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知道,靈墨栩帶著駱雲綰來著冰泉浸泡,一是要治療她的五髒六腑,二是治療她的燙傷。
「可以,王爺想要什麼刺青?」
靈墨栩看了他一眼,再垂下眸子,盯著駱雲綰。
他嘴角一勾,道︰「那便要一只囚禁的蝴蝶。」
駱雲綰听著,緊咬著牙關。
她看不到,只感受到那藍水不知道拿出什麼工具,在她右肩上開始刺青。
那痛楚蔓延至全身,她差點暈死了過去。
這時候,只听見他殘酷的聲音︰「駱雲綰,你說,皇後還會留下你這個細作嗎?」
駱雲綰此時還未反應過來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但,她很快也就明白了過來。
翌日清晨。
靈墨栩一早便不在王府,正是他的新婚第二日,他便已經去上早朝。
駱雲綰這才有空松了口氣,正想翻個身繼續睡的時候,就有人推門進來。
「王妃,您醒了嗎?」
是一個丫鬟。
她沒有應話,但那丫鬟繼續說︰「王妃,昨日幾位夫人前來請安,但王爺與王妃一起,所以幾位夫人又折返回去了,今日她們再來請安,王妃一定要接見她們,不然就落下話柄了。」
駱雲綰這才坐起來,昨日刺青完後,她再浸泡了大半天的冰泉,身體的痛苦也慢慢消退。
她瞥了一眼那丫鬟,見她眉清目秀,但在轉頭之際,卻看見了她右邊臉上有一紅色胎記,擁有的是一幅丑顏。
「奴婢伺候王妃梳洗。」丫鬟笑了笑,就開始服侍她梳洗更衣。
駱雲綰更衣之時,想要看看昨日的刺青究竟是什麼模樣。
她將衣衫稍微拉下了一點兒,露出雪肩。
銅鏡里,那是一只絢麗的蝴蝶,姿態優美,這根本就看不出她這兒之前被燙傷過。
但,蝴蝶的兩只翅膀卻有兩根繩子拴住,寓意它已經被困,不能再飛翔。
看來,靈墨栩是暫時不會殺她。
這具身體還殘余一點的記憶,她知道自己是右丞相的二千金,這門婚事可是皇後親自賜婚的。
所以,而駱雲綰之所以答應,好像是因為一個人。
她再側身看了看那刺青,不大明白靈墨栩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這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嗎?
但,一股殺意突然襲來!
駱雲綰眼珠子轉了轉,經過昨晚的泉水浸泡的,她的右手也恢復了過來。
她一個轉身,那外衫還未穿好,但右手所拿的簪子,與一把匕首踫撞在一起!
鏗鏘一聲,駱雲綰的身體微微向後倒,她扶著梳妝台的邊角,才勉強站穩。
這個丫鬟是會武功的,內力也非同一般!
丫鬟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笑臉,她盯著駱雲綰,道︰「你這個叛徒。」
駱雲綰皺眉,道︰「什麼叛徒,這話得說清楚。」
「你身上已經有了刺青,已然是效忠旻王,你背叛了娘娘!」丫鬟冷笑一聲。
洞房之夜過去,而靈墨栩和駱雲綰兩個人卻還活著,這一定是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原本,不是靈墨栩死,就是駱雲綰死的。
駱雲綰這才想起,她是皇後派來的細作,是在新婚之夜取去靈墨栩的性命。
那蝴蝶刺青的模樣在她腦海里閃過,她不由得一笑。
原來,昨天靈墨栩說的話,是這樣的意思。
他知道她是細作,卻沒有殺她,而是引皇後的人來殺她!
「那你是奉皇後之命來殺我的?」她明知故問。
丫鬟說︰「是!娘娘早已說過,你們兩人只能夠存活一人。」
既然駱雲綰失敗,那也無須再活著了。
駱雲綰坐了下來,嘴唇一抿,她把衣衫拉好,盯著那丫鬟,道︰「就憑一個刺青,就斷定我是叛徒?這未免太可笑了,既然皇後都把我這一只棋子棄了,那我也得為自己打算打算。」
「死到臨頭,你還為自己打算什麼?」
丫鬟沒有多說廢話,匕首緊握,腳步一躍,往前刺去!
駱雲綰眼眸抬起,她順手拿過案上的胭脂盒,往丫鬟臉上一甩!
那紅色的胭脂粉灑落,香香的,非常嗆鼻。
丫鬟雙眼暫時看不見東西,駱雲綰一個閃身,快了一步,簪子狠狠的刺進她的心髒!
駱雲綰的步伐也是輕盈,那丫鬟還未听見什麼動靜,就已經被刺中,此刻奄奄一息。
她有些不敢相信,駱雲綰明明就手無縛雞之力的……
看著丫鬟倒下,駱雲綰神色更加凝重。
看來,皇後認為她叛變,所以才想要處之而後快。
這個皇後,實在是狠。
她用帕子將臉上的胭脂都抹去,正想著要怎樣處理地上的尸體之時,外頭卻傳來了人聲。
「王妃姐姐可真大面子,我們等了那麼久都沒有見著人。」
「良側妃不要生氣,她可是王妃呢,架子大一點也是應該的。」
「也只不過是一個庶女,如果沒有皇後賜婚,她能成為王妃嗎?」
「姐姐別說了……一會王妃听見了就不好了……」
外面是三兩個人女人談話的聲音,這應該是靈墨栩的姬妾。
看來她們是等得不耐煩了,才來這兒找她。
她勾起嘴角,捋了捋發絲,來得正好!
「王妃,我們幾個姐妹一起來了,王妃什麼時候得空見我們?」開口說話的,是良側妃。
「進來吧。」
駱雲綰說道。
良側妃早已是等得不耐煩,听見駱雲綰這樣說,自然是把門推開。
她向來得靈墨栩寵愛,有些驕縱,駱雲綰嫁進來,更是斷了她成為正妃的念頭,她怎麼還會給駱雲綰好臉色看。
「王妃,這都已經日曬三竿了,我們這些姐妹都等了……」良側妃說著,話也不能夠說出來了。
她瞪大眼楮,往後連退幾步,臉色也青白起來,毫無血色!
鮮紅的血液在蔓延,良側妃看見那一灘鮮血,再看見已經沒了氣息的尸體,嚇得魂飛魄散!
其他幾個姬妾也尖叫一聲,有一個還摔倒在地,**往後挪。
「人……人……死了……」良側妃盯著丫鬟胸前的簪子,好像是準確無誤的刺進心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