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寺門外,矗立著寥寥數人,其中包括了赤寒,一宏大師,歐陽小玲,以及一些依舊死心不息的大炎寺子弟。
「謝謝一宏大師這兩天多來的照顧,赤寒銘記在心,他日有機會,希望一宏大師到我們赤家來,我會一定盡地主之誼。」雙手抱拳,赤寒表露出一副最真誠的態度。
「呵呵,好,好,記得回去幫我問候一下赤族主。」
一宏大師雙手負立,展示著一抹讓一眾大炎寺子弟驚愕的慈祥。這抹慈祥,一眾大炎寺子弟頗為陌生,眼前的老者三年如一日,手段嚴酷,態度嚴厲,嚴肅的臉上不苟言笑,眼前這一幕大大挑戰著一眾大炎寺子弟的理知範圍。
輕輕點頭,赤寒的雙眸旋即定格在一副俏臉上,兩對目光一瞬間發生劇烈的踫撞,兩人不禁臉紅,剎時呆滯。
「你還不跟你的未來妻子說聲再見。」小手輕輕撞擊著一副通紅的俊臉,小艷戲謔道。
白了小艷一眼,赤寒真的是哭笑不得。喝家這種人面獸心的行為,赤寒斷然不會讓它發生在歐陽小玲的身上。
然而,鎮魔將軍不是赤家這個小家族能夠匹敵的,即使在歐陽小玲眼中再不簡單,也只是有著赤鳳天這個第四重神脈的魂者。何況,赤家不會為了單純一個赤寒,招惹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赤寒也絕對不會連累赤家,思前想後,赤寒決定以個人名義幫助歐陽小玲。
說是輕巧,赤寒自知只是一個普通的魂者,對于歐陽家的幫助可以說是宛如一粒沙塵,微不足道,正當赤寒苦悶沒有辦法之際,歐陽小玲居然給出一個如此荒唐的建議,要赤寒娶她為妻。
理由十分之簡單,一個第四重神脈巔峰境界的魂者居然害怕說出赤寒父親的名字,由此可見,赤寒的父親的威信力是何種強大,憑借著這股威信,歐陽小玲相信擁有鎮魔將軍爪牙的喝家不敢輕易亂來。
赤寒知曉這是唯一的辦法,畢竟,一些大家族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敢貿然得罪鎮魔將軍,而要在池靈國找到一個第六重神脈的魂者比登天還難。
可是,赤寒並沒有想到這麼快成家立業,猶豫中,听到歐陽小玲那陣懾人心扉的悲涼哭聲,便艱難地應諾道。而赤寒也附加了一個條件,倘若喝家放棄吞並歐陽家的念頭,兩人的婚約旋即無效。
赤寒這樣做並不是嫌棄歐陽小玲,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以自己這樣的一個身份,很難配得上一個貌若天仙的美人,其間他絕對不會輕薄歐陽小玲那副碧玉身軀,一下。
「嗯……我走了。」在心里醞釀良久的許多話語,說出來居然縮減到寥寥的四個字,赤寒暗暗也鄙視自己。
「嗯。」躲避了赤寒的羞澀目光,歐陽小玲同樣羞澀地輕聲應諾。
一眾大炎寺男弟子,看著這樣的一副****畫面,心里有種想將眼前少年碎尸萬段的沖動,卻在一臉微笑的一宏大師眼底下,不敢過份張揚,臉上隱約浮現些許怒意罷了。
輕轉點頭,赤寒轉身大步前跨。
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歐陽小玲最終放棄了少女的矜持,大聲叮囑道︰「你記得一定要到歐陽家來找我啊。」
轉身點頭,赤寒露出一副無比堅定的表情後,旋即轉身離去。
這記囑咐無疑讓一眾大炎寺男子弟的內心雪上加霜,一直愛慕的歐陽小玲,此刻選擇一個境界如此低下的魂者,這讓人難以接受,瞬即產生一種如同凌高飛當時一樣的感受,仿佛被人變相侮辱,可是,他們的實力不如凌高飛,所以只是內心憧憬著眼前的少年被千刀萬剮的景象。
另一處遠方,剎時響起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越漸響亮,強大的聲浪帶著幾分威勢,讓人不自覺轉頭望去。那是一支池靈國的軍隊,身披堅硬鎧甲,人數不多,約為百余人,而這百余人整齊的行進中,手腳的擺動居然不差分毫,可見訓練有素,而且,散發著一股嗜血的腥味,從遠處彌漫而至,竟讓人有股窒息的錯覺,顯然,這是經歷殘酷戰爭幸存而下的戰士。
赤寒沒有理會,腳下再次邁出數步,還沒有離開大炎寺的範圍內,便听到一聲覆蓋著腳步聲的高亢叫聲︰「所有人不準擅自離開大炎寺,違者殺!」
這聲冰涼無情的叫聲喝止了赤寒的前進,赤寒疑惑地往回走,適才走到一宏大師身旁,軍隊剛好矗立在大炎寺門外。
大炎寺一直與池靈國的皇室毫無瓜葛,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一眾大炎寺子弟模不著頭腦,迷惑地看著眼前壯觀的一幕,最後目光自然落在一宏大師身上。
一宏大師似是知曉什麼,然而,當雙眸看到了軍隊中唯一的一個騎著駿馬的年輕女子時,瞬即否定剛才的想法,而剛才的想法與現在的危機卻又同時指向赤寒,根本沒有任何差異。
而那個騎著駿馬的年輕女子名叫王縴縴,是當日赤鳳天殺害其中一人王蠅的姐姐,看她衣著暴露,俏臉上還溫存著一片被男人滋潤過後的紅霞,一宏大師已然猜到發生何事。想不到王家居然為了報仇,甘願犧牲王縴縴的色相,來尋求池靈國皇室的庇護。
也難怪,當今能夠與赤家作對的也就只有是赤家的仇人池靈國皇室與保持著中立的浩天瀾學院。
王家這次勞師動眾,無非是想捉拿赤寒,作為報復赤鳳天的籌碼,當然,王家攜帶著重兵來到大炎寺,在王家人眼中是明智之舉,皆因赤寒不顯山,不露水,卻隱藏著連一流家族都害怕的實力,沒必要殺敵一千,損兵一萬。可在一宏大師眼中,王家的明智之舉也是一個下下之策,大炎寺不是單單只有一個第四重神脈的強者,倘若沒有隱藏的底蘊,如何在這幾個小城鎮中一直保持著第一而屹立不倒。
「請問軍官大人,為何前來我們大炎寺?」一宏大師表現得相當冷傲,語氣中埋藏著蓄勢待發的暗涌。
威嚴的聲音,喝散了驍勇善戰的士兵們適才矗立的威勢,心里為之一震,「這個所謂的一宏大師不簡單。」
「呵呵,一宏大師真的是名不虛傳,今日一見,真有一代宗師的風範。」軍隊里,傳出一道粗狂的聲響後,一眾士兵踏著整齊有力的腳步,快速營造出一條一米寬的道路。
一位健碩的中年男子快步前跨,尖嘴猴腮,與他嘴里發出的聲音極之不般配,雖然是這樣,臉上依舊留有幾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帶出了幾分軍人的氣質,散發著一股更為濃郁的血腥重味。
「今天我們來,只是有人舉報大炎寺窩藏殺害王家族主之子王蠅的凶手,只要一宏大師把他交出來,我對大炎寺既往不咎。」
聞言,一眾大炎寺子弟迸發出的幸災樂禍目光全部落在赤寒身上。中年軍官跟隨著眾人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手執包袱的少年身上。
「看來自己的父親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威信,王家這麼快這過來抓人了。」赤寒內心感嘆道,表面卻包裹著一副鎮靜的神態。
歐陽小玲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並不是因為赤寒被人冤枉是殺人凶手,而是眼前的一眾士兵緝拿赤寒的舉動,甚至質疑著之前與赤寒的約定,「為什麼會這樣的,赤寒父親威懾力不是好大的嗎?」迷人雙眸現有驚慌,投射在一宏大師身上,希望能在他細微的舉動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呵呵,軍官大人你是否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們這里根本就沒有殺害王家族子王蠅的凶手。」
雙眸眯成一對細縫,一宏大師細心留意著中年軍官魂力的波動,健碩的身軀上散發著一絲如刀一樣的鋒利涼風,應該是第四重神脈的初級階段的風屬性魂者,他身後的戰士最低等級也有第二重神脈第五階段的實力,然而,這般實力還不足以撼動大炎寺。
「看來大炎寺還是不放我在眼內,哈哈哈哈,不過看到這面金牌後,不知道一宏大師還膽敢這樣說嗎?」陰陽怪氣的語調過後,中年軍官拿出一面金牌,旋即高舉,金牌里凸現而出的一個顯眼‘馮’字,「這是馮將軍的領牌,可以調動周邊一切的軍隊,我想一宏大師也不想大炎寺和馮將軍的軍隊作對吧。」
馮策,一個軍權僅次于鎮魔將軍邪瓊的將軍,實力不容置疑,四十多歲,第五重神脈的第七階段,是池靈國的十大強者之一,當然這不包括浩天瀾學院的那些老妖怪。他為人善于玩弄權術,幾年來,一直招兵買馬,擴充兵權,欲要將池靈****權最高的鎮魔將軍拉下馬,因此,做事不擇手段,可以說是又一個對池靈國國民極之凶殘的劊子手。
一宏大師暗暗不妙,想不到王家依附在馮策麾下,即使大炎寺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敵過整支軍隊,而赤寒又萬萬不能交給王家,蒼老的臉上一片難色。
「怎麼樣?一宏大師該不會真的想跟馮將軍為敵吧?」中年軍官輕聲笑說道,丑陋的臉上帶著陰險的笑容,讓人一看,尤為惡心。
正當一宏大師猶豫之際,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大炎寺,仿佛被風吹拂的樹葉因為這股聲音的波動而‘簌簌’作響。
「哈哈哈哈,馮策的走狗也敢前來鬧事?就算叫馮策來了,他也不敢哼個聲,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媽的,是誰?膽敢侮辱馮將軍,有種就出來,不要藏頭露尾,做縮頭烏龜。」環視大炎寺門外一圈,中年軍官絲毫沒有看到這把聲音的主人,怒聲咆哮道。
「既然你這只狗那麼想見爺爺,那我只好勉為其難讓人見一下了,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一位一臉正氣的灰衣老者從高壯的大樹下縱身一躍,腳下驟然多出兩道青色旋風,以致于身軀緩緩下落,而散發著的魂力波動讓一眾士兵凝神戒備,高舉手中的長槍,顫抖地瞄準眼前的灰衣老者。
中年軍官神色驟變,心里暗暗叫苦,「第五重神脈的第三階段!」
對于擁有第五重神脈之人,在池靈國也算是一個神一般的人物,剎時,丑陋的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最後展示出中年軍官最終本色,諂媚。
眾人不清楚眼前的強者是誰,簡短的幾句話,看不穿他的真正意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語氣甚是不屑于馮策,兩者應該是對頭。
一宏大師卻隱約猜到幾分隱藏的信息,輕輕呼出一口惡氣,目光落在赤寒這個一臉糊涂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