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沙盒 9. 夏花與毒蛇

作者 ︰ 激冷

史那拉格大陸,第二紀元397年夏ri的普通一天。『**言*情**』

位于塔施魯因王國都卡奧斯貝卡的王宮之內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宴會。這場宴會邀請的客人幾乎囊獲了王國中從男爵到公爵所有叫的上名的貴族,可以說的上是十年一見的盛典。

此刻,此次宴會的中心人物正躺在金絲楠木制成的小床上香甜地憨睡,她身旁默默靜立著十位相貌端正的侍女,從她們身上帶金邊的黑s 裙裝來看,這些都是出自王國內幾個大家族旁系的頂級皇家侍女。而能擁有十位受過良好教育,從小深知皇宮禮儀的頂級侍女服侍資格的,除了國王與皇後,那麼就只有這位出生不足十天的公主殿下了。

就在七天前,塔施魯因第二十九代國王,也就是那位被民眾稱為」慈悲者」而暗地里則被貴族們一致認同行為最不像貴族,被戲稱作」叛逆者」的國王,馬爾科姆四世,在迎娶了那位最不受歡迎的內吉耳人皇後十年後,終于迎來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在魘之月的第十八天夜里,皇後誕下了一名健康的女嬰,在經過宮廷大主教」天啟」儀式後,取名作伊瑞麗婭。

這位時年只有二十八歲的年輕國王立即四處廣請帖,邀請王國的貴族們參加在都舉行的盛宴。對于這位小公主的降生,居住在都以及王室直屬領的民眾們表現得十分高興,而貴族們也同樣表現得十分高興。但這兩種」高興」在本質上是截然不同的。成ri勞苦只為糊口的民眾們的高興是自內心的––他們衷心地感激與愛戴這位仁慈的國王,因為後者的稅金是整個王國里最低的,所以當他們知道王室又添了一位新成員後,他們打從心底里為這對年輕的夫婦感到高興。『**言*情**』

相比之下,貴族們高興的背後則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盤算。好吧,事實上,在王國里這位國王在貴族中的支持率低得驚人,十個貴族里有九個討厭他的那副」偽善」作派的。相對的,這位年輕的國王也很看不過這些所謂貴族的言行。在他父親還沒掛的時候,貴族們就和當年還是王子的他水火不容了。年輕的王子向往那位敢于在暴政之下揭竿而起,帶領領民反抗暴君的開國君主,而貴族們則一致認為這位王子天生就不應該降生到王室––貴族的字典里不需要」仁慈」,那種所謂先古貴族jing神從來就只存在于吟游詩人的故事中。貴族們都很懷念他那位在女人肚皮上掛掉的老爸當政的ri子。這位塔施魯因第二十八代國王就很有貴族風範––領地的稅是最重的,開宴會的次數多過上朝會的次數,並且據說在卡奧斯貝卡中百分之五十的女xing都和他有這種和那種不可告人的關系,最終還能落得個牡丹花下死的**結局。另一件加深了君臣矛盾的是這位國王居然迎娶了一位內吉耳人作為皇後。

內吉耳人,黑黑瞳和其他種族看起來並無巨大差距,不過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會忘記他們所代表的東西。在歷史書中,如果沒有那四位偉人帶領人民奮起反抗,從而建立第二紀元,整個世界的人民恐怕還生活在內吉耳人的壓榨之下。雖然沒有強大的肉身,事實上他們的身體看上去比其他種族還要羸弱,但他們強大的智慧,和堅毅的xing格使他們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但是,力量帶給內吉耳人的是極端的傲慢與無情,是無盡的毀滅。是的,在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他們也極度自私殘酷。他們認為力量代表著地位,他們可以為了一件武器毫不猶豫地殺掉自己的朋友,他們不會同情弱者,也因如此,在第一紀元的五百年里,他們幾乎征服了大陸上每一寸可征服的土地。不過他們的暴政最終導致了被奴役種族的起義,自私xing格導致內部的不團結也是他們被趕下歷史舞台的重要原因,最終在四百年前那次大戰後,內吉耳人領帶著一小部分族人被驅逐出了大陸,在海上飄零。絕大部分的內吉耳人被無情地遺棄在大陸上,成ri忍受曾經是他們奴隸的其他種族人的白眼,從事著最低等的工作苟活––僅僅因為他們是弱者。

這段歷史即使是對于王國中的稚童也是耳熟能詳的,並且如今生存在世界上的其他種族對于內吉耳人的敵視在四百年間不減反增。雖然《大聖典》教育人們眾生平等,而且當年的四位偉人也慷慨地饒恕了被遺留在大陸上的內吉耳人,大陸上也沒有哪條律令規定過內吉耳人天生低人一等,但行走在大陸上的人們還是下意識地將他們歸為最賤的賤民。內吉耳人?連狗都不如。

而如今這位國王居然讓一個連狗都不如的女人騎在他們頭上,這怎麼能不讓他們憤恨。在他們眼中,哪怕是貧民區里那些渾身劣質香水味的暗娼也比她更有資格當皇後。

然而,憤怒歸憤怒,王室的權威可不是他們能踐踏的。這位鋒芒在外的年輕國王可不像他那位死鬼老爸一樣好惹。當然,好不好惹可不是取決于私軍的力量––如果是這樣,那麼隨便一個邊遠地區的子爵就能把都給平了。能使這些早已視王室為無物的貴族們客客氣氣地參加宴會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國王背後站著的那個龐然大物。據說,教皇大人很欣賞陛上那種他們一直嗤之尤鼻,視之為棄履的」仁慈」。據說,陛下最信賴的那位宮廷大主教曾經是神國多拉庭各的大神官。據說,那位大神官擁有神眷之子的實力。總而言之,方方面面的情報都顯示他們的國王陛下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但是為什麼這些家伙會因為一個出生于被他們鄙視的王室的小公主如此高興呢?原因很簡單,他們嗅到了機會––一個能抱大腿的機會,而且是一根堪稱世間最粗的大腿。

如何能讓那條大腿的主人注意到自己呢?很簡單,與國王陛下進一步增進關系。而在這個時代最可靠的關系無非就是聯姻了。國王陛下一定明白自己無法與整個王國的貴族為敵,所以一定會拉攏一些人。既然兩邊的關系勢同水火,拉攏誰好些呢?那就只能矮子里拔高個,隨便找個順眼些,不那麼面目可憎的出來做幫手好了。找誰好呢?嗯……不如就是你了,親家。成功與王室聯姻的家族自然就會一躍而起成為整個王國最強大的家族了。等抱上了那條大粗腿後,再一腳踢開不值一提的王室,從此王宮就是我家後花園,豈不美哉?

做了自己老大,然後自己做老大,有時候,貴族的思路就是這麼一成不變。于是乎,在請柬出後的七天內,王宮里就匯聚了從王國最北寂靜山脈到最南邊落寞之海所有叫的上名的貴族。

當然來到這里的人表面上說的是」國王有喜,前來拜賀」的屁話,實際上所有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公主只有一個,同樣的,能成功抱上大腿的也只有一個。

而那位可憐的出生只有七天的伊瑞麗婭公主早已不是貴族們關注的對象,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手中拿著香檳酒杯,看似是與久違的朋友敘舊,不過眼角的余光始終沒離開過主位上的國王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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