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疊衣服,沒有插手。
她明白,很多事情他只想一個人做。
像是知道她來了,權墨也沒轉頭看她一眼,只是疊著手上的女式衣服,聲音嘶啞而低沉地道,「母親愛美喜歡時尚,身上只穿當季的款式。」
「……」
安歌靜靜地站在一旁听著。
「可我把她軟禁後,沒給她添過一件當季的衣服。」權墨說道,修長的手指擺弄著衣服,很笨拙,又沒有折好。
他又攤開,繼續折,折不好就一遍一遍重復著。
很偏執。
安歌看他這里,心里堵得很不舒服,卻無能為力,只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不用了。」
權墨淡淡地道,伸手繼續折著衣服,將床上的衣服疊完,他又走到衣櫃前取下一些衣服,繼續疊。
安歌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幫不了,看著他一個人整理遺物。
明明活生生的一個人站在她面前,她卻沒由來的覺得他很虛幻,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
她放火住院的那段時間,他和她現在是一樣的心情吧,所以他選擇放手,選擇離婚,可惜,她到現在才真正明白他有多難受。
「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有吃東西,我去煮點東西給你。」
說完,安歌轉身走出去,讓一個保鏢帶路。
穿過連接古堡的城牆,她被帶到一個很大的廚房,里邊的布置和整個菲德古堡的風格很像,就是古典味道極其濃烈。
一進去,安歌就看到兩具面目全非的尸體。
她的腿肚子發軟,差點摔倒。
她轉過臉去,保鏢有些歉意地看向她,「安小姐,我現在就處理掉,不如我出去買點東西吃吧。」
一介女流之輩怎麼在這種血淋淋的地方做飯做菜。
出去買?
島上的食物和國內的口感差好多,多為油炸食品,權墨現在身體虛弱,不能讓他吃那些。
「不用了,你把人……帶出去。」
安歌這輩子見過的尸體都沒有這兩天多,極度挑戰著她的神經。
「好的。」
保鏢先後拖起兩具尸體走出去。
廚房里到處是可怕的血跡,安歌咬著唇,跨過血跡拿起盆子放了水,然後用抹布在水中浸濕,跪到地上開始擦血。
她膽子真的很小。
地上的血黏著抹布,黏到她的手上,聞著那股血腥的惡臭,安歌差點嘔吐出來。
一遍遍擦。
到最後,廚房被她擦干淨,她的手卻染上一層淡淡的紅,像涂了顏料,很難看,仿佛她這雙手也沾著別人的生命……
安歌連忙按下水龍頭,將手拼命地沖洗,用洗手液奮力地擦抹著,但那層紅好像粘在她皮膚上一樣,洗都洗不掉。
安歌死死地咬著唇,狠狠地搓著手,將手洗到月兌皮,總算洗掉。
煮上開水,安歌又用開水蘸著抹布將廚房清理了一遍。
頓時,廚房干淨了。
冰箱里的食材很多,安歌沒燒繁復的菜,只炖了魚湯,又熬上粥。
權墨現在肯定也吃不下太下。
將粥和魚湯小心翼翼地盛出來,拿出托盤,安歌將碗擱上去,卻被燙了下,沒找到防燙手套,抹布都是沾過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