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無期 第9章 他不愛我

作者 ︰ 七分塵

程家此時的氣氛有點緊張,大大的客廳里,程老爺子和程老太太一起坐在正座之上,兩邊的沙發上一邊坐著東澤白彬夫妻兩個和東盛,而另外一邊則坐著程衛東和程月父女倆,程錦銘靠坐一邊。

事情的大概情形,當時幾個不在場的人都已經了解,但是此時客廳里一派安靜,誰也沒有先說話,過了許久程老爺子才發了話。

「東澤,你說這事怎麼辦!」

東澤早晨接到自己老婆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車趕往公司的路上,這段時間自己兒子和女朋友的事情鬧得不大不小,兒子每天去酒吧喝酒的事情他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都覺得讓他發泄一下會更好,但是今天早起,白彬一直放心不下兒子,所以早早的去了兒子的小窩,沒想到就看見了程月和兒子在一起。

程月雖然12歲才來到程家,但是這些年來自己幾乎是看著她長大,這姑娘溫柔嫻靜,聰慧機敏,嘴邊總是噙著淡淡的笑容,自己還跟老婆感慨過,早知衛東有這麼個姑娘,當初上戰場前就該跟他定下女圭女圭親,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心有所屬,他倒是希望程月成為他們東家的兒媳婦。

此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事情經過如何,作為男人,自己的兒子都應該負起男人的責任,東澤抬頭望向兩位老人,「程叔,程嬸兒,衛東,對不起!來的路上我跟白彬商量了一下,眼下這情況,先讓小月和阿盛訂婚,領了結婚證,因為小月還要一年大學畢業,所以正式的婚禮就等到小月畢業後再辦,你們看這樣行麼!」

東澤說完這話,在座的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包括程月!從進門就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東盛,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我沒有意見,就按照爸媽的意思來吧!」

「我反對!」程錦銘盯住東盛,想要從他那毫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但是最後他卻發現,自己跟他認識二十幾年,卻還是看不透他。

「東盛,你不久前才跟蘇夢涵分手,我不會認為你對小月有什麼感情,而且,雖然早晨看到了那樣的情形,我也不認為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不要用我的妹妹來當你報復蘇夢涵的工具,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程錦銘說的毫不留情,而其他人也開始細細的思考,確實不能僅僅因為看到的片面的東西就肯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而且東盛的態度又實在讓人費解。

東盛抬頭定定的看了一眼程月,薄唇微抿,「爺爺女乃女乃,衛東叔,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但是並不代表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做過了什麼,我現在對小月雖然只有兄妹之情,但是就像我爸爸說的,我是個男人,我要為我所做的事情負責,所以,我會對小月負責!」

「東盛你酒是還沒醒麼,你昨天是喝多了,但是不代表小月也不是清醒的,你的話我不相信,小月你來說,昨天晚上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程錦銘轉向自己的妹妹。

程月低著頭,細碎的劉海遮擋住了她的眼楮,沒人看的出她此時心中的掙扎,早晨回到家後,她接到了東盛給她發的短信,短信上跟她說對不起,還有請求她等下不管家長們或者他說什麼,只管答應就好!

而且剛剛東盛看她的一眼中,她深深的明白他目光中的請求,他短信里還說事後會向她解釋,一定不會讓她為難。

「小月,說話!」程錦銘輕喝自己發呆的妹妹。

程月迷茫的抬起頭,看了看程錦銘,又看了看爺爺女乃女乃,眼中已經帶淚「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哥,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

此話一出,程家人都驚出了一口氣,程老爺子更是把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敲,他們程家小月從來不說謊,那麼也就是說東盛和程月之間真的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程衛東輕輕的撫了撫女兒的頭,舍不得看自己的女兒流淚,「阿盛啊,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和小月這個婚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了,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我不管你跟你之前的女朋友感情多深,為什麼會分開,但是從你說出你要對小月負責這話開始,你就沒有反悔的余地了,你說是個男人就要負擔起男人的責任,只是這個責任不單單是對小月的承諾,更重要的是忠誠。」

頓了頓,「我的這條腿你也知道當初是為了背你爸爸出來才趟到了雷上,我知道你爸爸一直覺得對我虧欠,但是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不僅僅因為我跟你爸從小一起長大,是哥們兒,更因為在戰場上我們是生死不棄的戰友。

我也從來沒有向你爸爸要求過什麼,但是今天,我想向你要求,阿盛,如果你真的打算娶她,好好對待小月。我曾經想要給我的小月找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代替我照顧她,愛護她,但是如果是你,大東的兒子,我選擇相信你,把我的寶貝交給你!」

一番話說得眾人動容,小月更是哭倒在父親懷中,東澤更是感慨,當初在戰場上,如果不是衛東,只怕自己早已戰死異國他鄉,救命之恩他從未忘記,想要報答卻一再被程衛東帶過,而今,他鄭重的將女兒交給他們東家,他和妻子一定會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呵護程月,至于兒子麼,放一邊就好。

「衛東叔,我答應你!」

******

那天兩家決定,十天之後兩人舉行小型的訂婚儀式,並且在同一天領了結婚證,而正式的婚禮定在一年後的同一天舉行。

從那天開始,東盛仿佛恢復到了往日的狀態,不再喝酒,不再放縱,更加悉心的經營公司,但是程月知道,他跟以前不一樣了,跟蘇夢涵在一起時嘴角痞痞的帶著溫暖和寵溺的笑容不見了,現在的那張臉上除了面無表情還是面無表情。

東盛從來都是個講究效率的人,同時他也是個異常聰明的人和知人善任的管理者,所以他從來不把所有的時間用到工作上面,但是自從那天後,東盛似乎將所有的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而程月在那天之後就沒再見過東盛,她一直在等的解釋,也沒有等到,終于在訂婚前兩天,她找到了東盛,約在了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程月坐在咖啡廳角落等待東盛,十幾分鐘後,她看到東盛推門而入,東盛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點,這一點毋庸置疑,黑色沒有一絲塵土的皮鞋,黑色板正的西褲,深藍色細條紋襯衫,沒打領帶,因為是夏天,東盛沒有穿外套,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處,反而不顯邋遢,卻有一種爽洌感,加上本就一張帥氣俊朗的臉,引得咖啡廳內的雌性生物紛紛側目。

東盛進入咖啡廳後,目光逡巡了一圈,鎖定到角落里自己要找的人,大步走了過去。

而程月在看到他進來,已經給他要了一杯美式咖啡,他的習慣,他的喜好,她一直知道。

坐下之後,東盛看向程月,「小月,對不起,這些天公司有點忙!」

「東盛哥,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欠我一個解釋!」程月從來就不是無理取鬧的女生,她知道東盛那天那樣說,又發了一條那樣的短信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所以她一直在等他的解釋,眼看兩人就要訂婚,這段時間來,一直都是白彬和安然兩個主婦忙前忙後的張羅著訂婚事宜,而他們兩個主角卻仿佛沒事一樣,但是程月不想就這麼稀里糊涂的訂婚,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領了結婚證。

「小月,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東盛看著眼前明顯疑惑的的小女人,「如果現在不是跟你結婚,幾年以後我爸媽也會逼著我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所以,我到寧願是你!」

「可是,東盛哥,你想要找一個女人來當擋箭牌,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男朋友,我願不願意跟你結婚,你有征求過我的意見麼?」明明知道自己是擋箭牌,但是親口從他口中听說卻是另外一種感受。

「對不起,小月,我听錦銘說起你在大學一直沒有交男朋友,也一直沒有提起過有喜歡的人,現在還是單身!」

「所以你就連問都不問我的意見,在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情況下,故意誤導長輩?」程月知道蘇夢涵的事情給他帶來的打擊很大,程月也一直知道自己的心從見到他的第一面就不再屬于自己,程月想過自己這一生就這麼念著這一個人過去了,能夠看著他和自己愛的人幸福的生活自己就滿足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成為他的擋箭牌。

「小月,對不起,如果你不願意,兩天後的訂婚我們取消吧,長輩那邊我去說!」

「我想知道為什麼,蘇夢涵才剛剛離開,難道你真的是為了那句男婚女嫁而賭氣麼?」

東盛在听到那個名字時,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那天那人決絕的話語仿佛歷歷在目,昔日如漆似膠的戀人轉身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忍看他露出迷茫而痛苦的表情,那不是她認識的意氣風發的東盛,如果能為他做點什麼,那麼就這樣吧,至少這樣的自己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他身邊,哪怕他不愛自己。

「兩天後我們訂婚!」說完這話,程月起身就要走,但是卻被東盛拉住,他抬頭望進她的眼楮,「小月,我會讓律師擬一份協議,我們結婚後,如果你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你可以單方面解除婚姻關系!」

程月卻有些自嘲的笑了,抬眼反問東盛,「那麼你呢,東盛哥,如果日後你有了自己愛的人,怎麼辦?」

東盛低頭攪動了杯子里的咖啡,聲音黯啞「不會了,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了!」

程月忽然想到東盛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在酒店里東盛對蘇夢涵說過的話,「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輕易就會心動的人,我的心認定了你,就是你,就裝不下其他女生了!」

「是啊,一個人的心能有多大,裝了一個人,就再裝不下其他的人了!」程月輕飄飄的說完這句話,連再見都沒說,就起身離開,無法再平靜的面對著那個心里裝著另外一個女人的男人,一個為情黯然神傷的男人,那個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她唯有落荒而逃才能掩飾自己的情感!

在愛情的世界里,她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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