呆了,真是一波三折,太復雜了。
她以為自己掌握了一切,原來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你把我弄出來,是因為他們已經發現我了?」
蕭崢點點頭,「是。中毒之事傳來之後,慕容翔就懷疑你在將軍府。」
柳絮絮沒好氣地說︰「以他的能耐根本找不到我的,肯定是白露。」
「嗯。」
「咦,既然白露都知道我在哪里了,他為何沒有把我捉走?」她問。
蕭崢答︰「因為我已經回來了。」
因為他已經回來,白露帶不走她。
柳絮絮長嘆一口氣,有點明白了。
「你的內傷都好了?」
「差不多。」
「那體內的寒毒呢?」
蕭崢就不說話了。
「好,這一次你不能再拒絕了,我要將內力都渡給你,定要將你體內的毒素都清干淨。」柳絮絮堅毅道。
他依舊沒有說話。
柳絮絮急了,「蕭崢,你不能再拒絕了。經過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你的寒毒隨時都能發作,他們就是利用了這個,才將我們分開,才找到機會下手的。」
「好。」蕭崢抬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他答應了,無論能不能解,都要試一次。
他之前擔心,她驟然失去內力無法自保,更擔心自己的寒毒無法真正清除,反而連累她。
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就想著再見到她時,他一定要以最好的狀態出現。
這一次,他布好的所有的局,將她牢牢護住。
「走,我們進去。」柳絮絮心中大喜,起身去拉他。
「先等等。」
蕭崢自己站了起來,反手將她握住,帶著她走出房門。
外面天已經黑了,雨也停了。
「且再等一等。」
「你要做什麼?」
「這可看出,這院中有什麼陣法?」
「又是陣法?」柳絮絮頭都大了,「難不成這一切又都是假的?」
要真是這樣,她會瘋的。
「你仔細看。」蕭崢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問︰「哪里不同?」
「我不知道啊。」柳絮絮委屈道。
「笨蛋。我有心跳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柳絮絮不服氣道︰「你當然會這麼說,因為你沒有遇到一個假的我。可是我遇到過假的你,還拿劍朝我刺來。」
「放心,我的劍,永遠都不會刺向你。」蕭崢模模她臉蛋,安撫地親了一口。
「p
「你看,天是不是黑了。」他問。
「我又沒瞎。」柳絮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這麼白痴的問題,他也好意思問。
「可是現在已經第二天了,我們剛才吃的是午膳。」蕭崢道。
「啊?」柳絮絮下意識往後一跳,指著蕭崢的鼻子問︰「你真的不是假的。」
蕭崢頓時臉一黑,沒好氣地將她捉了回來,再次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自己感受!假人是沒有心跳的。」
柳絮絮有些不好意思,訕笑了起來。
「我只是,只是被嚇了一跳,又不是真的懷疑你。」
假話!蕭崢輕而易舉就看穿了她。
他雖然心里在有那麼一點點不爽,但是也沒有為難她。
反而解釋道︰「這里布下的是死陣,如果我沒有猜錯,白露已經在相府外面了。」
「他來了?他敢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崢牽著手,兩人並肩走在夜色當中。
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府中的燈火又不夠通明,柳絮絮看不清,就忍不住抱怨。
「為什麼是黑夜,你就不能弄成白天?」
蕭崢身體微微一僵,他自然不會告訴她,他是兩人親近了一番之後,才想到要布上陣法,不讓人來打擾。
那時候,正好天黑了,正好順理成章,讓他弄好之後,又回去抱著她繼續睡。
「你怎麼不說話?能不能換回白天?」
蕭崢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緊繃道︰「不能。」
「那好吧。」柳絮絮只好認命地抱緊他的胳膊,免得走丟了。
黑夜里,蕭崢的嘴角微微勾起。
然後,帶著她一路走到大門口,再將門打開。
然後,柳絮絮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半是黑夜,一半是白天。
相府被籠罩在夜色當中,而相府外面陽光普照,奪目極了。
陽光之下,有一男子發絲飄逸,身著一襲白衣,窄腰廣袖,衣袂款款。
他一動不動立在相府前,眼楮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此人便是白露。
柳絮絮不知他想做什麼,但是看到他站在那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邁開腳,正要跨出去。
手上一緊,又被拉了回來。
「別出去。」
「為何?」
「別出去,他看不到你的。」蕭崢道。
柳絮絮就有些不明白了,明明他的視線是放在自己的身上的啊,他怎麼會看不到?
「絮絮,你變笨了啊。」蕭崢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有些無奈。
解釋道︰「我們在陣中,他在陣外。他看的相府緊閉的大門。」
「可你剛才也說這是死陣,我們在陣中的話,那豈不是很危險?」
「正因為危險,所以才不會有人想到我們在哪里。」蕭崢揉了揉眉心。
好吧,所以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明白了。
「那他來這里做什麼?」柳絮絮指著白露問。
「許是認為你在這里。」蕭崢答。
「那他挺聰明的,我本來就在這里。」柳絮絮撇撇嘴,「你帶我來見他做什麼?」
「他是你的幻靈,想確認一下以他的能力能不能感應到你在里面。」蕭崢認真地說。
柳絮絮一愣。
是啊,白露是她的幻靈,就算她不會真正的巫女,可是她的幻靈卻存在著。
他也會幻陣,雖與蕭崢所布的陣法大有不同,可是誰又能肯定他不能破開這死陣呢。
然而,白露好似站成了一尊雕像似的,這麼久了都沒有動一下。
柳絮絮眨眨眼,見他眼里撲閃撲閃,不由想起那些月圓之夜的事情來了。
在她心里,白露宛若嫡仙一樣,遠離塵埃,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他讓人感覺很飄渺,一直都沒有真實感。
就好像,他一直都活在她的夢中一樣。
如今再想想他的身份,便了然了。
這一切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白公子。」白露身邊突然冒出個人來。
他總算動了動,收回視線,淡漠道︰「何事?」
「太子殿下請您去一下。」那人恭敬道。
白露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說︰「沒空。」
那人一下子噎住,臉色微變。
「白公子都在太陽底下站了半天了,還是回去吧。」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你去跟太子說不要再來煩我。」白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那人目瞪口呆。
柳絮絮也目瞪口呆。
白露居然也會發脾氣,真是長見識了。
他一走,那人站在原地糾結了一番,又不敢擅自跟上去,神色之間很是搞笑。
柳絮絮笑眯眯看著,覺得有趣。
蕭崢睨了她一眼,「戲也看夠了,進去吧。」
「進去進去。」
她轉身,蕭崢關上門。
「這里只有我們兩人?其他人呢?」
「都在……」蕭崢道。
「哦。」
「修身養性。」蕭崢將話說完。
呃?嗯?什麼意思?柳絮絮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蕭崢就說得更明白些,「雲隱的絕悟還有待提高。」
柳絮絮一下子就想到了雲揚那個欠扁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