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沙盒 11.夏花與毒蛇(三)

作者 ︰ 激冷

費蘭●拜拉底,這位拜拉底伯爵唯一的繼承人,此刻右手舉著一杯香檳,左手則挽著新婚一年的妻子。周圍的年輕貴族們正討論得火熱,內容無非是某位公爵**被夫人現了,亦或是某位伯爵家的公子看上了某位小姐之類的緋聞。不過費蘭對這些其他貴族子弟津津樂道的話題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繼承了拜拉底家族的傳統,他由衷地厭惡王國里這些貴族的嘴臉。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保持沉默,有時遇到不得不答的刁鑽提問時,就由深知自己xing格的妻子出來解圍。年輕一代的貴族們看見他冷冰冰的樣子後,也漸漸失去一開始看見兩人的驚艷感,又各自分成幾個小圈子交談起來。」說起來啊,國王陛下這一家子盡是些怪胎。他們兩口子不用說了,一個是賤民生的女兒,另一個是則整天腦子熱要改革制度,就連那位剛出生的小公主身上都有古怪,看來怪胎是會遺傳的啊。」一位相貌猥瑣,滿臉雀斑的年輕貴族一開口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你們知道宮廷大主教巴拉圖先生為小公主天啟的結果是什麼嗎?」看到不少人的眼光朝自己看來,他心中不禁得意起來。」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地開始猜測,終于有急xing子的開口嚷道。」「order」」猥瑣男呡了一口酒,口中雲淡風輕地吐出一個詞。」……」周圍的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听見了某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幾個同樣年輕的貴族狂笑不止。這笑聲是那樣的肆無忌憚,以至于正廳的幾位公爵都皺起了眉頭看向側殿。」出生在混沌之地的秩序?還是說出生在群魔亂舞之月的天使?她不會是王後和瓦拉蒂岡某位大主教**生出來的野種吧。」一名貴族帶著yin邪的笑容猜測道,表情之猥瑣讓身旁的幾位貴族小姐看了都不由皺了皺眉。」嗯,你說的有道理,荒yin不知倫理,這不都是那些卑賤的內吉耳人的秉xing嗎?我們的王後看起來賢良淑德,背地里不定有多少個**呢。『**言*情**』」另一名貴族附和道。

史那拉格大陸的人,無論是現在三大國的人民,還是第一紀元的內吉耳遺民,都信仰著同一個至高上帝,統一認同他是這個世界的開創者。這樣來說,三國的人民理論上是應該和平共處的,但又因為歷史的原因,三個國家分別侍奉著三個不同的神邸,而內吉耳人則有自己獨特的神明,所以國家之間常常因為宗教產生分歧。還好有一個多拉庭各在國與國之間作潤滑油,不然第二紀元也不可能撐到397年,即便如此,各種小摩擦從來沒停止過。在大陸的西邊,塔施魯因人有間神殿,侍奉著「chaos」黃昏與混沌之龍●奎因姆,在北邊的瓦拉蒂岡則有侍奉「order」黎明與秩序之龍●希帕什的教會,東邊與世無爭的德萊克斯則聳立著一座代表著「ts」巫術與智慧之龍●具那伽的賢者之塔。矛盾主要存在于代表「order」的瓦拉蒂岡與代表「chaos」的塔施魯因之間,據說當年的兩位開國君主也是一生的宿敵。不過由于國內教派那近乎病態的教條主義,貴族們個個嚴于律己,瓦拉蒂岡的國力比現在的塔施魯因強上不少。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荒唐怪誕的事情––在這片大陸上,有時一塊金子出現在垃圾堆里那麼它就只是一塊石頭,一頭老鷹在雞群里出現那麼它就逃不過最終出現在餐桌上的命運。同樣,按道理來講,第一次天啟就出現聖者階的法則名的應該算得上是頂級的天才了,哪國的大主教現了這樣的人才不像寶貝一樣供著?但如果出現像伊瑞麗婭這種出現在了錯誤陣營的天才,那麼她就只能淪落為笑柄,尤其是當她還是這個陣營名義上的繼承人。開玩笑,難道你還指望瓦拉蒂岡人會這麼好心幫對手培養一個將來有主教實力的天才?」你們這些家伙也該適可而止了吧。」冷冷的話突兀地出現在討論中,眾人皆驚訝地現說話的居然是那座冰山。

好不容易炒熱的氣氛也因為這句話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尷尬。」各位,我也覺得在公共場合擅自評論王室是件很不符合貴族禮儀的事呢。」費蘭那美麗的妻子伊莉絲微笑地附和自己的丈夫,臉上那小小的酒窩讓年輕的男xing們心神蕩漾。

這時候即使是腦子再簡單的人都明白是時候閉嘴了,不僅僅是因為」貴族禮儀」這四個字,也因為這位大小姐和她丈夫背後站著的人。」說的也是呢,這的確是很沒禮貌的事情呢。」」嗯,說起來,比起王室那些無聊事,最近……」直到幾位伊莉絲的閨蜜出來解圍,氣氛才繼續緩和起來,三三兩兩地繼續討論最近生的趣事。

心情不好的費蘭挽著妻子的手離開了人群,來到了側廳角落。當他們完全走遠了,年輕的貴族們才敢泄心中的不滿。」那家伙以為自己是誰呀?整ri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是和安條克家聯姻,其實事實上還不是一個入贅的小白臉?可惜了伊莉絲小姐那般美麗的可人兒……唉,又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滿臉雀斑的猥瑣男想一想到名花已經有主,心中不由嫉妒道,全然忽視了以他的尊容究竟有沒有資格罵別人是牛糞。」就是,一臉臭屁的樣子。」顯然,費蘭在垂涎伊莉絲美貌的一群人里引起了相當大的仇恨。」真是個掃興的家伙,虧我還以為那家伙長得一副女人樣應該比他的父輩們好多了吧,但沒想到居然是個如此不通情趣的傻瓜。看來父親說‘拜拉底家的人就是一群只會舞刀弄槍的野蠻人‘一點都沒錯呢。」這是伊莉絲某閨蜜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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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拜拉底yin沉著臉,挾著妻子來到了角落里。看著妻子始終看著自己微笑著的臉,費蘭的臉s 最終還是舒緩了下來,」剛才,謝謝你……」」不用那麼客氣,既然嫁了給您,那麼我就要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伊莉絲的笑容的確很有撫慰人的作用,」只是……雖然我很明白您不喜歡那些貴族,但您似乎沒必要把局面搞得那麼僵,國王陛下也不會因次此獎勵您什麼的吧。」」伊莉絲,我承認你是個很好很貼心的妻子,」費蘭看著妻子笑得更加燦爛的臉龐,繼續說道,」但是身為公爵之女的你是無法明白拜拉底家的榮耀的。我剛才做的一切不是因為希望陛下知道後能獎勵我些什麼。我生來就是只屬于陛下的一柄劍,要是主人的尊嚴被冒犯了我還能無動于衷,那麼我這柄劍要來何用呢?我這麼做不過是圖個問心無愧罷了……」」對不起……」伊莉絲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帶著濃濃的歉意說道。她身為公爵的女兒,雖說並不至于像其他貴族那樣目中視王室為無物,但從小目睹了王室無能以致于國內諸侯爭霸的她實在很難理解拜拉底家的人為什麼還會有四百年前那種誓死捍衛王室尊嚴的思維。」伊莉絲,」看著妻子那雙滿是無辜討好意味的翠綠眼眸,費蘭心中最後一絲郁結再也消失不見,」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愛。」他俯在妻子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伊莉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羞紅了臉,而眼中又透出幾分掩蓋不住的滿足感,本來就有一種成熟婦人氣質的她身上此時又如此和諧地存在著幾分少女的青澀,變得愈動人起來。

–––––」大人,有您的口信……」一位侍者匆匆地跑到費蘭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先失陪一下。」費蘭輕輕放開了挽著妻子的手,說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嗯……」」那麼記得早點回來。」」嗯……」

看著,丈夫快步走開的挺拔身影,伊莉絲總感到心中有幾分空落落的,就好像在這次短暫分手之後,他就再也回不到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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