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無期 第4章 被風吹過的夏天(下)

作者 ︰ 七分塵

暑假很快過去,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程月終于學會了游泳,只不過是程錦銘和程錦鋒兄弟兩個教會的。

自從蘇夢涵加入後,東盛大多數時間是跟蘇夢涵在一起,對于當初答應的滿滿的要教程月游泳的事情也就仍在了腦後。

開學的時候,程衛東給程月買了新的自行車和書包,東盛、程家兄弟與程月在同一所學校,只不過東盛和程錦鋒是高中部,而她和程錦鋒是初中部。

在新的班級中,程月儼然是個另類,和同齡的孩子比起來,她的身材明顯嬌小許多,而帶著稍顯濃重口音的別扭的普通話讓她在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被班上幾乎都是B市土生土長的孩子們嘲笑,此後的程月一直是話少安靜的,但她的成績卻一直是遙遙領先的。

後來某一天不知道是誰說程月是從鄉下轉學過來的,于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便開始在背地里暗暗的嘲笑程月,程月也不理會,每天臉上依舊掛著安靜的笑容,因為媽媽曾經對她說過,不要讓世人的眼光左右自己的心情,所有的苦痛都能過去,不能忘記微笑!

安靜的性格,帶著淡淡笑容,學習成績一流,面對同學的問題細心解答的少女很快獲得了老師和很多同學的喜愛,但是還是會有一些孩子與程月針鋒相對,搞一些惡作劇整她。

一天做完值日回家,她的車胎甚至被人放了氣,她無奈的看看有些暗淡的天色,校門口修車的大爺今天沒有出攤,她認命的推著車子急急的往家里走,回去晚了,恐怕爺爺女乃女乃又要擔心。

只是還沒走多遠,她就連人帶車被拽進了大路邊上的小胡同里,幾個小太妹一樣的女生臉上帶笑,眼神卻是狠戾的看著她,為首的那個卻是程月班上的一個女生。

程月心里雖然害怕,但是臉上依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對面女生的臉上卻顯露著和她的年齡身份都不相符的笑,「裝什麼清高,不過是鄉下來的鄉巴佬!你以為穿上了這身校服就能說明你的身份了,別妄想了,烏鴉永遠變不成鳳凰!」一邊說著還用手扯著程月的校服。

程月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抗,一聲嗤笑聲從幾人身後傳來,女生一驚,慌張的轉頭,「是誰?」聲音中還帶了一點慌亂和顫抖。

東盛痞痞的笑著從胡同拐角處走出來,神色從容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不良少女。

他今天打籃球有點晚了,學校里的學生已經很少了,他去車棚推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瘦小的影子從車棚那頭出去了,是程家的小妹妹,程錦銘對這個妹妹寶貝的很,今天卻怎麼讓她落單了呢。

出了校門,拐過了一個彎,他卻看到前面本來就人少的小徑上冒出幾個人影,幾個人把那個瘦小的女孩子連拖帶拽的拖進了旁邊的小胡同內,他抬頭看看逐漸暗下來的天空,無奈的搖頭,緩步向小胡同走去。

程家大伯的女兒,程家兩兄弟的妹妹,爸爸曾經對他說,要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一樣照顧她,親生妹妹麼?

來到小胡同外面他並沒有著急進去,倒是听了一會兒,听完不良少女的話,他倒是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些小姑娘都是從哪兒學來的話啊,說的也這麼有板有眼的。

見到東盛,程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上學後見到他的機會很少,有幾次見到不是在球場上跟一幫男生在打籃球,就是在車棚和蘇夢涵親密的身影,每次見面他也只是笑著叫她一聲「程家小妹妹!」程月倒是希望他能叫她的名字。

東盛邁開長腿,走到程月身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眼楮掃過他們面前的不良少女,他臉上的笑漸漸退去,臉色陰狠下來。

「是麻雀還是鳳凰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東盛的妹妹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欺負了去的!」

為首的女生在听到東盛的話後明顯的一愣,S中是B市有名的中學,並不是隨便能夠進來的,但是據說這個程月並沒有通過考試就進了S中,背地里都說程月是走關系進來的,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她是東盛的妹妹!

東盛在S中一直是個傳說般的人物,他長相俊美,臉上常常帶著的邪邪笑容迷倒了很多少女,但是這樣一個人,在男生圈子里人緣卻很好,很多男生提起東盛,都用義氣二字來形容。

他家境良好,據說父母都是高官,他與蘇夢涵早戀,卻沒有遭到老師的封殺,只因為他和蘇夢涵的成績都好到讓老師沒話說。

東盛滿意的看到為首的女生的臉色灰敗下去,「以後再讓我知道有誰欺負我妹妹,我會讓他在這學校里呆不下去!」說完沒有看幾個女生,扶起程月的車子,拉著她出了胡同。

程月接過自己的車子,與東盛並肩而行,她輕輕的向東盛道謝,「東盛哥哥,謝謝你!」

「不用謝我,如果你不姓程,我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

程月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出面為她解圍不過是因為她是程家的孩子,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他就僅僅是個路人而已。這一刻程月忽然有點恨自己的聰明,如果傻一點,是不是心里就不會這麼難受。

兩人都不再說話,東盛陪著她回了家,見到已經著急的女乃女乃,她向女乃女乃解釋了晚歸的原因,只說是做值日晚了,又加上車子壞了,半路遇上了東盛,跟他一道回家的。

東盛則跟程家二老打了一聲招呼,便上樓去找今天有事早回來的程錦銘,過了一會兒,程衛國夫婦下班回來,程女乃女乃招呼程家兄弟下樓吃飯時,東盛才一臉輕松笑意的跟著一起下樓來。

跟他滿臉笑意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程家兩兄弟的表情,程錦銘平時本就表情很淡,但是此時卻看出明顯壓抑的怒氣,而程錦鋒平時喜怒形于色,此時的小臉上卻也滿是怒火,尤其是看到程月的時候,更是氣氣的說了一聲「笨蛋!」

程月猜想應該是東盛將晚上的事情告訴了兩人,她本不想讓家里人知道的,本就是一些小事,而且她相信那個女生在東盛說出了那些話之後也必定不會再囂張,程家的人現在對她很好,好到讓她惶恐和覺得無以回報,雖然血親之間的愛是不需要回報的,但是程月依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東盛並沒有留在程家吃晚飯,那天晚上程錦銘囑咐她,以後在外面受了欺負要告訴他,不要自己獨自承受,而程錦鋒則罵她笨蛋,不知道反抗。

那天的事情程月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從那天開始,程錦鋒開始每天等她一起放學,而那個女生很快就轉學走了。

再見東盛,他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或者跟一幫男生勾肩搭背放肆的大笑,或者與蘇夢涵並肩而行唇邊勾著溫柔寵溺的笑,只在她同他打招呼時,才淡淡而疏離的一笑,叫一聲「小月妹妹!」

那個時候的女生之中開始流行起來漂亮的帶鎖的日記本,把一些少女的心事都記錄在上面,程月沒有漂亮的帶鎖的日記本,但是她也有記錄了關于自己的,關于東盛的,關于程家一切,關于成長的日記本。

少女情竇初開,總是把對心中那個人的思念變成淡淡美美的文字,記錄下來,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慢慢品讀。

東盛的生日是在11月份,每次東盛過生日,程錦銘程錦鋒兄弟兩個總是會送給他生日禮物,程月來到程家後東盛的第一個生日,他們並沒有叫上她,程月卻在第二年連同第一年遲到的禮物補上了。

從那以後的每一年,東盛的生日,程月都會送上他看得到的一份禮物,不管她在不在他身邊,而那份看不到的禮物,程月把它和自己的日記本小心的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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