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靈墨栩終于上了朝。
蕭琉還未問罪,靈墨栩已經拿出了證據,證明去暗殺駱雲綰的那幾個錦衣衛是早已失蹤了的,錦衣衛早已有了備案。
蕭琉皺眉,說道︰「這也不代表什麼,旻王,難保這些人成為了你的暗衛。」
靈墨栩坦然回答說︰「母後,兒臣還未接手錦衣衛之時,這些人已經失蹤了,難道兒臣在那個時候已經謀劃殺駱雲綰?這不可能。」
靈宇點點頭,覺得靈墨栩說得有理,收買錦衣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蒼老的聲音在金殿上響起︰「此事甚多疑點,一定要仔細詳查。皇後,僅憑著幾個錦衣衛,也不能拿說明什麼。」
「那之前月竹神醫失蹤的案件呢?月竹神醫可是留下了線索。」蕭琉冷聲道。
「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只不過前後一天,難道母後就沒有想過,是有人想要陷害兒臣嗎?」靈墨栩站得挺直,看了蕭琉一眼,帶著淡淡的嘲諷。
蕭琉哼了一聲,「哪來的那麼多陷害,本宮听說,因為這兩件事,嬈王妃也要鬧著和你和離了。」
此話一出,金殿上各大臣都面色一變,紛紛看向靈墨栩,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看過去。
靈墨栩臉色果然一沉,靈宇看見如此,也急聲問道︰「真有此事?嬈王妃要鬧著與你和離?」
靈墨栩抿著下唇,看見蕭琉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便也說道︰「父皇,不是和離,是兒臣要休了她,兒臣想要立良瑩為正妃。」
靈宇蹙眉,一掌拍在赤金扶手上,道︰「胡鬧!」
「兒臣沒有胡鬧,昨日駱雲綰帶著人來旻王府大鬧一番,兒臣便覺得她無才又無德,也就只有左丞相能教出這樣的女兒。」靈墨栩不緊不慢的說著。
駱明遠面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轉頭瞪了靈墨栩一眼,就站出來說道︰「皇上,小女賢淑得體,旻王殿下這樣詆毀臣的女兒,也在羞辱臣!」
靈宇看了看兩人,嘆了一聲,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先前不是還盛傳靈墨栩與駱雲綰恩愛無比嗎?現在翻臉比翻書還要快,而且靈墨栩也把這事鬧上了金殿,要是處理不好,就落了駱明遠的面子。
「左丞相,難道你就不知道,駱雲綰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她善妒,本王只不過是在良側妃那兒休了一晚,她當晚就沒有回府,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靈墨栩看著駱明遠說道。
駱明遠怒道︰「旻王,那你明明知道雲綰受刺,當晚卻留在良側妃那兒,沒有前去順天府,是你先傷了雲綰的心!」
「刺殺不過是小事,本王知道她沒有受傷,你看,今日本王不就是來交代此事嗎?如果一個女子要追求一世一心人,那就不要加入皇家了。」
駱明遠氣得拂袖,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朝堂上似乎變成了處理家事的地方。
蕭琉並不阻止,只是含笑看著,她喃喃說了句︰「本宮還以為皇上的兒子有幾分痴情,沒想到僅是短短的時間,就已經變心了,真是苦了駱雲綰啊。」
只有靈宇听見了這句話,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胸膛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他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他喘著氣,伸出手,道︰「住口……」
可開口說出來,聲音就變得軟綿綿了。
靈宇身體往前一傾,眼前忽的一黑,緊接著便是往前倒下。
「皇上!」李公公陰柔的聲音尖叫一聲,幸虧他距離靈宇近,一下子就扶住了靈宇。
蕭琉也是看見了,她站了起來,微微一驚之後,便也覺得心底一涼,靈宇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之前要不是有月竹為他續命,他怎麼會堅持到這麼久。
盡管她心里冒出了一絲喜悅,但仍是說道︰「皇上暈倒了,快!去請太醫!」
金鑾殿上,眾人亂成了一團。
靈宇突然暈倒,這代表了什麼?靈宇可能熬不過今年,皇位相爭,便是到了最激烈的時候了!
當駱雲綰知道靈宇的殿上暈倒的消息時,她正慢慢削著隻果皮。
然後,再把隻果切成了一塊塊,放入盤中,毒娘子已經拿著竹簽去戳了一塊,吃得有滋有味。
「誒,小丫頭,看來老皇帝活不長咯。」毒娘子說道。
孟凡皺了皺眉,道︰「毒娘子,此話不要亂說,詛咒皇上,是死罪。」
駱雲綰接著就問道︰「那皇後有什麼舉動?」
「皇後調動羽林衛守著正龍殿,不讓任何人進去,連旻王也不行。」孟凡說道。
「看來皇後是不想讓皇上立下遺詔,不過靈宇後來想要收權,那應該早就有了準備,皇後這樣做,可能也是無用。」駱雲綰說道。
「怎麼可能無用?她肯定是想讓靈宇把皇位傳給自己。」毒娘子把腳放在了凳子上,顯得粗魯,「再說了,皇後現在大權在握,就算老皇帝有遺詔那又怎麼樣,那麼多大臣向著她,他們怎麼會擁立別人為帝。」
別看毒娘子是江湖中人,可她對朝廷局勢也有一定的了解,雖然她不想管朝廷之事,但有時候朝廷動蕩,對他們這些江湖人士也有很大的影響。
孟凡也覺得毒娘子說得對,也只好是嘆了一聲,如果真是這樣,大凌江山肯定要易主了。
駱雲綰吃了一塊隻果,口齒不清的說道︰「不用太過擔心,才過去一天而已呢,孟凡,你繼續去打听消息,這段時間可能會有兵馬調動。」
孟凡應了一聲,便也轉身離去。
接下來兩天,便也是一直風平浪靜,靈宇臥床不起,蕭琉繼續在朝堂上呼風喚雨,而靈墨栩也一改之前容忍的姿態,有時候會因為一件小事與蕭琉吵得差點撕破臉。
蕭琉自然是毫不相讓,而且在暗中也調動蕭家軍駐扎在京城五里之外,雖然朝堂上一片祥和,可眾大臣都知道,只要靈宇一旦駕崩,那就是腥風血雨的開始了。
眾人都提心吊膽,靈墨栩也硬闖進了正龍殿,在里頭安插自己的人,不讓蕭琉對靈宇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