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與此時的胡雨落再無一點點關系。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客棧的窗邊,看著街上行人慢慢,來來往往。
一壺清酒,莫問還未來的及喝,一個故事,雨落還未來得及听,就因一個不速之客而匆匆地結束,或許于胡雨落而言,莫問也只是一個不速之客……
酒還是要喝,故事也終是要說。
……
「我說,小子,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柳方的聲音終于是在莫問離開之後許久才再次響起。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這里,這里是我的家!」雨落快速喝了一杯酒,「我哪也不去!」
「唉,小子,我知道你近鄉情切……」柳方也是明白,胡雨落這些日子的表現,「只是,我預感將有大事發生,若不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恐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雨落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又似乎是自言自語,「能死在故土,又何妨。」
「……」柳方當真是敗下陣來,胡雨落此時當真是醉了,自己又無能為力,只能祈求那冥冥中的事情不要出現才好。
……
相比較雨落這邊的惆悵,王力的情況卻是好了千倍萬倍。
「啊,力兒,是你嗎?你可算是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好,好,好……」當王力悄悄走進一家的小院,迎面撞見了正在掛著衣服的母親。
「啊,娘!」縱王力有千言萬語,這離別後的重逢總是話成一句,「娘親,兒想你!」
王力母親急忙放下手中的衣物,王力同樣是快速的沖進了母親的懷抱,強壯的身材此時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就那麼撲進母親的懷中。
「娘,我長大了,我拜師了,以後,以後……」王力興匆匆地和母親在院子里,就這麼說著自己這幾年來的經歷,從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到偶遇羅風,再道一路披星趕月,再道門派經歷,卻始終沒有說當年那一路的凶險,甚至有幾次都是險些沒有命回來,自然也是沒有說出自己拜入的是哪一個門派。
「嗯,苦了你了,我的孩子,你看看你,都瘦了,都瘦了……」王力已經盡力讓自己的故事更簡單,但是到了王母的耳中還是那樣的艱辛,游子怎知兒行千里母擔憂。
「娘,如今我已經回來了,咱們還是搬回去吧,就算父親已經去了,但是無論如何我總歸是爺爺的親孫子!」王力沒有說自己劍門弟子的身份,只是說自己是爺爺的親孫子。
「嗯,好,好,好!」王母,只是一個勁的說著。「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每個人,都有屬于他自己的故事,沒有人會例外!
……
對于王母來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已故的王父以外,如今她最在意的也不過這麼一個兒子兒子,至于那個失蹤的女兒,她只能在夢中想想罷了,如今兒子回來了,那她也就滿足了。
離別多年,王母有很多很多話要問王力,也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听王力說,所以這一夜,王力並沒有睡覺,就這樣陪著自己的母親,整整聊了一整宿,對于王力來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無不可,但是王母終究只是個普通人,即使是重逢的喜悅也是無法再堅持下去,所以在親手烹飪了一頓早餐之後,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爺爺,孫兒回來了!」王力送走了母親,吃完了母親親手做的飯菜,卻是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喃喃道。
……
直至第二日的清晨,王母才再次醒來,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第一件事就是下床,去看一眼王力的房間里,王力還在不在,她有些怕。
當她看見院子中氣定神閑打著一套不知名的拳法的王力時才徹底安下心來。
「娘!」王力也是發現了王母在門口看著自己,急忙收了功,跑了過來,「娘,收拾一下吧,我們今天就回去!」
「啊?回去?」這時王母早已經從重逢的喜悅中醒悟過來,「力兒啊,還是算了吧,娘覺得這里挺好的!」
「不,娘,如今我已經學成歸來,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王力說著就是攥緊了拳頭,「再也不會了!」
王母終是拗不過自己的兒子,開始收拾起了行囊,只是行囊就這麼大,無論是裝什麼都是不夠大的,所以一時半會下來,王母犯了難。
「娘,怎麼還沒有好?」王力知道,自己不應該老是催促自己的母親,只是他等了又等,自己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娘親卻遲遲沒有出來,這才跑了過來。
「啊,快了,快了,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王母急忙說道。
只是王力看到這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包裹,這才知道母親要帶走的東西太多,太多。
「娘!這些東西,先不要帶了!」王力剛要將多余的東西放在一邊,王母急忙阻止了他。
「不行,不行的,這些東西都是這些年來陪著娘的……」說著王母的眼中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扔不得,扔不得……」
「娘,我不是要扔,也不是不讓你帶走!」王力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恰當,連忙安慰到,「我們先把貼身的細軟帶走,這些東西你要是舍不得,再叫下人來一起帶走就好了嘛!」
「不行,不行,不行的!」王母怎麼會同意,只是他也想不出有什麼好方法。
王力同樣是拗不過自己的娘親,有些事,可以商量,可是,有些東西,有些事是無法商量的。沒辦法,王力只好讓娘親先出去一下。
……
經過不長不短的時間,王力終于從母親的房間出來了。
「咦,我的東西呢?」王母疑惑的看著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房間。
「娘,你就放心吧,我全都帶著了,一件不拉!」王力拍了拍腰間,卻不能告訴母親自己儲物袋的消息。
「走吧,娘!」王力挽著還是有一絲疑慮的母親離開了這個,自己呆了八年之久的小院。
……
不過片刻光景,王力攜同母親就是來到了一座氣勢磅礡的府邸門前,趙都七大世家之一的——王府。
「喲,我道是什麼人,原來是你啊。」剛一接近王府,還未來得及叫人通稟,就是有一人從府內走了出來。
「啊,三夫人怎麼也來了。快快里面請……」這人雖然如此說著卻是沒有半分的驚喜,反而帶著濃濃的譏諷意味。
「王盛,休要在這里假惺惺,今天小爺我回來了,還不快快進去通稟,喏。」王力哪里會有什麼好口氣,直接講這個堂兄當成了下人,同時丟過去一個玉牌。
王盛听的前話還有些不以為意,還要再擠兌擠兌這個落魄的小堂弟,但是一看到他丟出來的玉牌就知道此時不能再多說什麼,雖然他不知道這玉牌代表的什麼,但是身為王家的長子長孫,他還是有一份見地的。
「哼。」輕哼了一聲之後就是快步的轉身進入了內院,之前不會直接通稟老爺子,而是直接來到了父親的書房。
「爹,王力那小子回來了。」王盛對著父親一副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他不是三年沒有來了嗎?」王盛的父親連頭都沒有抬,「嗯,想必是銀兩不夠了。去,到賬房領五十兩銀子,不,五十兩金子吧。」說著就是揮揮手示意王盛離開。
「爹,不是這樣的!」王盛卻沒有離開,「他連母親都是帶來了!」
「嗯?」王振業終于是皺著眉頭抬起了頭,「那是何事?」
「爹,這是王力那小子給我的。」說著王盛就是將玉牌遞了過去。
「啊!」這沒有見到這身份玉牌還好,這一見可好,王振業當即坐不住了,連忙說道,「快,你先去把這個小祖宗還有三夫,不,弟妹接進來,好生伺候著!」
王盛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王振業就已經離開了書房,不知所蹤了。
……
王家內院,一片幽靜的竹林旁,一個輕絲白衣的老者正坐在涼亭之中,悠然的享受著清晨的氣息。
「爹,大喜事,大喜事!」一個不速之客打擾了此地別具一格的寧靜,擾亂了老爺子的感悟。
「嗯?什麼大喜事,竟然要這樣急匆匆地跑過來,打擾老頭子的好日子?」老爺子雖然被人打擾,卻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樣貌緩緩而談。
王振業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在老頭子耳邊輕語了幾句。
「振業,你所言當真!真有此事?」老頭子再不復方才氣定神閑之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