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噩夢再次上演,丁默遠就像一頭紅了眼的野獸,不知疲倦,不斷進攻,不依不饒。
沐華不再叱罵,也不再反抗,只是咬住雙唇,雙目圓睜,瞪著男人。
她好像就這麼死了,沒了痛也沒了恨,只是死不瞑目。
次日,當晨光透過被微風輕挑起的窗簾悄然而至的時候,丁默遠已經在穿衣鏡前打領帶了,沐華背對著他,把自己埋在被單里。
「要做鴕鳥到什麼時候,這可不像你。」男人語調冰冷,卻又帶了絲戲謔。「快起來吧,婉青還在等我們。」
「你出去。」半晌,從被單里傳出女人疲憊而沙啞的嗓音.
丁默遠笑了︰「好啊,恭候大駕。」
直到門被砰地一聲關上,沐華才掀開被子,看著自己滿身狼藉。是啊,丁默遠有一句話說對了,現在的她如何再去找安城呢?毫無理由,沒有借口,可她還是還是想和安城在一起,就算被他不斷的驅逐,她也不會離開。五年前,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她一走了之,五年後,既然她回來了,絕不能眼睜睜錯失所愛。
出乎丁默遠的意料,在他剛剛準備好早晨時,沐華已經出現在二樓樓梯口。她化了淡妝,長發及肩,依舊穿著昨天的裙裝,神色極淡的下了樓。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徑直向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與你無關。」
「這里是別墅區,出租車沒那麼好找,需要預訂。」
沐華不再說一句話,直接走出別墅。
「嘿,美女,去哪啊?」住在丁默遠附近的中年男人剛將把車開出車庫,眼前就出現這麼個高挑縴妙的冷美人。
沐華翹起嘴角︰「我去哪兒你都送我?」
「這是自然啦,我的車就是專門用來載你這樣的美女嘛。」
「好啊,謝謝你拉,帥哥。」
中年人笑得春心大動。
「對不起,我老婆在跟我鬧脾氣。」丁默遠出現得很及時,沐華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待會兒我還要陪她一起回娘家呢。」
「啐,搞毛啊!」中年人惡狠狠瞪了一眼丁默遠,鑒于對方個子比他高兩個頭,整個人雖縴瘦,寬肩窄腰,看上去十分精悍。被他揍上一拳,估計自己就要去找美女護士了,中年人也只敢口頭發發狠,開車一溜煙逃走了。
「想有人送就早說,干嘛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難不成他會比你更危險?」
「至少我知道收斂。」
「好啊,既然你這麼想做我的司機,我何樂而不為。」沐華冷笑道,「那就麻煩你把我送到安城那兒。」
丁默遠很紳士的打開了車門,沐華大搖大擺上了蘭博基尼。
一路上幾乎不用沐華的提點,丁默遠很精確的停在了老街路526號。
沐華抓著扶手,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上了樓。
安城的屋門緊閉,不論她怎麼敲門,依然毫無回應。
「小姐啊,你不要再敲拉,吵死了。」住在隔壁的一個老太太終于忍無可忍,推門而出。
「我來找……請問這屋里的人出去了嗎?」
「我是這屋子的房東,安先生昨天突然退租了。」
「什麼?!他……有沒有說為什麼啊?」
「小姐啊,我是房東,不是心理醫生或者感情專家,你要是想租房子呢,我歡迎,要是不想租呢,請你不要再來敲我家房門了!」
沐華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此刻的她腦袋一片空白,面色慘白得嚇人。
房東老太太看了一眼沐華的表情,嘆了口氣︰「唉,這世上只有多情女,哪有什麼痴情郎啊,電視里就整天瞎掰吧。」
然後搖著扇子,進屋去了。
丁默遠在樓下等了很久,都不見女人的身影,只好下車去找。他剛走上安城所住的樓層,就看見沐華蹲坐在房門前,拿著發出「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提示語音的手機,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雨天被主人遺棄在人行道的小狗。
「回去吧,衣服都弄髒了。」
「……」
「家事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麼還不滾?!」
「今天你的日程里必須有我。剛剛收到消息,董事會的那幾個人聯合提出,希望隨同我們一起去給爸掃墓。遺囑剛剛公布,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窺探我們之間的關系了。」丁默遠冷厲的一笑,「大幕已經拉開,不管台下如何,你和我都必須粉墨登場,上演冰釋前嫌,甜蜜如初的戲碼。」
「是嗎?」沐華目光凝滯,嘴邊漾起一個苦笑,「如果我不參演呢?」
「男主即將下台,女主也不得不謝幕,只剩下一群小丑和配角,歡呼起舞。」
「丁默遠,你的夸張總是恰到好處,彰顯了你自己的野心和我的軟肋。」沐華伸出手,在丁默遠試圖攙扶她的時候,一把拍開,借著他的胳膊有些吃力的站起來,她的腿因為蹲了太長時間有些麻木了,心也痛到沒了知覺,就是在這樣的絕望中,沐華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她都可以和丁默遠滾被單了,還有什麼戲不能演。
「明白就好。」
「好啊,我需要什麼服裝、道具和台詞,你都給我。丁默遠,你應該知道,在所有大戲當中,我最擅長的就是愛情戲了,只是男主角選錯了人而已。」
「現在沒時間回家了,這附近有幾家不錯的服裝店和高級會所,你可以在那里換裝和做美容。」
「行啊,反正掏錢的是你。」
「我從不會讓女人付錢。」
「丁默遠,從你進入駿山集團以來,養活你們丁家老老小小的薪水都是我們沐家付的。」
「用不了多久,我給駿山帶來的將是這些的成千上億倍。」
沐華笑得很冷︰「對我而言,這本來就是你僅剩的價值。」
安城,我會讓你看到,沒了你,我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
直到你再也無法忍受,主動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