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送給她的兔子沒了;權墨為她種下的普雅花種子沒了;以前的權墨……也沒了。
小優扶著安歌往外退。
安歌瞪著權墨,他還是站在那兒,一身髒污卻沒有絲毫狼狽,像是從煉獄中走出來的人,他的臉是冷的,眼神更冷,像冰一樣,沒有溫度……
他不是權墨。
安歌瞪著,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體的重量全壓在小優身上,眼淚滑落,目若死水,臉上是麻木,喃喃地出聲,「你還我小鴿子……你不是權墨,你不是……」
權墨不會這麼對她。
權墨不會……
小優扶著安歌走出去。
alina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看向地上的那些狼籍,視線落在那些肉絲上面,胃里一陣惡心,伸手按住喉嚨,不可思議地看向權墨,「你不是真的把小兔子煮來吃吧?」
權墨伸手抹去額上的血跡,冷冷地看向她,「殺人都不眨眼,吃只兔子對你來說算什麼?」
「真的是兔子?!嘔——」alina震驚,跑到洗手池前就狂嘔起來,邊嘔邊道,「你這也太過了,怎麼能把兔子那麼可愛的動物煮來吃……嘔……」
「吃不死你的。」
權墨冷漠地道。
「嘔——」
alina狂嘔。
權墨在餐桌前坐下來,低眸看向著一地狼籍,伸手抹掉眼楮上的血,指尖,是化淡的血色。
再去抹,權墨的指尖抹到一抹水光。
「安歌?安歌,你怎麼了?」小優的驚叫聲在外面響起,鬼哭狼嚎般地大喊,「權總,權總,你快來看安歌啊,安歌好像不對勁……」
「……」
權墨僵硬地坐在那里,額上的血跡明顯,听著外面的聲音,眼淚突然涌了下來,劃過沒有表情的臉……
alina在洗手池邊狂嘔。
沒人看到他剎那蒼白的臉。
下一秒,權墨抹去眼淚,人沖了出去,身側的手在戰栗。
權墨沖到外面,只見安歌倒在地上,人靠在小優懷里,臉色一片蒼白,眼皮垂著,鮮血從她身下淌出,在地板上格外顯眼。
「滾開!」
權墨驚恐地睜大了眼,一腳踹開小優,將安歌從地上橫抱起來,人往外沖去,冷聲吼道,「備車!去醫院!」
安歌倒在他的懷里,人被顛得起起伏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見到他的側臉,在陽光下虛幻,她抬起手無力地抓向他胸前的襯衫……
魔鬼。
他這個魔鬼。
「把小鴿子還給我,把權墨還給我,把……把我老公……還給我。」
安歌氣虛地說道,眼淚淌落下來。
把她的東西全都還給她……
那是她的,不是魔鬼的。
意識從腦海里抽離,安歌的手緩緩垂落下來,人倒在他的懷里,疼痛從小月復傳來,痛得她渾身顫抖。
意識迷離之際,她听到有人在她耳邊說——
「安歌,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什麼事都壓不垮你,你能挺過去……」
能挺過去?
安歌很想告訴這個人,她挺不過去,她的權墨沒了,她挺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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