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安靜了,靜得仿佛連人的心跳聲都能听見,葉天鴻放下毛巾,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作為軍人,他亦有他的無奈,「小九,哥還會回來的,別擔心。」
「哥,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假如再一次面臨那種情況,九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好!」
這輩子,如果只能許一個願望,她只求神明保佑葉天鴻一生平安。
即將分別的時刻總是止不住壓抑,她害怕,她害怕再次見他的時候會不會又在醫院里?
她摟著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胸前,輕輕地說,「哥,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可以變成小人就好了,然後放在你口袋里陪你,你不開心的時候,我是你的開心果,逗你開心;你危險的時候,我給你擋子彈,不讓你受傷。」說完,九櫻忍不住指著他胸膛上那個已經痊愈的傷口,那個傷口看起來依然那樣的猙獰,她一點都不覺得難看,只是覺得心里很疼。
听著九櫻似乎自言自語的話,讓葉天鴻的心猛地一揪,疼得不能自已,他一手將她抱緊,一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什麼胡話呢?什麼叫給哥擋子彈?傻丫頭。」
葉天鴻又心疼又無奈地說著,他的小九就是一個傻丫頭,這樣的傻丫頭會不會很容易被人給騙走了?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九櫻抬頭看了看他,他平時雖然看起來有些冷酷,可是她知道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有一顆溫暖的心,暖如晨曦。
「哥,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九櫻從他懷里掙扎出來,伸出手指要拉勾,而他總是願意陪著她做這樣幼稚的事情,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勾在一起,這是大家約定好的事情呢。
「好了,乖乖听話睡覺。」葉天鴻終于看到她苦了一晚上的臉終于有些笑意了,不由得放下心來。
「我不要睡覺,我一睡著了就見不到你了,我不要……」九櫻拍掉他手上的被子,說什麼不肯****,真的,一睡覺就見不到他了,她寧願不睡覺。
葉天鴻看著懷里死死纏著他腰肢的小九,甚是無奈,他亦不舍得她啊,可是沒有辦法。
「小九,听話……」
「我不要,就不要睡覺。」九櫻固執地堅持。
「那你忍心讓哥這樣子抱著你一晚不睡覺啊?」葉天鴻輕輕地挑眉,果然,剛說完那雙緊緊摟著的小手稍稍地松開了,眼楮透著濃濃的不舍看著他,那一瞬間,葉天鴻只覺得自己再堅硬的心在這樣清澈的目光中也會變得柔軟起來了。
「小九,你在家要乖啊,哥哥是軍人。」終究舍不得對她狠下心腸。
「那你今晚不許走,陪我一起睡。」說完,九櫻又重新摟緊了他的腰。
其實,她這輩子唯一會撒嬌的人就是葉天鴻,他總是讓她那樣的依戀,讓她那樣的安心,即便她毫無形象夸張大笑,他從來都能包容,在別人面前,九櫻從來不會這樣。
這讓葉天鴻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在他眼里小九也許永遠不會長大,可是再怎麼孩子,她如今也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哎,那哥不在家的時候你怎麼辦啊?不是說自己長大了嗎?怎麼還這麼粘人吶?」葉天鴻對于她的依戀,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感受,也許寵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那怕她的要求再過分。
「我不管,你今晚若是不陪著我,我就不睡覺。」他馬上就要歸隊了,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他?真的不舍得,她此刻恨不得將自己揉進他的血肉里,跟他融為一體。
看著她這樣子,葉天鴻的心里百感交集,他輕輕模著她的頭,「小九,這樣子哥很不放心你,你乖乖躺下來,哥不走,哥就在床邊守著你睡覺,這樣好吧?」
九櫻也不敢再得寸進尺了,躺在床上,可是手卻從被子里伸出來,一直緊緊握著他。
柔和的燈光下,大手和小手緊緊握在一起,葉天鴻就這樣安安靜靜看著仔細他的小九,歲月靜好也許就是這樣,他將小九的一切深植入他的腦海里,當他在邊境最艱難的時刻,還能想到這樣的小九在家里等著他的歸來。
是呢,這樣的傻丫頭那能放心得下?
直到確認九櫻睡著了,葉天鴻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給她蓋上被子。
第二天清晨,葉九櫻睜開眼楮,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葉天鴻的身影,心里一驚,立即像鯉魚打挺瞬間從床上挺了起來,跑了出去,大聲地喊著︰「哥…哥……」
正在廚房里做著早餐的葉天鴻听到九櫻驚慌失措的喊聲,從廚房里探出頭,看到那個正在樓梯里披頭散發沖下來的丫頭,不由得有些膽顫心驚的,「小九,你走慢點,哥在這里。」
看到葉天鴻,九櫻一下子撲了過去摟著他的腰,有些撒嬌地說︰「哥,我以為你不辭而別了。」
「不會的,傻丫頭。」葉天鴻心里還拿著鏟子,準備煎雞蛋的,眼下卻被這丫頭緊緊抱著。
「上次就會,一聲不哼就走了。」九櫻反駁。
「上次是特殊情況,听話,先上去梳洗一下,然後下來吃早餐,哥下午再走。」葉天鴻低頭一看,這丫頭衣服的扣子開了都不知道,在他身邊還好,想著若是將來這粗心大意的丫頭,被人看見可怎麼辦?真讓他頭痛。
「小九,下次不準再穿著睡衣出房間,听到沒?快上去,你這丫頭,鞋子都沒穿。」葉天鴻忍不住又數落了一番。
這下子,葉九櫻終于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問題了,尖叫了一聲又像一陣風似的沖回去。
回到房間,葉九櫻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再不舍得,她也不會阻止葉天鴻回部隊,人家部隊官大,人大,她能爭得贏嗎?
更何況,她一直都知道葉天鴻是雄鷹,天生就該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