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舊人未走,新人便入的。就像我和沐子一樣。
這期間不是沒人中意沐子,可每次有來領養的,她都先更領養的人說明,要想帶走她,也得帶上我,偏巧踫上領養的人也都在小康水平上小,確實沒有能力一下子帶回兩個。到了最後院長媽媽都不敢給那些來領養的人推薦沐子了,至于我嘛,沐子不拋棄我,我又怎麼能丟下她一個人,所以就這麼推啊推,也就推了六年。
今年我16,沐子小我一歲15。是到該上高中的年紀,福利院一直都有企業家慈善家還有社會國家的資助,都配備專門的老師,只是高中需要自己考取,畢竟能力,資源有限,而且能留到初中的孩子也是少之又少。
沐子的成績比起我來算是很好,我呢,確實很糟糕,書看多了,會頭疼。我知道如果沐子願意的話,她即使上不了重點高中,也可以上個非重點的高中,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和我一起去上a市的藝校。我不是個自私的人,不希望因為不願分離而把沐子的前程耽擱了,我一直都清楚,她的理想要比我遠大。可每次我問她的時候,她都會笑著說,沒關系,哪個學校都一樣,而且上藝校又不是不可以考大學。幾次下來,我知道她的決心已定,便不在勸說了。于是我們很名正言順的被a市藝校錄取了。
藝校,藝校。其實那才是一切真正開始的地方。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導致一切的關鍵,但知道它終會變為我往後幾年中的夢魘。
有時我們都說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否留意過,在不經意間,我們都似是被操縱著,就像是巨大轉盤里的散沙,落于何處,冥冥之中,其實早就有了安排。
因為路程有些遠,我們天剛亮時就要出發,走出福利院的那一刻,我們都有不舍,可是沐子對外面的世界好奇與向往讓她戰勝了心里的不舍,我呢,抬頭望望天,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我們。院長媽媽和福利院的老師把我和沐子送上通向a市的小巴車,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我們,要以學習為重,不要有什麼顧慮,我知道她們是在擔心,我們和其他的同學相比會自卑,但那時我和沐子哪還有什麼心思听院長媽媽的囑咐,心早就飛到了別的地方。
「沫沫,你說福利院外面的人,和我們福利院的人有什麼區別啊。」車子還沒開動,沐子就開始東張西望,十分的興奮。
「沒區別啊?不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兩個眼楮倆耳朵啊。」她的樣子,十分搞笑,可是卻讓人有些酸,比起她,我還是幸運的,畢竟我在父母親人的呵護下生活了九年,雖然沒怎麼見過世面,可也不像沐子,她真正接觸的只有福利院,可能從書本上她會知道哪里是首都,首都如何繁華,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可我想,這遠沒有實踐來的更真實些。
「怎麼會沒區別?要說區別嗎,就是他們有爸爸媽媽,我們沒有,他們有漂亮的衣服,我們沒有,他們除了灰色的建築,還能看到別的顏色,我們只有灰色,他們•••••。」她的眸光漸漸暗了下去。
「好啦,干嘛自怨自艾啊,你不是一向樂觀,怎麼這樣啊。」我戳了戳她腦袋「難不成,都成林妹妹了?那你要是林妹妹,誰照顧我?」我牽起了她的手,緊緊的攥在掌心里,就如她第一次為我挺身,用小手抓著我一樣「你放心,我們什麼都會有的,好看的衣服,除了灰色以外的顏色,再過不久我們就會有了。至于爸爸媽媽••••」我將她攬進懷中「如果你願意,我做你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