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春熙宮,跟著自己進宮的百合也跟著她走。
駱雲綰臉色不大好,她想起離開鳳熹宮的時候,蕭琉最後的那一抹眼神。
從春熙宮離開皇宮,是要經過瓊玉宮的,駱雲綰下意識想要去看看,那兒究竟成了什麼樣子。
瓊玉宮的宮門敞開,駱雲綰只走上了一個台階,就看見了皇帝靈宇那明黃的身影。
恰巧,靈宇也在這個時候轉過身。
遠遠看去,靈宇好像對她一笑。
「王妃,是皇上!」百合急忙說,「王妃快去參見皇上啊!」
在百合的提醒下,駱雲綰走了進去,向靈宇行了一禮。
靈宇細細的看了她一眼,道︰「這就是皇後前陣子所封的嬈王妃嗎?大凌王朝還沒有過這樣的特例。」
駱雲綰便說︰「原來皇上還記得綰兒。」
靈宇一笑,他身後的太監就說︰「嬈王妃有所不知,這可是皇上向皇後娘娘提出來的,皇上自然是記得嬈王妃。」
駱雲綰微微一怔,先前她還以為是蕭琉的旨意,沒想到這是靈宇開口說的。
「謝皇上冊封。」
那太監都把實情說了出來,駱雲綰自然要謝恩。
靈宇咳嗽了一聲,「那道冊封的詔書,便是你最好的護身符了。」
靈宇許久不管政事,卻讓蕭琉給駱雲綰一個封號。
駱雲綰不懂,但她領了這一份情。
「謝皇上憐愛。」駱雲綰再次感激道謝。
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蕭琉不殺她了。
盡管蕭琉現在把持朝政,但靈宇始終是一國之君。
靈宇再咳嗽了幾聲,李公公已經皺眉,「皇上,回去吧,等會又著涼了。」
靈宇也就點點頭,他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能下床出來走走。
他回頭一看,瓊玉宮已經被燒焦了,沒有了當年的光華。
在永巷里走著,靈宇沉聲說︰「你看著她,是不是與有點像?」
李公公扶著靈宇,也說︰「也只有三分像而已。氣質就大大不一樣了。」
靈宇一笑,那笑聲有些低沉。
可靈宇當初一眼就看了出來,就因為氣質不同,所以外人並不能看得出來。
就算是她,也覺察不出……
駱雲綰回到旻王府,才知道蕭琉今天下午也下了旨意,讓靈墨栩離開京城辦事。
王府少了個男主人,頓時就冷清了下來。
駱雲綰這段時間身子好多了,才想起自己耽誤了好些日子沒有好好鍛煉了。
這靈墨栩不在王府,更是便利了駱雲綰。
駱雲綰每天清晨也就早起,肯定是先打一套拳,讓身體更加強壯起來。
這兒的人不僅會武功,那內功更是厲害。
駱雲綰知道自己不會那內功,現在修煉肯定是來不及了,就也不強求,打算練好防身的功夫。
而她也開始研究了一下古代暗器,就想著將弓弩好好改良,成為自己的防身暗器。
這幾天下來,駱雲綰早上打拳,下午練練箭術,晚上就研究改良的事情。
駱雲綰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是不知道左丞相雲鼎突然大病!
左丞相府。
雲鼎突然發病,就這兩天的功夫,他已經奄奄一息,臉色蠟黃。
他雖然已經四十,但是身子骨不至于這般差勁。
這一下子,左丞相府的人都非常擔心,要是雲鼎病死,小公子還在外邊雲游,府里只剩下續弦駱青霞,她一個女人如何撐起一個家?
夜晚更加沁涼,駱青霞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了內堂寢室。
雲鼎不時發出痛苦的病痛已經非常折磨他。
宮里的太醫都來診治過,卻也只是搖頭。
「老爺,喝藥了。」駱青霞聲音溫婉,走至床榻邊上坐下。
雲鼎微微睜眸,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假惺惺……」
駱青霞一笑,沒有生氣︰「老爺這是什麼話,妾身自然是非常擔心老爺的。藥涼了就傷身了,妾身侍候老爺喝下吧。」
雲鼎嘴角牽扯了一下,看見駱青霞端著湯藥,用湯匙舀起一羹,想要喂他喝下。
「毒婦!」雲鼎使勁了力氣,將她的手拂開!
駱青霞手里的瓷碗,也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就碎開。
雲鼎臉色出現了一種奇異的紅潮,他喘著氣,「駱青霞,駱明遠可是想我死呢!他就是派你來殺我的!」
要不是駱明遠當初用了計謀,他根本不會娶了駱青霞。
駱明遠將駱青霞放在自己的身邊,就是想要監視他平日有何動作。
「怎麼會呢,老爺可是妾身的夫君。」駱青霞說道,「正所謂出嫁從夫,妾身記得這一點。」
雲鼎呼吸總算平緩了一點。
駱明遠利用他的女兒,當初駱青霞進門的時候,是哭著進門的。
雲鼎雖然厭惡駱家,可是駱青霞終究是被利用,是無辜的,雲鼎也就是把駱青霞晾在了一邊,從此不理會她。
但是他現在突然大病,他只想到駱青霞。
這個時候,駱青霞卻接上上一句話,「可是在老爺眼中,妾身永遠都只是一個駱家女,根本就不是雲夫人,不是左丞相夫人。既然如此,我何必還要把你當成是我夫君?」
她笑著說這一句話,笑容依舊溫婉。
怎麼會……
這麼歹毒的話,居然用這麼溫婉的聲音說出來了。
雲鼎惱怒不已,「我就知道是你!」
他一直防著她,飲食也是讓信任之人照料的,駱青霞應該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雲鼎,你知道是我,可你現在也做不到什麼了。」駱青霞說,「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快就下手,但是你剛剛斷了蕭家的財路,皇後娘娘為了這件事非常生氣,這一生氣,我很可能就會撞在刀刃上了。所以,你死了,我便也安全了。」
也不用對著一個老頭子,真讓她非常惡心。
「你……你和皇後一樣!歹毒……」雲鼎呼吸又急促了起來,他全身乏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怎麼會呢?娘娘可是比我歹毒上百倍。」駱青霞喃喃說道,「我本來是想要嫁給他的……呵呵,但是再也沒有可能了。你死後,我也就是一個寡婦了,我才是最悲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