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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敏一直跟在袁怡的身邊,儼然像這家的女主人。倒是易曉冉,總覺著這事兒有點兒像是臨時拉來跑龍套的。演好演不好,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
宴會過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時間,跟大多數來賓都打過了招呼,林澤宥被黎劍鋒叫走了,老爺子有事和他商量。
看見易曉冉,黎劍鋒對著她輕輕點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其實易曉冉根本就不擔心什麼,有什麼可擔心的呢?該說的上次已經說過了,這里她並不想來的,只是為了幫肖晴的忙而已。再說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林家的長輩們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畢竟和她相比,他們更加注重的是面子。
林澤宥很快就出來了。一起出來的還有老爺子手里牽著的豆豆、林志忠和黎劍鋒。易曉冉心想自己這個閨女看來還是听吃得開的,絲毫沒有因為她的關系而受到任何的怠慢,反而是和老爺子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等著老爺子出來,司儀在台上拿著話筒大聲的宣布︰「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請安靜,下面我們今天的主角——壽星林老先生閃亮出場了,林老爺子是我們的老一輩革命前輩,有著卓越的功勛,是我們大家的驕傲和榜樣。今天,這位經歷了風風雨雨的老人迎來了他八十歲的生辰,讓我們歡聚,為這位了不起的老人家恭祝生辰快樂,福壽綿延……」
易曉冉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自己找了東西吃,下午到現在,就喝了三壺茶和一杯酒,怎麼就覺著有些暈暈乎乎的呢。吃了些東西果然感覺好些了,就四處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旁邊也有一位看上去非常儒雅的男士,一手端著一個盤子,一手拿著銀叉子在挑東西吃,看著易曉冉笑了笑,易曉冉也對著他笑了笑,看來還是有像自己一樣不會因為林家的權勢而折腰的人啊。
「小姐好像不怎麼關心今天的宴會哦?」那位男士帶著一種溫暖的感覺,說話語氣稍稍有些幽默,易曉冉對他還有些好感,便道︰「你不是也一樣。」
「哦?我剛剛回國,被家父強行帶來的,沒辦法,林家的勢力如日中天,誰不想巴結呢?」對方聲音很低,但是語氣卻是很隨意的。「所以,還是吃東西比較對得起自己,這些食物味道真是好極了,我回國來吃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說的真是大實話。易曉冉覺著他可能是在國外呆的時間長了,受外國人影響,思想上是個很隨意的人,不像京城里那些世家子弟,處處做作,讓人覺得很難交往,便和他邊聊邊吃。
「小姐還沒有說像小姐這麼清麗的人是怎麼來到這樣俗不可耐的宴會的呢?」熟絡了些,對方戲說道。
「哪里,我是陪朋友過來辦事的,可是這樣的情況之下,只好……」
「虛以委蛇嘍。」
易曉冉還在想著說個什麼詞呢,既能夠表達自己的意思,又不要太過難堪。畢竟這樣的宴會她的女兒和名義上的丈夫都有份,而且是主角。對方已經毫不客氣的說出來了,一時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尷尬的笑了笑。揚了揚手里的叉子,將一塊蛋糕放進嘴里,還別說,入口即化,果然是好東西。
對方顯然是家教很好的那種,見到她的尷尬,也就沒有再追問,也叉了拿了一塊蛋糕吃了,場面似乎更加熱鬧了,可是此時此刻,這個小小的角落里卻似世外桃源一樣的愜意。
說話的已經換成了林老爺子,他的話十分簡潔,猶如他的人一樣。言簡意賅,概括一下說了三件事︰第一,今天是他的壽辰;第二,豆豆認祖歸宗,取名林錚;第三︰今天也是林澤宥大喜的日子,他的訂婚喜宴。三件事情合一,喜上加喜。
台下依然響起了雷鳴般掌聲,易曉冉回頭看看,人太多了,她的個子又不是很高,看不清,加上剛剛沒有仔細听,于是也就沒有再理會,繼續吃自己的,看著台上,又看看到訪的嘉賓,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現在,請林老為兩位新人林澤宥和易曉冉戴上訂婚的戒指。」司儀大聲的說著。
人們又一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大家都在往台上張望,看不到新娘啊!
可是,順著林澤宥的目光看過去,人們慢慢的留出了一條路來,最後才發現,林澤宥目光的盡頭,竟然是這樣的一副情景。
角落里的易曉冉,站在餐櫃面前,眼楮滴溜溜的順著各色菜品打轉,手里還端著一盤子蛋糕,吃驚的樣子看著眾人。
她剛剛似乎听見她的名字了,叫她做什麼呢,這種場合?貌似沒有她什麼事吧?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心里漸漸明白,這個看上去怯怯的女孩子,大約就是今晚的主角之一吧?之前和林澤宥打過招呼的人心中了然的樣子看著旁邊的人吃驚而裝深沉。更多的人心里很詫異,易曉冉,沒有听過啊。
林澤宥走下來,拉起易曉冉的手,取下她手里的盤子,從人們自發分開的路上走過去,一直走到台上。音樂響起來了,居然是婚禮進行曲!
她沒有做好準備好不好。
她沒有做好今天和他訂婚的準備啊!
易曉冉在震驚中就被戴上了象征著林家標志的戒指。然後司儀又說了一大堆喜慶的話,最後在大家的掌聲中和台下碎了一地京城女子的芳心中下台。
什麼情況啊?易曉冉看向林澤宥。林澤宥不語,因為要忙著接受人們的祝賀。
渾渾噩噩的易曉冉跟著林澤宥再次一起向來賓敬酒,雖然很多都被林澤宥幫忙擋掉了,可是還是不可避免的喝了好多杯。
不一會兒,易曉冉就覺著暈暈乎乎,身體有些熱,雙頰也漸漸變紅,林澤宥以為她是喝多了,便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叫她坐著先休息休息。
易曉冉坐在一處盆栽的後面,這里的沙發上只有自己一個,可是越呆越熱,身體漸漸的好像變得很難受,于是起身想要去洗手間。
到洗手間,關上門,將水龍頭打開,掬一捧冷水拍到臉上,反復幾次,感覺稍稍好點兒了。擦干淨臉上的水,整理好散落的頭發,才打開門出去,沿著來時的路一直走,到了盡頭,卻找不到宴會的大廳。
咦,走錯路了嗎?易曉冉心想,便回頭再找,可是剛剛好一點兒的身體此時又開始發熱了,而且似乎開始癢了,不知道是哪里癢,好像是身體,又似乎是心里。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易曉冉只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可是又覺得雙腿似乎也抬不起來了,不知是踩在地毯上的原因還是自己的兩腿發軟,總之,覺著軟綿綿的,像是渾身沒了力氣。
「小姐,你怎麼了?」原本空空的走廊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拉著易曉冉的手問。
「哦……」易曉冉看了看,是誰呢?看不清,于是問︰「你是誰啊?我認識嗎?」看上去,像是林澤宥,便不禁往對方懷里蹭了蹭,雙頰通紅,眼里有著一種不正常的神情。
「您是病了嗎?要不我先扶您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對方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可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說著將易曉冉抱起來,走進了個房間。
「恩,好,哦……」易曉冉緊緊的抓著對方的衣領,頭使勁的在對方的臉上、脖子上蹭著,嘴里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您先躺一下,我幫您倒杯水,好不好?」那男人將易曉冉放到床上說。
「不要……嗯……」易曉冉摟住他的脖子,嘴里哼哼著說道,眼楮里的理智已經完全的退卻了。面前晃動的人臉是誰?好像是林澤宥,又好像是林澤宸,不對啊,似乎是雙桃花眼啊。她的大腦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誰了。
「小姐,不要你這樣嘛。你還是放手,我幫你倒杯水吧?」對方嘴里說著拒絕的話,可是手卻模索到易曉冉的後背,想把她的禮服的拉鏈拉開,另外,一雙長滿黃牙的嘴早就落在了易曉冉的臉上、脖頸上。
「啊……」易曉冉被他壓在身上很不舒服,便推拒著,可是他的嘴唇又將她心底的那只小獸激起來。
「嗤……」那男人終于找到了她的禮服的拉鏈,一下子將她拉開,被解放的易曉冉覺得身上稍稍的涼快了些,很舒服的扭動了一體,那男人高興地一手就要撫上她的身體。
突然,「 !」的一聲巨響,門被踢開了,林澤宸滿臉怒氣的沖進來,將那男人一把從易曉冉的身上拉開,一頓拳打腳踢。易曉冉早就被**感染的身體已是極度難耐了,只是躺在那里哼哼的嗚咽著。哪里知道此時此刻又發生了什麼。
!又是一聲巨響,林澤宸抄起那男人朝門口扔出去,冷冷的說了句「帶走!」然後回過頭走向易曉冉,拉開被子為她蓋上,才又出去對外面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自己也不進去,站在門口點上了一根煙,靜靜地抽著。房間里易曉冉的聲音實在讓人受不了。
林澤宥很快就趕來了,沒想到安保做的這麼好,還是會發生這種事情,只能說明是有人盯上了易曉冉。
將她的禮服拉鏈拉好,又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裹在她的身上。為了確保她的安全,只有先將她送到自己在頂層的公寓里。乘著專用電梯,抱著易曉冉,她的臉上的請欲已經完全的將理智湮滅了。兩手抓著林澤宥的衣服又撕又扯,頭使勁往他的懷里蹭,身體不住的扭動著,一百零一層,就是電梯開到最大的速度還是要時間的,她這樣的折騰讓林澤宥覺得電梯速度真的很慢啊。
好不容易將她送上去,把她放到浴缸里,又將床單撕成長條縛住她的手腳,浴缸里慢慢的注滿了冷水。易曉冉冷的牙齒直打顫,長長的頭發全部被水浸濕了,凌亂的貼在臉上,手腳被綁縛住了,身體難受的蜷縮成一團,嘴里不住的喊著求饒的話,看上去很可憐的樣子。林澤宥的心不由得疼了起來,本不想傷害她,等她做好準備了再,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這樣讓她更加的受罪。心里難過的只好將她抱出來。他身上的溫度此時又像是救星一樣給半昏迷的易曉冉一點兒希望。她抱住他,緊緊的不願放手。
林澤宥掙月兌開來,將她身上的濕衣服全部褪下來,用溫暖的被子將她包裹起來,稍稍舒服了些的易曉冉又開始燥熱難耐,身體奇癢無比,因為被林澤宥壓在被子里,實在受不了了,只好自己用長指甲使勁的抓著自己的身體。
她在被子里的動作林澤宥並不知道,以為她只是忍得辛苦不住的扭動,可是很快她將雙手移到了脖子上、臉上,一道血紅的傷口豁然出現在臉頰上。
「別動!」林澤宥抓住她的手,掙扎之下被子被拉開了,雪白的肌膚上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子怵目驚心。一時失神,又多了幾條。
林澤宥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覆上易曉冉。
長痛不如短痛!怎麼樣都是傷害,可是他見不得她這樣的自殘。
林澤宸一直在電梯口等著,沒有跟上去也沒有走開。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不願承受這樣的傷痛,可是那樣的易曉冉又讓他一步都不能走開。痛苦的煎熬著,不僅是心,還有身。直到宴會結束,也已經很深了,還是沒有看見林澤宥下來,他才邁著無比沉重的腳步回到晟天酒店辦公區的一間房間里。
沒有用到十分之一的手段那男人就招了。他是跟著他的老板來的晟天,本來老板在宴會廳出席酒宴,他在房間里看電視等著,可是听見有個服務員敲門說他的朋友好像病了,叫他過去看看。他本來是一口拒絕說自己一個人,沒有朋友的,可是對方一口篤定就是從這個房間出去的,他怕是老板有什麼事,就出去了,可是看見易曉冉東倒西歪的走著,以為她病了,想過去幫幫她,不料她主動的抱著他,他只好順水推舟了。
听完順水推舟幾個字,林澤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幸虧他出現的及時,要不然還真就被你順水推舟了!接下來,剩下的十分之九的手段全部使出來了,那男人痛的大叫︰「老板,你不是說主動交代就會放過我的嗎?怎麼會……」
「我有說過嗎?現在我又說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林澤宸惡狠狠的說道。殺人要是不犯法我就將你碎尸萬段了!這些,算是便宜你了。
線索斷了,這個男人確實不知情。
易曉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那麼會是誰下這樣的毒手呢?那藥的分量足足一個晚上才下去。此時的易曉冉疲憊的已經昏睡過去了,林澤宥當然也累,可是,還是打起精神坐在辦公室里檢查自己親自做的安保,錄像一個個仔細看,沒有發現異樣。連什麼時候被下藥都看不到。唯一可疑的是和易曉冉一起吃過東西的男子,可是那人,他實在太清楚了,為人清白,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他是林林志忠妹妹的兒子,自己的表弟。因為大姑一家都來不了,只好派表弟一人回國來給爺爺祝壽。
不知道是酒水的問題還是食物的問題,實在查不出頭緒來。林澤宥看了一天的錄像,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叫了晚飯,叫廚房做好拿過來,自己提著飯回到頂層,易曉冉剛剛醒來,坐在床上,發呆。渾身這是怎麼了?沒有一處好地方。回頭再看看房間,身體不住的開始顫抖。
惡夢又開始了!那個隱藏了好長時間的惡夢又來騷擾她了。
「曉冉,你怎麼了?」林澤宥放下餐盒,看見易曉冉慘白著臉、身體不住的顫抖,忙幾步跨過去,抱住她問,又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點燙,昨晚泡涼水澡感冒了吧。
拿了嶄新的衣服幫她穿上,但是手一踫到她的皮膚她就開始劇烈的顫抖,眼里也露出驚恐的神情。林澤宥倒抽一口冷氣,她原來是這般的脆弱啊!心又開始疼,隱隱的,如同鈍刀切肉一樣。想當年,他對她做過什麼啊!讓她現在想起還是這般痛苦!
透明的牆、透明的屋頂、幾個房間之間一覽無余卻又各自分開,外面是游泳池,屋頂上有一架直升機像一只巨大的蜻蜓停在上面。從易曉冉躺著的床上可以看見整個城市燈火輝煌的夜生活,雪花從眼前飄過,輕輕的,在屋頂上一片一片的還沒有化去,晶瑩剔透。
還有這張雪白的床,一切都慢慢的激起了她的記憶。這些還不夠,林澤宥站在床前,看著她,月兌了西裝外套,又用右手將領帶松松的拉下來,解開了襯衣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象征男性的喉結。
易曉冉看著他的喉結上下聳動了一下,然後他就撲上來,將她壓在身下,粗魯的吻上她,唇、耳珠、脖頸,同時,他火熱滾燙的大手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殘暴的從她寬大的毛衣下面鑽進去,肆虐她的身體。
他瘋狂的動作、火紅的眼眸、滾燙的身體,一切一切,那麼熟悉,午夜夢回,不知道被嚇醒來多少次,她怎麼會又不明白這些意味著什麼呢!
淚水像地下噴涌上來的泉水,全身顫栗的抖著,低聲嚶嚶的啜泣。
林澤宥適時的放開了她,但是緊接著又緊緊地抱著她,將她緊緊箍進懷里,仿佛怕她溜掉。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的聲音暗啞而溫柔,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她耳邊的鬢發落下臉頰上,又被他溫熱的氣息吹動著,一下一下蹭在臉上,癢癢的,軟軟的,像是他的溫柔。
她沒有因為他的突然地溫柔而停止哭泣,反而心里覺得更加的委屈了,索性放開「哇……」的大哭起來。
林澤宥嚇壞了,忙坐起來,將易曉冉也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寶貝別哭好不好?我真心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根本不知道你。」
易曉冉根本不理會他的道歉,自顧自的哭,等到哭夠了、哭累了,才慢慢止住,靠在他的懷里輕輕抽泣著,兩個人的心跳又一次產生共振,胸中蕩起陣陣激蕩。
「你欺負我。」
「你對不起我。」
「你欠我的。」
「你混蛋,大混蛋!」
…………
易曉冉控訴。
「是,我對不起你,我是混蛋,我欠你的,將來你欺負回來,好不好?」林澤宥下巴靠在她的肩窩里,聲音低沉而渾厚,帶著濃濃的男性的磁性說道。
「好。」易曉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然後緩緩閉眼,她早就累了,累的沒有一點兒力氣了,現在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