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清潔阿姨蓓璐曼大嬸就開始工作了,她要打掃整棟宿舍樓。
一樓和二樓都是男人住的,他們晚上會找妓女,然後帶回宿舍,關于這點蓓璐曼大嬸很有意見,因為這樣會把房間弄得很髒,特別是床單,上面什麼痕跡都有。
雖然魯特會長三令五申,不可在房間里做開心的事,但公會里單身漢多,外面租得起房的人少,因此這種行為屢禁不止。
蓓璐曼大嬸無奈,只好將發現違規行為的房號記下來,然後告訴會長,由他來發落,今天又有三個房間被她抓了個現行。
「這幫臭男人,自己動手會死嗎?」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上了三樓,這里是女生宿舍,由于常年無人居住,所以打掃起來最輕松。
「還是咱女同胞好啊,才不會去找鴨子。」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打開了一間房門。
可前腳剛踏進門,她就石化了,只見床上一對少男少女抱在一起,正相擁而眠!
看著他們甜蜜幸福的樣子,她驚訝得掃把都掉在了地上,這個世道怎麼了?是自己太食古不化,還是小一輩們走在了時代前沿?
而且這個少年,簡直俊美得令人嫉妒啊!這麼小的孩子都開始同床共枕了,這讓四十歲還沒牽過手的她情何以堪?
「好討厭的感覺!」蓓璐曼大嬸哭哭啼啼地跑下樓去,準備找會長打小報告。
白逸雲被驚醒了,她惺忪著眼楮,慢慢坐起身,自己怎麼會睡著的,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好吵啊,哈欠~」尼露也伸了個懶腰起來了。
「嗯?」兩人並肩而坐,對視著彼此,氣氛凝結了幾秒。
這時白逸雲才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推下床,大叫道,「啊,禽獸!」
「喂!」尼露猝不及防,忙施展瞬間移動到了椅子上坐下。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用被子擋在身前,想想自己居然和男人睡了一晚,這不是清白都毀了嗎?
「什麼也沒做啊,就是睡覺而已。」尼露笑道,「半夜你還抱著我呢。」
「敢佔我便宜,你太可惡了!」白逸雲傷心道,「你干嘛非得和我睡?萬一有小孩怎麼辦?」
「哈哈哈……」尼露笑彎了腰,「怎麼可能,你衣服不是好好的嗎?」
「但我也怕啊!」白逸雲眼楮都濕了,「我可不想大肚子。」
「放心啦,我會負責的。」看她那麼天真,尼露起了作弄之心,「如果有孩子,那我們就結婚吧,不會讓你做單身母親的,我們會生很多很多寶寶,親愛的你說好嗎?」
這時,白逸雲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大群小孩圍著她,不停叫喚著,「媽媽,媽媽,我餓!我要吃女乃女乃!」
「不急不急,一個個來哦。」她揭開衣服,用自己的**給寶寶們一個一個喂著女乃,而作為父親的尼露,則坐在一旁,模著小胡子,幸福地抽著煙。
「絕對不要!」白逸雲一把撕碎想象中的畫面,並從枕頭底下拔出了劍。
「喂,謀殺親夫嗎?」尼露嚇得忙飛到窗外去。
「才不會和你生孩子呢?」白逸雲指著窗口大聲道,「我的清白都讓你玷污了,今天非與你拼命不可!」
「好啦,別那麼生氣嗎。」尼露懸浮在空中,解釋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沒佔你便宜啊。」
「你明明都把我給睡了!」
「放心,我們睡覺沒關系的,因為……」他說完,就摘下了貝雷帽,露出一頭亮金色短發與尖尖的耳朵,「我也是個女生唄。」
「什麼,女生?」白逸雲立刻冷靜下來,望著那張可愛的女圭女圭臉,現在她完全想起來了,怪不得對方很眼熟呢,原來是……
「締造者!」她大聲招呼道,「你就是時空之締造者!」
「哦,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尼露大為驚訝,因為自己這個「締造者」的稱號沒對現世中任何一人講過。
「是啊,傳說中的鼠標法師。」在得知對方也是游戲中的職業之一,白逸雲舒心地笑了,最關鍵的是,這還真是個女性角色。
「鼠標法師是什麼意思?」尼露小嘴一噘,「是不是又是什麼害羞的話?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稱號的,要老實交代。」
「好吧,你進屋來,我慢慢和你說。」
于是,白逸雲將自己的來歷詳詳細細述說了一遍,從與父母決裂,到露宿網吧,到打dnf,到過勞死,到遇到塔莫斯,到來到這個世界,到實驗基地的遭遇,到逃出升天後又在森林中流浪于此的種種。
「哇,原來你前世是個男人啊!」尼露驚呼道。
「是啊,但這不是重點!」白逸雲害羞道,「我想說的是,我和你一樣,都是通過無盡虛空穿越過來的。」
「嗯,那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對嗎?」尼露問道。
「是啊,終于有可以分享秘密的同伴了!」白逸雲也十分欣慰。
「你說你想回去?」尼露好奇道。
「嗯,等這里的事都告一段落。」白逸雲感慨道,「我就想辦法回到原來生活的世界,這次我要好好做人,不辜負父母的期望。」
「這個難度可大了。」尼露解釋道,「你來的時候是魂魄,所以還有可能,可回去的時候是實體,這個操作難度十分驚人,以我的法力都很難呢。」
「沒事,只要有可能,我都會去嘗試。」白逸雲笑了笑,「心里總感覺放不下呢。」
「哎,那隨便你了。」尼露嘆道,「不過放心吧,我也會盡力幫你的,等查明真相後,我也得回去,到時候就帶你一起走吧。」
「真的嗎?」白逸雲異常激動,「可以帶我一起去無盡虛空嗎?」
「是啊,但我得提醒你。」尼露鄭重地說道,「如果你找不到回原來世界的時空裂縫,那你將永遠在無盡虛空中飄蕩。」
「我知道,我自有辦法。」她想到了塔莫斯這個混蛋,他應該知道回去的路怎麼走。
「現在到了警備隊的出勤時間。」尼露站起身來,「我必須得走了。」然後,她拿出一張紙符,上面刻畫著奇怪的法陣,「這個是召喚符,你拿著。」
「這個怎麼用?」白逸雲問道。
「往上面注入你的魔人之力。」尼露回答,「無論我身在何方都會出現,當你有什麼困難就呼叫我吧。」
「嗯,多謝。」白逸雲心滿意足收了下來,「這可真是便捷的道具。」然後又問,「你接著準備怎麼做?世界末日的調查有線索了嗎?」
「沒。」尼露搖了搖頭,「我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準備先找到這個世界的班迪再說。」
「這個世界的班迪,應該還不認識你吧。」白逸雲提出了疑問。
「是啊,但我有他的記憶碎片。」尼露笑道,「傳輸給他後,他就會想起一切了。」
「好吧,我有線索也會幫忙的。」
告別尼露後,白逸雲梳洗完畢,又給小馬駒傲傲喂了食,然後來到了辦公樓。
現在這個時候,會員交流區已經人頭涌動了,當大伙發現她進門的時候,幾十雙目光凝視過來。
「怎……怎麼了?」白逸雲大感詫異,大伙的表情曖昧,好像自己沒穿衣服似的。
「喲,這麼早。」魯特會長招呼道。
「大家早安。」白逸雲向接待處走去,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移動,有些人甚至發出竊笑。
「是頭發亂嗎?還是衣服穿反了?」白逸雲拿出梳妝鏡照了照,前世的她活了二十多年,都從不照鏡子,現在想活得有女人味,才隨身準備了一面小鏡子。
她觀察了一會,發現沒什麼問題啊,為什麼大伙的目光那麼奇怪呢。
「白小姐。」貝西斯侯爵站了出來,表情一臉憂傷,「沒想到那麼快,你就拋棄了我……不過沒關系,就算你有了別人,我的心依然屬于你!」
「喂喂。」白逸雲打斷道,「我哪有拋棄你?」
「是嗎?」貝西斯突然有了精神,「原來你還愛著我?」
「不。」白逸雲斬釘截鐵道,「我從未選擇過你,何來拋棄?」
「啊~」貝西斯捂著心口,連連後退,「我的心……碎了……」
「哈哈哈……」全場都笑了,「被發卡了吧,老貝!」
「是啊,想不到堂堂貴族公子還會有今天!」
他被無情拒絕後,還被大伙嘲笑,這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真是……真是爽翻天了!
魯特上前,一臉神秘地問道︰「白小姐,听說你昨天帶了個小白臉回房間,還和他過了一宿?」
「是啊是啊!」別人起哄道,「听說還挺帥的,是鴨子還是哪家的少爺?」
白逸雲臉色煞紅,忙擺手道︰「沒……沒,才沒有的事兒!」
「沒關系啊,」魯特和善地笑著,「年輕人嗎,沖動一下很正常,不把那個小伙子領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嗎?」
「會長,你這是安的什麼心呀?」騎士馬斯通說道,「對別人的男友那麼上心,你是想把人家掰歪嗎?」
「去你的,死基佬。」魯特急了,「去找你的約翰森吧!」
「喂,干嘛扯到我?」一旁約翰森十分不解。
「停停停,約翰森是我的!」另一個大漢也摻和道。
「霍明翰,你不要我了嗎?」阿通夏眼淚汪汪地問道。
「咦,你不是喜歡漢斯的嗎?」名叫霍明翰的漢子奇道。
「但我發現還是離不開你啊。」
白逸雲听他們吵了半天,腦子越來越糊涂,嘀咕了一句,「貴圈真亂。」即抽身離開,身後那群人還在吵鬧不休。
來到任務接待處,今天接待員在崗位上,這是一個穿著樸實,頭上圍著三角巾的青年女子。
白逸雲走路無聲,那名女子沒發現,她正低著頭看書。
「請問……」
「噓……」女子抬手示意噤聲,然後指了指旁邊的一疊登記表。
白逸雲很奇怪,什麼書看得那麼入迷呀。她拿了一張登記表,寫下名字及聯系方式後交給了女子。
「第七十四號。」女子扔給她一張號牌,「下午再來吧。」
「為什麼要到下午?」白逸雲十分不解,「我昨天已經登記過任務了。」
「你看我這不是在忙嗎?」女子聲音慵懶,視線一刻不離自己的書,「天天那麼多人來申請,忙也忙不過來。」說完,她拿過一旁的果汁,悠閑地飲了一口。
「可你明明在看書。」白逸雲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嫌慢你自己來。」女子扔了一大疊委托書出來。
白逸雲一看頭都暈了,這麼一大疊,有些紙都發黃了,不知道堆積了多久,這個接待員的辦事效率可想而知。
她想找出昨天的任務委托書,可翻了半天也沒有。
這時,旁邊又來了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他問道︰「莉蓮,011#任務派發期限止否?」
「啊,蕭大俠!」本來毫無干勁的女子突然像打了興奮劑一般跳起,她大聲回答,「時間到了哦,可以執行!」
「善。」男子點了點頭。
白逸雲一看,這不是蕭風嗎?要和他打招呼嗎?
正在猶豫著,女子一把將那疊申請表搶了過來,「你會不會找呀,申請表和執行表都不分開的嗎?查編號不就好了嗎?讓我來!」
白逸雲充滿委屈,這麼厚一大疊東西是誰給她的呀?
女子三下五除二就找出了蕭風要的表格,雙手恭恭敬敬遞上,「蕭大俠,您請。」
白逸雲湊過頭看了看,咦,這不正是自己昨天接下的委托嗎?上面還有自己的簽名。
只見蕭風接過表格,在上面也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多謝。」他將表格還了回去。
「祝您馬到成功!」女子的態度甭提有多熱切了,明顯對人家有意思。
白逸雲冷眼旁觀著,心中充滿鄙夷。
蕭風甩視了她一眼,問道︰「不走乎?」
「啊?是……是。」白逸雲想起他們接的是同一個任務。
他說完轉身就走,她連忙緊隨其後。
兩人一路無語,走到了大街上,就像相親冷場的情侶一般,氣氛很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白逸雲終于按捺不住了,問道︰「蕭風,你怎麼也接了這個任務?」
「難度較易,報酬甚厚。」蕭風淡淡地回答,「近來囊中羞澀,故而為之。」
「那你知道克雷沃在哪嗎?」她接著問。
他沒有作聲,揮了揮長袖繼續前行。
白逸雲懶得再搭理他了,一邊看風景一邊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