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將軍還不明白嗎?成將軍應該是最清楚的,連蕭琉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掉了包,但是成將軍就知道了。」駱雲綰說著,「既然成將軍早就知道,那怎麼就不肯告訴月雨實情?把她當成了傻子?她還真以為自己有了父親,一心想要依靠你。」
駱雲綰聲音冰冷,她是在為月雨不值。
那日宮變,月雨就知道了自己真是被人掉了包,實質上,她還是一個孤兒,還是沒爹沒娘的。
駱雲綰唯一惱怒成昶的是,為什麼成昶早就知道了,卻不肯告訴月雨,害得月雨自己最後慢慢發現的。
成昶還以為,這件事不會那麼快就被人知道,但是駱雲綰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他正在驚詫中,駱雲綰又說︰「這是先帝親口告訴我的,你現在也知道了吧?蕭琉被你們兩個男人給玩弄了,她還以為自己將整個局勢都掌握住了。成將軍,我最看不起你的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出賣了蕭琉。」
成昶的身體一震,也接著退後了一步,他的心在劇痛著。
「那你……那你是不是知道了……」成昶結巴了起來,他多麼想要問出口,駱雲綰究竟是不是知道了。
但他也怕,萬一駱雲綰不知道,那自己豈不是泄露了這個秘密了嗎?
駱雲綰瞥了他一眼,說︰「不用問我,我才不知道你女兒在哪里,你就繼續做靈夜之的良將吧。」
說完,她便也邁步,已經是不想再與成昶交談下去。
成昶久久的站在那里,身體僵硬,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他猛地回頭,卻已經是看不見駱雲綰的身影了。
「原來她是不知道啊……」成昶雖是有些失落,可更多的是慶幸,要是駱雲綰知道了,才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他嘆了一聲,胸口的憂郁加深。
當初他以為,駱雲綰真的要與靈墨栩斷絕關系,所以他才會幫助靈夜之。
靈夜之盡管用駱雲綰來威脅他,但他也不一定會妥協。
可他沒有想到,駱雲綰最後還是向著靈墨栩的,這是他失算了,他是沒有看清駱雲綰的意向,是他的錯。
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若是駱雲綰一輩子都不知道,那也是好的。
駱雲綰出宮後,便也去了良府一趟,通知了良瑩的父親。
良瑩的父親好像是一早就知道這結果,知道良茜死了,神色木訥,朝著駱雲綰點頭示意,但他卻不是進宮把良茜的尸體帶回來,而只是要把良瑩帶回府。
駱雲綰也是明白良大人這樣做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沒有冷血,而是他實在是不能拿著良府全部人的性命來給良茜陪葬。
良茜得罪的是靈夜之,有誰敢無視天威,給良茜辦喪事,給她下葬?
更別說良府和旻王府是姻親關系,靈夜之自然是不喜歡良大人的,所以良大人別無選擇,只好是舍了良茜來保全整個良府。
而眾人不知道的是,這晚靈夜之卻做了一個噩夢。
以往,靈夜之在夢里見到駱雲綰,駱雲綰總是很溫婉,不曾改變過。
可今晚,靈夜之在霧里走了許久,看見的卻是駱雲綰那猙獰的面孔。
她一直在問︰「你為什麼不選我?為什麼不選我?」
靈夜之瞪大了眼楮,無法從噩夢里抽身而出,他驚得一直搖頭,「綰兒,我沒有不選你,現在是你不選我。」
駱雲綰卻發出了尖銳的笑聲,靈夜之後退了幾步,稍微定了定神,就說︰「綰兒,你不要怨我。你看,我現在得到了皇位,那以後就沒人敢來阻擋我們了,也沒有人來拆散我們了。」
駱雲綰的身影瞬間消失,靈夜之急忙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回駱雲綰。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感覺到一陣窒息,駱雲綰那猙獰的模樣變得更加扭曲,更加恐怖,她的聲音冰冷而又夾雜著無盡的悲涼︰「可是……我已經死了。」
靈夜之只能是瞪大了眼楮,他不明白,為什麼駱雲綰說她已經死了,她不是好好活著嗎?她不是正呆在靈墨栩的身邊嗎?!
這夜,靈夜之一直困身在噩夢里。
翌日一早,太監就發現靈夜之渾身發熱,就急忙去請了太醫。
太醫只說靈夜之夜里著了涼,所以才會發熱,然後就開了幾服藥,說靈夜之很快就會退熱。
可是,這過去好幾天,靈夜之的燒退了,過了半天又在燒了起來,這樣反反復復,一直沒法根治。
賢太後一怒之下砍殺了好幾個太醫,可靈夜之仍是沒有清醒過來,而且在昏迷的時候,還一直念著駱雲綰的名字。
最後太醫說這是心病,需要心藥醫治,他們也是無能為力。
賢太後自然知道那只是太醫的推月兌說辭,但是靈夜之昏迷了好幾天,太醫用盡了辦法也是不行,她也是正好想起了駱雲綰。
然後,太後就也傳下了口令,讓嬈王妃進宮侍疾。
駱雲綰知道了這口令,直接翻了個白眼,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
那時候,她正在和月竹一起抄寫著佛經,目的就是為了讓月竹借著佛經洗去心中的戾氣。
可誰知道,她越抄便是越困,最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月竹抄得極快,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他看見駱雲綰趴著睡著了,手里還拿著筆,眸光閃爍了一下,然後繼續抄寫。
過了不久,宮里又來人催了,讓駱雲綰快點進宮,這才把駱雲綰給吵醒了。
駱雲綰哼了一聲,說︰「不去不去,我又不是大夫,進宮干什麼。」
她揉著眼楮,心想著這抄寫佛經果然是找虐,自己只抄了幾頁就困得不行了。
從宮里來的那個太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要是請不到駱雲綰進宮,自己i肯定就是性命不保了。
駱雲綰伸頭瞥了一眼月竹所抄寫的,發現他已經抄寫了一半,不由得驚喜起來。
「月竹,你居然抄寫了那麼多,你有沒有什麼感悟?」駱雲綰問道。
月竹直接說道︰「手有點累。」
「除了手有點累呢?難道心里沒有一種我愛大眾,大眾愛我的感覺嗎?」駱雲綰期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