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師徒 第一章 拜師

作者 ︰ 楓往北吹

落月山上落月峰。

「老先生,您的酒。」雨落恭敬的來到白發老者面前。

說著就遞過去一壺甘露。

陳風看著面前的酒,他很想拒絕,但是這三百年來早先帶在身上就美酒早已經喝完。已經三百年了。

三百年前,落月宗還存在的時候,他陳風以落月修士為榮,更是早年在試煉谷中表現出色成為師尊雲上人的關門弟子。

只是所有的榮光都隨著落月的毀滅蕩然無存。

作為落月宗最耀眼的天才,陳風隨雲上人前往北域天門山參與那一屆的宗門大比,得以逃了性命。

當宗門大比結束,雲上人帶著剛剛突破的他回到落月峰的時候。

……

宗門被毀,到處是殘垣斷壁,雲上人丟下了陳風直接沖了進去,大聲疾呼「沈前輩,月師妹,掌門師弟。」可是回答他的僅僅是回聲,以及被山林間被驚動的飛鳥。

雲上人直接就是氣急攻心,仰天一聲,「為何!」更是噴出一口血,倒在了那里。

而陳風剛剛突破桎梏的喜悅也早已經被宗門被毀的沖擊打散,只是木然的怵在那里。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陳風的心里只有這些。

陳風對于宗門並沒有太多的依戀,唯一的牽掛也只是這位待他如親子的師尊。

所以,面對宗門被毀也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只是與他不同的是雲上人。

雲上人自幼在落月宗長大,更是成為落月長老多年。可以說,落月宗的一草一木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可是此時,不僅是山門被毀,隨著消亡的還有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摯友,以及所有的門徒。

萬念俱灰,氣急攻心下,即使是修為深厚的雲上人也是把持不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自此一病不起。

心若在,夢就在。心若亡,身未死,也消亡。

修士,早已經超月兌世間。

身死魂不滅。還是會有轉世投胎的可能。

而落月宗被毀的消息在天修界不脛而走。

自然是有諸多的修士前來。

來此的都不是善人,更像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土匪。

雲上人重病之下無力阻止。更是因此又是噴出一口血。

當人的執念被人踐踏而他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是他走向末路之時。

雲上人臨死前,將陳風叫到榻前,

「風兒,帶我去,再看一眼落月峰。」

只是想要帶他去看一眼落月峰,陳風也就不再阻止。

師徒二人來到落月峰下,雲上人似是恢復了一些氣力。

看著天空修士在落月遺址中飛來飛去,眼中殺機流露。

「風兒,為師再教你這最後一招。」雲上人對著陳風說著。

隨即一掌拍在眉心,吐出一口心頭血。盤膝而坐,元嬰離體,轟然化為精純的靈力滋養全身。

在雲上人抬手拍在眉心的時候,陳風已經無法阻止雲上人的落月禁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尊在風中燃燒他最後的煙火。

奇異的光芒在雲上人的身上出現,執一口斷裂的殘劍,飛身而上,見人就殺,在場的修士紛紛大驚。合力抵抗。

如果是早些時候,各大宗門的修士初來之時,大修士在列,也就無法令雲上人大殺四方。

可是如今仍然在落月逗留的修士卻僅僅是低階,甚至有些剛剛築基的小輩來尋求機緣。

原本相安無事的落月峰,突然出現一個強大的修士大殺四方,又怎麼是他們可以抵擋。

只有少數人在死前傳訓自己的宗門。想要求得一絲活命的機會。

只是,當他們的死訊傳回自己所在宗門的時候,統統都是被壓了下來。

陳風未有一絲動作,只是靜靜的現在血雨腥風之中,欣賞著自己的師尊完成了他生命盡頭最後一招。

陳風還未走出宗門被毀的失落,卻又眼睜睜看著師尊的隕落,在這雙重打擊下,意志消沉。

他坐在峰頂,看著山中的一切。

慢慢的,慢慢的,烏黑的頭發泛起銀光。

強壯的身體,漸漸消瘦,身形佝僂。

慢慢的,慢慢的,他閉上眼。

淚水從他的眼楮涌現,在他的眼角劃過了臉頰,落到了地上。

風吹著他單薄的衣服,卻感覺不到刺骨,有的是孤獨。

雪蓋在他瘦弱的身軀,卻感受不到寒冷,有的是落寞。

他一揮手,隱去了山門,藏起了心中的殤。

他睡了一覺,這一睡就是三百年。

有時候,也醒過,醒來了看一眼身後的落月,再喝一口酒又再次睡去,直到酒喝完,他就再也沒有醒過。

如今,當他听見雨落詢問落月,放置在內心的悲傷涌現。

如今,他看到雨落送到跟前的酒,似是想起了百年前的自己。

只是,那時候,他用的是靈泉釀造的仙酒,敬的是雲上人。

而現在,雨落用的是酒肆販賣的兌水酒。

可是好歹是酒。

時間可以治傷,治那種無法愈合的傷口。

陳風飲著這兌水的次酒,竟然發現,它比自己見過最好的酒都好喝。

「還有嗎?」一壺酒,三兩口就被這酒鬼喝光了。

雨落沒有了酒,只能無奈地攤了攤手。

「先生要喝酒,就收我為徒。徒弟孝敬師傅自然會有好酒。」雨落無恥的要挾著。

陳風不語,轉了個身,不再理會雨落。

雨落也不惱,只是趁著天還未黑,下了山。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雨落的金錠已然不多了。

這一日,雨落帶著酒來到陳風身邊。

「師傅,徒兒已經沒了酒錢,今日過後,或許就真的沒有酒了。」雨落早已經把師傅掛在嘴邊。相當的無恥。

「你當真要拜師?」陳風喝著酒,突然問了這一句。

雨落听此話,當即跪了下去,大喊師傅在上……

連忙止住這無恥之徒的先斬後奏,「先別忙著拜師,你且告訴我你為何拜我為師。」

「我自幼尋仙,師傅是仙人,如今見著師傅自然不能錯過。」雨落如是說。

「我不是仙人,這世上也不會有仙人,我只是一個修煉者,我是修士。」陳風繼續說,「只是你尋這仙人所謂何事?」

「自然是拜師。」雨落不解,卻又回答道。

「拜師是為何?」陳風再問。

「為成仙……」雨落一想到師傅說沒有仙人,連忙改口「為長生。」

「還是沒有開竅,你還是不適合做我的弟子,但是見你為我買了這麼多酒,那就先做我一名記名弟子吧。」陳風有些失望。

雨落不明白記名弟子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是弟子,那麼就是答應自己了吧。

隨即跪了下來,施了這拜師之禮。

「心性不錯,心機尚可,卻是太笨。罷了罷了。」陳風如此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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