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被吵醒了,她意識迷蒙的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天,現在才5點好嗎?」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她立刻清醒幾乎一瞬間就坐了起來,她們是2點半左右睡的,到現在才睡了兩個半小時。
「你接著睡,我要去見見外婆了。」沫若從廁所里探出頭,說完又縮了回去。
「你在開玩笑嗎?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蘇煙有種要哭的沖動,沫若這是有多想見她外婆啊!
「知道,我睡不著,又想早點見到外婆,索性就早點起床了。」沫若輕描淡寫的道。其實她很著急,一秒都等不下去了,看到天蒙蒙亮了索性就起床了。
「OK,你簡直是在我的痛苦上建立你的快樂。」說完就倒回了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沫若從廁所里出來,拿起沙發上的包,「你接著睡吧,我先走了。」
「嗯,拜……拜!」蘇煙的聲音已經迷迷糊糊有氣無力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已接近睡著了,沫若無奈的笑笑開門出去了。
沫若從關上房門的剎那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她靠在門上抬頭望了會兒過道的天花板,輕輕嘆了口氣,那個在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今天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其實如果自我安慰的話,也許外婆不用經歷末世,那也是一種幸運的事,她想象不出如果外婆活在末世會怎麼樣,那個時候連年輕的普通人都熬不過去,何況是老人,沫若知道在末世老人都是被犧牲的,那些活在末世的老人,前半輩子在受苦,臨去了還是在受苦,一生中都沒有好好享受過幾天……
45分鐘後,沫若到達了外婆所在的高級小區,現在外婆是跟大舅舅生活,在沫若18歲以前,她和外婆是跟小舅一起生活在郊外的,小舅是靠農產品發家的,現在規模很大,農產品發往各個國家,其收入比搞建築的大舅舅還多。
其實除去小舅和小舅母的冷嘲熱諷,在郊外的那6年沫若還是很快樂的,她和外婆一起下田,一起種地,一起養動物,外婆還教會了她認識和了解一些平常的治療發燒,咳嗽,扭傷和止血的草藥,雖然除了種地這些在末世都沒什麼用處,但卻是沫若兒時的記憶中僅的一段快樂記憶。
說到草藥,末世的確是有,可是卻很難找到的,也沒有人會冒著巨大的危險去變異動物偏地的深山老林尋找草藥,就算找到了,普通人也用不起,因為這些草藥往往價格很高。
而且隕石帶來的病毒讓土地幾乎寸草難生,基地播下去的種子只有2成的收入,沒有食物沒有藥物,普通人生病了就只能熬過去,熬不過的就只有死。而異能者的體能一般都比較好,只要不嚴重他們也會熬,而且他們一般都會熬過去,熬不過去的,他們也有能力和財力弄到藥品……
大舅住在頂樓,那是一套復式房,要是以前,沫若是一點都不想來這里的,她來這里只會受到羞辱,所以以前來看外婆的時候,總是約在外面。沫若想,外婆是不是也不喜歡這里,在這里她就是一個格格不入的農村老太太,沒有地方可去,沒有朋友陪她聊些家長里短。
沫若跟著外婆的時候,外婆總是很傷心的對沫若說‘自己真沒用,為什麼會帶出那樣的兒女。’那時候沫若總安慰她說自己長大了會給外婆養老,可是真到了長大,沫若卻失約了,她覺得很羞愧,她好像從沒為外婆做過一件事,她總是沉浸在對父母的埋怨和仇恨中,想著要如何報復他們,而忘了要怎麼給身邊的人幸福,其實自己也是讓外婆失望的人吧,不然為何到死前都不通知自己,其實已經失望透頂了,不想看到自己了吧
「叮咚,叮咚。」沫若按響了門鈴,過了很久對講機里才傳出了聲音。
「你來干什麼?」冷漠,厭惡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這個聲音的主人對沫若的討厭程度,沫若知道門那邊的人是大舅母。
「我來看外婆。」對討厭自己的人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時間,沫若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不在這里!」說著就再也沒有聲響,就連門也不曾打開過。
不在?怎麼可能,外婆怎麼會不在這里,她不在這里還能去哪里?
「叮咚,叮咚,叮咚……」沫若開始不停歇的按門鈴,「開門,什麼叫不在這里,不在這里又去哪了?」這是自己跟外婆的最後一面了,她只是想見上一面,難道連這樣的願望都不能成全自己嗎?不停歇的門鈴和沫若的喊叫聲吵醒了隔壁的人家。
「你這個人叫什麼呢,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對不起。」沫若立刻道歉,可是手卻還是按著門鈴。
「喂!……嗯?我認得你,你是隔壁顏女乃女乃的外孫女吧!」被擾醒的是一位陽光帥氣的小伙子,小伙子身高一米八左右,剪著利落的短發,一看那結實的身材,蜜色的膚色就知道是個常年鍛煉的。
莫易他一個人住在這里,經常會收到沫若外婆做的食物,所以和沫若外婆的關系一直不錯,他有時也會听顏女乃女乃說一些沫若家的事,知道沫若總是經歷一些糟心的事,有時他心里也會替沫若抱不平的,也很看不慣沫若父母及一干親戚的所作所為,尤其是隔壁沫若的大舅家,由他來看沫若的外婆純粹就是這家人的保姆,什麼都讓年老的顏女乃女乃干,就連家里的保姆都打發掉了。而且這家人的女兒總是來煩自己,自己有時候都想搬家了,可是一想到要留顏女乃女乃一個人在這里那也太可憐了,自己就又留了下來。
「對,你好,我是刑沫若,你知道我外婆,也就是隔壁家的老太太去哪了嗎?」沫若幾步就跨到了莫易的面前。
「知,知道,在仁愛醫院。」莫易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沫若來不及說謝謝轉生就想走。
「哎,你等我一下,我送你過去。」說著就出手抓住了沫若的手。
「不用,我現在就坐計程車過去。」沫若想要甩開他的手,結果反而被他抓得更牢,生怕她跑了一般,不過沫若也的確真的想用跑的。
「你當這里是哪里,這是高檔小區,現在這個時間,哪有什麼計程車給你乘啊!」莫易急了用勁的扯了沫若一把,沫若險些撞到他身上,幸好她立即就站穩了,倒是讓莫易不好意思了,他放開了沫若的手模了模鼻子。
沫若沉默了下來,他說的沒錯,這種地方住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家車,計程車一般都不會到這里來攬生意。自己招的計程車因為自己沒想到外婆會不在大舅家,早被自己打發走了。現在要去仁愛醫院的確需要他的幫忙。
「那好,請你帶我去,謝謝你了。」
「那,那你進來等我一下。」說完就轉身進屋換衣洗臉刷牙。
一切都妥當後,才拿起車鑰匙,招呼坐在客廳里的早已經等的很不耐煩的沫若,「我們走吧!」
開車前往醫院的路上莫易打開了話匣子,「我叫莫易,我經常听顏女乃女乃說起你,其實以前我們也有過幾次見面,記得嗎?不過你也真是的,怎麼讓顏女乃女乃留在你大舅家呢,你不知道,你大舅家有多壞,竟然讓自己的媽當老媽子,還把家里的保姆也辭了,顏女乃女乃會住院八成是累出來的,這要是在我家……」
沫若後面的都沒有在听進去,她激動的道︰「什麼?!你在說什麼?!什麼老媽子!?什麼辭了保姆!?」她一直以為外婆可能不習慣城里的生活,但從來都不知道外婆竟然……她以為大舅只是討厭自己,但不會虧待他自己的母親,就像小舅,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大舅已經變得如此無可救要,連自己的母親都如此對待,小舅難道都不聞不問嗎?而自己的外婆……她到底是有多失望多難過啊,而自己竟然就那樣把她丟在了那里。
沫若傷心的整顆心都縮緊了,她幾乎都透不出氣,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外婆,她可憐的外婆……她經常對莫易說起自己嗎,她是帶著怎樣的感情在說自己呢,開心,失望,思念……
「外婆她,經常提到我?」沫若低著頭輕輕問道。
莫易望了她一眼,「恩,經常,顏女乃女乃經常說我外孫女怎麼怎麼樣,說到你就會神采飛揚,看得出來她很疼你。」
听了莫易的話,沫若蒙住自己的嘴,不發聲音的歇斯底里的哭著,她這種人有什麼可說的,有什麼可記得的,她就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的人。
「喂,你怎麼了,不要哭啊,顏女乃女乃只是住院了,沒什麼的,上個星期我還去看過,老人家很有精神。」莫易被沫若的樣子嚇了一跳,輪胎也跟著打了個滑,他本來對沫若還有點不滿,不過看她哭的那麼傷心,那點不滿就立馬不見了,其實她是很愛她的外婆的吧。
沫若搖搖頭用手抹去了眼淚,轉頭看向窗外。他怎麼會懂,根本就沒有什麼沒事,今天就是外婆的最後一天了。想著就又要流淚了,她趕緊望天把眼淚憋了回去。
莫易看了一眼沫若又轉頭看前方,過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沫若一眼,如此進行了三次最後還是道︰「其實你也不要擔心,你大舅還是有那麼一點良心的,你外婆住的是貴賓病房,想來沒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沫若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再多的安慰對她來說都是空話,外婆已經等不到出院了……
「謝謝你一直以來對外婆的照顧。」她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不過有一件事沫若很疑惑,那就是莫易,如果此莫易就是彼莫易,那他應該就是末世B基地里有名的冰系異能者。不過為什麼他會在G市,如果沫若沒有記錯的話,莫易的家族應該是首都B市的軍政世家。
「你的家人?」
「我家人都在首都,我就是出來闖蕩的。」
果然是他,沫若頗為復雜的望著莫易稜角分明的側臉。
莫易感覺到沫若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沫若,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沫若回頭望向窗外,等等,那是,在車開過去的瞬間,沫若好像看到了一個人,那人有著高挑結實的身材,美麗迷人的臉蛋,還有那讓人不可企及的絕世風華,走到哪都會令人移不開眼楮。在末世的時候因為他深不可測的能力,神秘的身世,還有他那如牡丹般的優雅氣度,如櫻花般的妖魅面容,亦正亦邪的性格,被末世的人稱為妖孽。
那樣的氣度容貌,沫若不會認錯,她又望了莫易一眼,皺眉,為什麼末世的兩個強者都在G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