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栗後退著搖頭,「出去。」依然是那種冰涼的語氣,沒有半點溫度。
「栗栗!你要接受他人的幫助病情才會好轉。」他步步向前,伸出手希望她能接受自己。
而她早已將自己禁錮在了一個不讓任何人靠近的保護圈內,更不會主動接受別人的幫助。
「栗栗,面對現實好不好?你媽媽她已經死了!那一切也和你沒有關系,所以不要在傷害自己了好不好?」白澤涵一激動,說出了皇甫栗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皇甫栗頓住了後退的腳步,藍瞳明顯放大了不少,原本就已經有些急促的呼吸,這下更是有些呼吸不過來。
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任性,媽媽也不會離開自己,那令人發指的畫面如走馬燈般一幕幕的不停放映在腦海中…沒錯,一切都怪她…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白澤涵深深的扭起眉閉了閉眼,心里滿是後悔,「對不起,我……」
「出去!給我出去!我不要見到你!」她的情緒只要一爆發,就很難自我控制的住,隨後操起身後桌子上的一個玻璃杯朝白澤涵用力扔了過去。
所幸他避開了,玻璃杯摔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劇烈的破碎聲,仿佛刺痛著他的心。
「栗栗……」面對她這樣的情緒,他怎麼可能扔下她而離去?
他不走,那她走。
推開他,朝門外跑去,卻不料,一步踩在了玻璃碎片上,大塊的玻璃透過薄薄的舞鞋穿刺進腳掌,強烈的劇痛令她摔落在地。
「發生什麼事了?!」白澤涵剛蹲下想扶起皇甫栗,門口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女聲,聲音里夾雜著女人成熟的韻味和嚴肅。
眼前這幅情景,讓她有些吃驚,扶了一下臉上的黑框眼鏡,很快鎮定了下來,大步走進舞蹈室直接扶起地上的皇甫栗。
「栗兒,看著我。」她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她早已布滿淚痕的小臉無不讓人心疼,眼神飄忽的拼命搖著頭,有些泛白的唇瓣不停的在說些什麼。
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令她差點昏厥過去。
「吐氣,吐氣栗兒,跟我一起做,乖,輕輕吐氣…對,就是這樣。」
夏青轉過頭示意白澤涵出去,他點了點頭,依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皇甫栗才轉身離去。
「對,栗兒放輕松,想象一下芭蕾給你帶來的快樂,你就像一只美麗的天鵝,起舞在無人的海面,吐氣,放輕松……」
經過夏青的指導,皇甫栗終于平靜了下來,她有些疲憊的靠在她懷里,閉上眸,小聲抽泣著靜靜睡去。
一雙溫柔的手掌不停撫模著她散下來的長發,就像媽媽溫柔的撫慰一般,給了她無盡的安全感。
寬敞的房間內,皇甫栗靜靜的坐在床上,雙眼放空般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青年輕成熟的臉龐看。
夏青體貼的替她在後背墊了一個靠枕,接著拿出護理用具處理著剛剛的傷口。
「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前,不能練舞知道嗎?」她的聲音多了一分溫柔,盡管皇甫栗沒有回答她,她也是微微一笑。
夏青是皇甫栗的心理醫生,也是她的小姨,她和媽媽有點相似的模樣總是能讓皇甫栗看的出神。
夏青對她就像自己的女兒一般疼愛,可能是,她也能在皇甫栗身上找到姐姐的影子吧……
「對不起……」皇甫栗動了動唇,也許只是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