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下車開門,安歌走下車,女保鏢立刻拿起一件風衣披在她身上。
安歌走上木梯,走進餐廳。
裝璜風格獨樹一幟的餐廳里很安靜,沒有客人,窗口的木桌上只有席南星一個人坐在那里,他沒穿西裝,穿了一件長款風衣,黑色,很成熟,頭發被窗口的風吹得稍微凌亂,嘴里咬著煙,手上把玩著打火機。
一按一收。
火苗一亮一滅。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今天餐廳被人包了。」一個侍應生走出來歉意地道。
安歌看向席南星。
侍應生明白過來,連忙道,「小姐,這邊請。」
安歌朝席南星走過去,視線一直落在他打火機那一小簇火苗上。
那場火災,她沒能為父母報仇,卻把父母的家給毀了。
席南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會才注意到她,立刻伸手將嘴里的煙拿下,熄滅在煙灰缸里,只剩一縷青煙飄出來。
很難得,他看向她的眼里沒了恨意,是難得的平靜。
安歌在他面前坐下。
她來,是為了給席南星一個交代。
她欠他**,欠他解釋,欠他太多太多……
席南星看著她,目光深然、憂郁,「你知道麼,你在我眼里,一直就是個丫頭片子,我真沒想到你能做出殺人放火的事來。」
「……」
安歌的眼睫顫了顫,抬眸看向他。
她眼里的紅縞讓席南星胸口一震。
「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席南星道,語氣更像是對她的無奈,而不是責怪。
她怎麼想的。
她只想了結十年前的恩恩怨怨,也了結自己。
「權奕天逼我指證你,席薇唆使我父母詐騙,陷害DK集團,最後又揭發了他們,我爸爸曾經是個軍人,有傲骨,他是不願意去坐牢的,所以……他自殺了。」說到父母的死,安歌的身體還是會忍不住顫抖。
她將十年前的事斷斷續續地全部說出。
除了權墨強-奸她的片斷,以及……她流產的記憶。
「席薇?呵……」
聞言,席南星冷笑一聲,「我還真從來沒往我那位好姑姑身上想過,她以前對我,比對兒子還親。」
諷刺。
弄了半天,夫妻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盯著DK集團。
「學長,你肯信我?」安歌有些意外。
席南星的笑容凝固在唇邊,看著她問,「為什麼之前我問你,你不肯說?」
如果一切都是**的。
她有什麼理由隱瞞他?
「我失憶了。」安歌平靜地說出來,聲音沒有語調,「如果不是學長,我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所以你要殺了席薇為你父母報仇?」
席南星看著她道。
「席薇沒死。」安歌的手絞住袖子,「她被權墨轉移了,我不可能再找到她。」
她不可能報仇了。
她父母就這麼枉死了……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權墨?」席南星道,單刀直入。
「……」
安歌呆了呆,臉色越發蒼白。
「你不會告訴我,你還想留在權墨身邊吧。」席南星嘲弄地冷笑一聲,「他是不是告訴你,他什麼都不知情?讓你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