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啊,老婆。」高子昌不陰不陽的笑道。
顧嵐嘗試著打開車門和窗戶,卻發現全都被鎖上了,而車子在轉瞬間已經上了高架道。
「呸,誰是你老婆?!」顧嵐見逃月兌無門,便迅速冷靜下來,「高子昌,做人要有底線,你這是綁架,快放我走!」
「哎,話不能這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嘛,這麼長時間都沒機會見面敘敘舊,今日重逢,難道我都不能‘請’我太太去我家做客嗎?」
顧嵐冷哼一聲,不怒反笑︰「你這是‘請’?在地下車庫堵截我的車,借我下車之際,強行把我拽進你的車里,如果這也算是‘請’的話,那麼這世上就沒有歹徒這一說了!」
「哈哈哈,老婆,沒想到你居然學會幽默了,以前在我家的時候,整天蒼白著臉,半天放不出個屁,在床上的時候比死人還要僵硬,對著你這樣的老婆,哪個男人會不起膩?所以也別怪我那個時候風流了。」高子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現在不同了,你在沐家吃香喝辣的,養得白白女敕女敕,你老公我呢,瞧瞧,整一個慘不忍睹呀!」
「自作孽不可活。」顧嵐譏諷道。
「唉,是啊,想我高子昌精明一世,盡數毀在自己兒子手里!他把一**債都丟給自己的老子,就遠走高飛了。害的我整天東躲西藏,連地下室都不敢睡,只能以車為家了。你相信嗎,我現在兜里總共一百三十塊五毛,這破車就是我全部的財產了!」
「那是你活該!!!」顧嵐目光如冰,充滿鄙夷和憎惡,毫無同情之意。
「呵呵,你這麼說我一點也不意外。這麼說吧,同一件事每個人的立場角度不盡相同,得出的結論也就不一樣了。」高子昌嘿嘿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比如我吧,在你和你兒子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你,給了你高太太的名份,出錢供養安城上大學,甚至于畢業後也一直出錢養著他,如此大的心胸,應該沒幾個男人能做到吧,你不領情就罷了,還聯合沐家大小姐一起整垮我,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
「高子昌,事到如今,你還想顛倒黑白嗎?!給我老公設圈套,害他破產的李甲是誰?對我……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的人是誰?讓安宇氣得跳樓的人又是誰?!樁樁件件,天理難容,報應不爽,夫復何言!」
高子昌冷笑道︰「我承認,這些事都是我做的,但我唯一的錯,不過是一個因為愛慕你而頭腦發熱的男人的錯罷了。」
「高子昌,你要給骯髒透頂的自己帶上光環,扮演情聖嗎?」顧嵐冷冷道,「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討好沐山和滿足你自己的*,蒼天有眼,讓你嘗到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要怪就怪自己從一開始就心存惡念,動機不良!」
「顧嵐,你敢說,從頭至尾你們就沒一點錯?沒錯,我是設了套,但每天設套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單單安宇會上當?若不是輕信天上會掉餡餅,資金鏈根本不可能斷裂,商人貪利是本性,安宇的動機並不比我好到哪兒去,是吧?」
「高子昌,我不想和你,趕緊放了我,要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
「什麼坐nao?顧嵐,夫妻一場,你就這麼恨我?就從來沒為我的慷慨動過心?這只是一個痴情的前夫想與前妻復婚的不理智行為而已,不要說的這麼難听。況且,還是先憂心憂心你和你的兒子吧。你以為把安城托付給栗家,我就拿你麼辦法了吧!對于我來說,不論是安城還是你在我手上,都是不可多得的籌碼,我可指著你們母子翻盤呢!只可惜,之前你不論出入哪里,身邊都有人護送,讓我無從下手,今天借著你撇開保鏢,密會栗家的功夫,終于給我逮到了!!!」
「你以為你把車鎖了,在高架道上,我就動彈不得了嗎?」顧嵐從後座探起身,湊近駕駛位,她的嗓音很平,透著陰冷的味道,「我早就不在乎死亡了,哪怕玉石俱焚。」
「顧嵐,我相信你不怕死,但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我死了,你兒子總有一天會落到丁默遠的手掌心里。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現在我要的只是能翻盤的錢而已,而丁默遠呢——就難說了。再說了,你雖然恨我,可是導致安家破產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沐家吧,錢對她們不成問題,讓她們放點血又有什麼不好?」
顧嵐沉默了許久,終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沐華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透亮,丁默遠的臉如特寫鏡頭一般就在自己眼前。其實仔細看,長得也沒那麼糟糕,眉宇飛揚,垂下來的眼睫毛還挺長的,嘴唇很薄,透著健康的粉女敕色,皮膚……竟然還蠻白的。
哼,這不是小白臉嘛,沐華冷哼一聲,她發現自己的腦袋居然枕在丁默遠的胳膊上,手臂橫在男人的窄腰上,大腿蜷在他的月復部,這個認知讓她如白日見鬼一般,差點驚跳起來。
沐華正準備調轉姿勢,丁默遠長臂一攬,將女人牢牢固定在自己懷里。
「再睡一會,沐夕應該還沒上學呢。」
「快放開我!!!」沐華的視線無意間觸及牆上安城的照片,內心無盡的愧疚和自責洶涌而至,這讓她反抗更加劇烈了。
丁默遠似乎察覺到了女人的心思,他睜開眼,目光既犀利又透徹︰
「昨晚我們是‘共犯’。」
「你、你什麼意思?!」
「別再做出受害者的模樣。」
「你、你……!!!」沐華氣得渾身發抖,她不管不顧,死命掙扎,可丁默遠就是不放手,她氣急了,一口咬上男人緊緊箍住自己的手臂。
丁默遠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淡淡的說道︰「承認自己的感情就這麼難嗎?不管過去如何,你現在是我老婆,你本來就應該只看著我。」
「我……」
「沐華,你說得對,我不會喜歡輕易就變心的女人,可只有你是例外,因為至始至終你都是我人生的‘例外’,我會繼續等下去,等到你承認為止。」
啊啊啊啊!!!如果可以的話,丁太太真想和丁先生一樣化身為狼人,到荒郊野外去嚎叫幾聲。她的人生已經夠亂了,這丁默遠還嫌不夠,一個勁兒火上澆油。
兩人正在焦灼時,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沐華一驚,問道
「姐,是我,我能進來嗎?」
「啊啊,我還沒起床,你稍微等一等。」
「不,我只是想說,顧阿姨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看吧看吧,她到底在干什麼,被眼前這個家伙三言兩語就挑得差點忘了自己是誰,沐華恨不得想揪自己的頭發。
丁默遠制住了沐華的手,對著門口淡淡說道︰
「我和你姐姐會想辦法的,你先去學習班吧,別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