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站起來往酒櫃走去,推開玻璃,長指滑過一瓶瓶酒,挑選著酒。
他舉手投足間是一種漫不經心。
她問的問題很傻麼?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真的是你負累?」安歌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安歌,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會糾纏到底、問個究竟的。」權墨挑出一瓶82年的紅酒,優雅地打開木塞,轉眸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眸有著強勢、冷鷙,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可安歌向來是個倔強到底的人。
「我不聰明。」安歌抿了抿唇,「我就是要問到底。」
「那你覺得你現在大著肚子能是我的什麼?不是負累難道還是精神支柱嗎?」權墨冷笑一聲,仿佛這真的是件值得好笑的事情。
「……」安歌呆呆的,心口掠過一抹銳利的疼痛,痛得她幾乎站不住。
原來,在他心里,她已經成了負累。
權墨拿起一個杯子,往杯子里倒上紅酒,冷淡地道,「就像我那兩個好父母,他們字字句句是為了我,可要不是他們,我能被外公引到希科爾?我會差一點死掉?!」
「……」
安歌怔怔地看著他,她居然又反駁不了了。
是啊。
她和他的父母一樣,都不能幫他什麼,反而是拖住他腳步的人……
那她站在這里算什麼?
她還有資格站在他面前麼?
安歌想著,人往後退去。
「別這樣子,是你要听真話的。」權墨盯著她變白的臉色,修長的手優雅地輕晃酒杯,嗓音磁性-淡漠地說出口,「真話傷人,對麼?」
說著,權墨端起酒杯,輕飲一口。
「權墨。」
「嗯?」
「你還愛我嗎?」安歌直白地問了出來。
權墨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黑眸閃過一抹什麼,薄唇緊抿,半晌才低沉地道,「安歌,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
「什麼?」
「太直接太簡單。」權墨看向她,「你所有事都能直接地說出口問出口,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就像你不要我瞞著你,我不瞞了,可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擺明就是接受不了。現在又問還愛不愛你,你真的接受得了答案?」
直接簡單不好麼?
為什麼做人要那麼復雜?恨就是恨,愛就是愛,放下了她就真的放下,不會有多的思慮……
可他……真的太復雜了。
「接受不了我也要最真實的答案。」安歌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杯子,握住酒瓶在里邊倒上滿滿一杯的紅酒,酒散著淡淡的香氣。
「算了,別影響我孩子。」權墨道。
「權墨,你真的還愛我嗎?」安歌卻不罷休,又問了一遍。
他變了太多。
她已經確認不了。
他說她是負累,那她在他身邊的意義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
權墨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向她伸出手,要接過酒杯。
安歌看了他一眼,臉上透著一份固執,沒有把酒杯遞給他,而是仰起頭就往嘴里倒。
權墨的目光一凜,猛地一掌揮過去,將酒杯狠狠地掃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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