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薇看著窗簾上迅速躥起來的火,再度陷入沉默,無聲落淚。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懷疑,一直恐嚇我的可能不是權奕天。」安歌說道,「那剩下的……還能有誰呢?十年前,還有誰會為了DK集團做到這種地步?」
「……」
席薇蹙起細眉,手有些失控地抓緊了身上的衣服。
「直到你今天出現,我終于確定了。」
安歌說道。
「……」
席薇沉默地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權墨把權奕天軟禁,正常思路都是先找人,可這才幾天,你根本沒找人,你就跑國內來了。」安歌說道。
「……」
「因為席南星的簽約會在即,你為了兒子必須破壞,還有……被權墨保護周全的我無人能靠近,但你可以接近,然後出其不意地殺了我。」
「……」
席薇看著她,一張臉仍然高貴大方,眼角帶著淚,眼中慢慢浮起銳利。
安歌將房間里到處點上火,轉頭問她,「伯母,我說的沒錯吧?」
權奕天被軟禁,誰還能逼她?
短促的時間上能考慮得這麼周全周密的……怎麼可能是只听權奕天說話,眼里只有愛情的女人。
她是個真正的策劃者,她計謀手段太多。
不止權奕天,她也是那個為了兒子上位不擇手段的人。
席薇沉默地坐在輪椅上,看著安歌四處點火,很久,席薇溫柔地笑了一聲,伸手試去眼角的淚,臉上還哪有半點後悔的樣子,「十年前,我就該滅你的口。」
簡單一句話,承認了所有。
席薇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女孩竟然能有如此復雜的思路,連她兒子都看不穿她……
在權墨面前,她和權奕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是他們約定好的。
控制權墨那樣一個孩子,是不容易的。
安歌拿著打火機的手顫抖了下,眼淚又掉落下來,「在美國綁架那次也是吧,你嘴上說放我走,但你卻讓人朝我開槍。」
那次,席南星為她擋了一槍。
「那次,我一是親自想試探你記憶有沒有恢復,二是嚇嚇你,讓你知難而退,別再糾纏著我兒子。本來沒想殺你。」席薇的聲線依然是很溫柔的,听不出一絲殘忍,「但你很有膽量,敢脅持我跑路,這樣的一個女孩……我怎麼會讓她留在我兒子身邊。」
所以,她命令保鏢開槍。
很可惜,沒打死。
「……」
听到這樣的話,安歌還能說什麼,她累了,什麼都不想說了。
「砰砰砰——」
外面傳來砸門的聲音。
听到這聲音,席薇柔和地道,「你知道我一直派著人監視你,你想在這里殺了我逃掉,是不可能的。」
在來的路上,她就通知了人過來。
正好解決安歌。
有權墨的保護,安歌太難解決。
「你想多了,誰說我想逃?」聞言,安歌冷笑一聲,上前兩步,關上房門,落鎖。
見狀,席薇震驚地看向她。
她要留下來一塊死?
「我本來想讓你們夫婦一起呆在這里的,結果權奕天被權墨軟禁了。」安歌抿唇,雙眼通紅地看向席薇,「就這樣吧,你一個人為我父母償命。他們怎麼死的,我們就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