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帶人去血洗了帝國賭場,那又怎麼樣?我不該怎麼做嗎?」
喬烈身上的怒氣明初雅看不到,可是她卻切實的感受得到,他瀕臨瘋狂了。
男人的大手猛地捏住了她的肩膀,灼熱的溫度從那掌心傳來,燙的她瑟瑟發抖。
「明初雅,從開始到現在,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決定是什麼嗎?那就是過于放縱你了,我竟然會傻到放任你自己復仇,就是因為我的放任才會讓何定山和何瑾萱有機可乘!既然知道是錯的,現在就該去改正!與其像個瘋子一樣的被你嚇死,我寧可自己去做那個壞人!」
明初雅的手輕輕握上了喬烈的手腕,冰涼和熾熱交織在一起,卻像是交融般讓兩個人緊貼著感受彼此的溫度。
「有那麼生氣嗎?就因為我找了魏澤幫忙?」
明初雅柔柔的道了句,手指微微下滑,就那麼自然恬淡的握住了喬烈的指尖。
十指交纏,讓喬爺心頭的那根針直接扎進了棉花里。
明初雅一向聰明,她深刻的只要要怎麼做才能迅速的化解喬烈這家伙的怒火。將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對!我是生氣!快被你氣死了!」
喬爺重重的舒了口氣,卻還是在明初雅的身邊坐下,一雙大手緊緊的抓著那雙小手握著。
生怕她跑了似的。
「喬爺這麼沒有安全感啊?我一個瞎子,想跑也跑不遠啊……」
明初雅輕輕的笑著,拉著喬烈的大手挪了挪身體,雙手一點點的探上去,擁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小鳥依人般的偎在了男人結實的懷抱中。
「你幫我處理了何定山,幫我血洗了帝國賭場,我又怎麼可能會不知好歹的和你發脾氣呢?不要這麼想,我覺得很感激。」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找魏澤?!」
喬爺怒吼一句,一張俊臉埋在了明初雅的長發間,貪婪的嗅著她發間的馨香。
「人活得久了很多事情會覺得累,就連報仇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疲勞,所以我想把這件事情交給其他人做,為自己騰個清閑,就這麼簡單。我知道你待我好,我的事你全部當做自己的事情來親力親為,可是你也要體諒,就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舍得總是麻煩你,我想讓你和我一起清閑。但是說這些話之前……」
明初雅的聲音慢悠悠的拉長,眼楮中看不到情緒,眉頭卻是緊鎖著的。
有的話瞞著並沒有意義,有的話今天不說或許她永遠都沒勇氣說出口了,所以話到此處,要說啊……
「喬烈,有件事情我必須認真的告訴你,如果這件事說過之後你打算離開我,那麼我不會多說一個字會笑著送你離開,對不起,這件事我瞞了你太久。」
看著明初雅的表情,喬爺的腦海中立刻有了思量,為什麼明初雅會是這副表情,還有,她在思慮些什麼。
「如果你想說的是你不能生孩子這件事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我早就知道了,傻丫頭。」
喬烈的大手輕輕的放在了明初雅的頭頂上,一向剛毅不見半分動搖的臉上多了幾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他傷得並不是其他,他只是心疼這個傻丫頭罷了。
不能生孩子無所謂,他們還可以試試人工受孕,還可以領養,這天下的緣分多得是,又為什麼非要自己生孩子呢?
「霍天早就告訴我了,那媚藥會讓你失去生育能力,不用懷疑。」
「即使我生不了孩子你還是打算和我在一起嗎?你難道沒听說過一句話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現在你或許還感受不到,但是等到你老了,膝下無子你會……」
「我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就好。」
喬爺斬釘截鐵的說著,非要在這個時候斷掉明初雅一切胡思亂想的念頭才算是罷休。
「有我?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我可能這輩子都會是個瞎子,帶著個瞎子過日子,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況且,你的眼楮一定會好,等到霍天幫你做了手術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喬烈說得格外輕松,慢條斯理又輕飄飄的。仿佛他的眼前盡是兩個人美好的未來。
「我囚禁了何定山和何瑾萱,帝國賭場的主人只會是我的初兒。如果你想要讓魏澤處理機密文件99號,沒關系,我可以把文件給他,等到警方需要抓人的時候,我會把何瑾萱和何定山交出來的,這樣可以嗎?」
听著喬烈周密的部署,明初雅竟然也怔愣了。
她一向只知道喬爺的能力強大,卻從不知道他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功夫會厲害到這個地步。
他幫她安排好了一切,安排好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固執的和他對著干嘛?
有的時候,她也知道做個手無縛雞之力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會更加輕松容易,可是從前她不敢,她不敢把自己的事情托付給任何一個男人,因為她誰都無法相信,更不願將自己的一切軟肋暴露在別人面前。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在沒有什麼事情是她害怕的,因為有喬烈這個男人在。
明初雅在喬烈的懷中膩了膩,臉頰埋在他的懷里,笑得燦爛奪目。
「既然喬爺已經將話說到此處了,我還有什麼資格sayno呢?」
四年後
「A市刑偵大隊在三日前終于將一起牽涉澳門、A市等高級官員、富商的國際走私案件破獲,並將所有嫌疑人全部抓獲,A市五洲集團董事長申泰因故意殺人罪、走私罪被判處死刑,在此……」
坐在電視前的明初雅笑眯眯的捏著遙控器,目不轉楮的瞪著電視屏幕,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上閃動著不能用言語形容的興奮。
四年,听起來像是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可親身經歷過的才知道這四年真的太久了。
魏澤為了破案在這四年中不停的奔走,涉案的皆是各個行業的大佬級別人物,甚至其中還涉及了魏澤的父親。
明初雅知道那份機密文件99號給魏澤帶去了多少麻煩,像是他那樣剛正不阿的人,是絕對不會縱容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逍遙法外的。
這麼一想,現在是不是該給魏大隊長打個電話了呢?
就在明初雅出神的時候,身邊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媽咪!你說了只看一個小時的,現在時間到了為什麼還不把遙控器還給我?!」
「不、想、給。」
明初雅笑眯眯的對著自家兒子的額頭吧唧一親,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分毫的慈愛。
咳,明初雅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當母親,所以起初,她拒絕了一切助孕的治療。是喬烈這一遍又一遍苦口婆心的又哄又騙讓她開始下定決心去醫院。
最後經過了人工授精,又做了幾次試管嬰兒,她這才擁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個可愛得要命的臭小子。
明明孩子來之不易,可是明初雅小姐卻從沒打算驕縱他,反而像是個不懂事的媽媽,處處和自家兒子作對,美其名曰,要鍛煉他的紳士品格。
「媽咪,你總是說話不算話!」
「沒錯!我就是說話不算話,誰讓我是女人呢,哈哈哈哈。」
明初雅一邊說一邊將兒子抱到自己的腿上,伸手將那一頭軟軟的頭發揉得一團糟。
「哼,等到爹地回家我會告狀的!今天媽咪又欺負我!」
「告啊!我還怕你不成,看看你爹地幫誰!」
就在非常不懂事的母親喬夫人和喬成浩小朋友斗嘴的時候,喬爺便正好進門了。
一把接住飛奔過來的兒子,笑眯眯的親吻著自家愛妻。
「今天眼楮怎麼樣?有沒有痛?」
明初雅雖然經過霍天霍大院長的治療一只眼楮復了明,可是另一只眼楮卻落下了病根,會迎風落淚,也看不了太亮的地方。
久而久之,喬爺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下明初雅的眼楮。
「爹地我要告狀!媽咪的眼楮早就好了,今天她一直在看電視!」
喬成浩在自家父親懷中掙了掙,眼楮中盡是憤怒的小火焰。
「能看電視了就代表好得差不多了……不錯。」
喬爺像是哄孩子一樣的撫了撫明初雅的長發,將遙控器塞進自家兒子的手中讓他自己玩兒,卻把明初雅牢牢的拉進了懷里。
「都看到了?」
「恩,看到了……申泰要死刑了。」
「還有一部分新聞上沒有報道的,何定山和何瑾萱要怎麼處理?澳門警方那邊沒有動靜,魏澤也不能越境抓人,怎麼處理他們父女,我想听你的意思。」
看著喬烈緊擰的眉頭,明初雅卻傻傻的對著他笑。
「就像現在這樣,囚著他們吧。就當是為咱家浩浩基福,咱們不開殺戒,好嗎?」
看到明初雅在笑,喬烈也在笑,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仿佛從骨血便親密融合,不分彼此。
喬爺還是像以往那樣,話少、面癱、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那顆深愛著明初雅的心又在歲月的滌蕩中從未改變。
有的時候明初雅也在想,日子這麼過,總有一天喬烈會厭倦她的吧,可是這個男人卻像是一鍋溫水,從沒有波瀾壯闊的沸騰,但卻總是維持在讓她舒爽的溫度,擁抱她,溫暖她,人生如此,足矣,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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