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顏雪暮色白 19.水中月

作者 ︰ 花未名@

千夢在涼亭等小綠回來,那個丫頭終是看不下去她身體越發羸弱,生了病也沒人關心,跑回趙府,打算拿些銀子給她請大夫。這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陪嫁丫頭私自跑回家被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起什麼風波。

一陣喧鬧之聲引起了千夢的注意,遠遠望去。男子的容顏比那些花朵更美麗,他懷抱著一個艷麗的女子,隨手摘下一朵花插在女子的發間,然後輕吻女子的額頭,低頭在女子耳邊說著什麼,女子被逗得臉色潮紅,輕輕別開了頭,然後男子捏了捏她的下巴,抬頭大笑。

千夢實在受不了這親昵無比的畫面,正打算離開。

「哎,這不是妹妹麼?干嘛急著要走啊,妹妹該是很久沒見過殿下了啊。」

千夢只好硬著頭皮福了福身。

未離居高臨下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又回去逗他可愛的王妃了。

千夢打算離開。

「妹妹,干嘛急著走啊,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那麼侯妃有何貴干?」

「你那丫頭怎麼不陪著你啊。」

千夢正打算開口,小綠便竄了出來,鬼鬼祟祟地,摔了一地的華珠玉佩。侯妃輕笑︰「王府什麼時候養起了盜賊?」

小綠急的脖子都紅了︰「這是老爺給小姐的。」

未離一道光劈過來︰「小姐?怎麼?趙大夫這是在抗議我虐待他的女兒麼?」

小綠急忙解釋︰「不是的。王妃她……」

未離一拂袖︰「夠了,王妃是不是也該好好管管下人了,我府里已經窮到需要趙大夫來接濟了麼?」

侯妃︰「殿下,這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婢子私自跑回趙府,傳出去有失王府顏面,怎麼也得小懲。」

千夢忍不住了︰「這事算起來也是我這主子管教無法,若真要懲罰,我願受領。」

未離冷笑︰「王妃可真是體恤下人,那就罰王妃去領十個板子吧。哼,我們走。」

眾人離開。

千夢望著遠去的背影,輕輕嘆氣︰「小綠,你真覺得那個人喜歡我麼?你不覺得可笑麼?」

然後一行人還未走遠,只听小綠一陣尖叫︰「王妃!」

千夢在迷蒙中听見未離正在發火,然後渾身上下一陣冷一陣熱,小綠一直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讓人不得安寧。

千夢醒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了未離,他撐著身子好像睡著了,眉頭微皺,好看的薄唇微張。

有多久沒見他了呢。自從鬧僵以後難得的幾次見面,每一次未離都是花團圍繞,怎麼可能看得見她。千夢心一陣抽痛,他們怎麼就成這樣了呢?她怎麼就無論怎樣都難受呢?看不見他會難受,看見他更難受。

千夢伸出手去想要撫平未離的額頭,然後手一把被未離捉住︰「你足足昏迷了三天,怎麼一醒來就不安分。」

千夢想收回手,未離不放。

「殿下,請放開。」

未離一把抱住千夢,低語︰「叫我未離,千夢。我是你的未離。我們不要再賭氣了好不好?你一直不醒來,我很擔心你。我好害怕你醒不過來。」

千夢心底的傷口就像被人輕輕舌忝舐著,痛得她連眼淚都流下來,濕潤了未離的肩頭。她大哭著要推開未離,拳頭砸在未離身上。未離怎麼都不放開她,嘴唇模索著找到千夢的溫軟,輕輕含住,然後低語︰「千夢,乖,張開嘴。」

時間靜靜流逝,一開始千夢和未離還是幸福的,未離和千夢又回到了以前那樣,兩個人相擁而眠,但是千夢不許未離動手動腳,兩個人一直相近如賓。

千夢拼命說服自己,這個人只愛自己的。即使他娶了別的女子,他還是不會背叛她的。

千夢和未離也是有過甜蜜的日子的。那時候,未離牽著她的手,踩過一路的殘花落葉,水袖濕了一湖春水,兩個人在望月湖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未離在花叢中掌一冊數,看得旁若無人,千夢就依偎在一旁,也不說話,就只听見風呼吸的聲音。

然後就像空間被拉扯著,痛苦著,壓抑著。

場景轉化了,天色暗下來了,好似連著天氣都轉寒了。

未離一天天煩躁起來,終于有一天,未離說,千夢,我最近事務繁多,晚上暫時就不在這邊歇息了。

千夢的手暫停在半空中,不敢去看未離的眼楮。然後千夢抬起頭說︰「我知道了,殿下。」未離的聲音高起來︰「千夢,不要賭氣,這個時候,理解一下我。」

千夢圈著未離的身子,聲音滿帶憂傷︰「未離,答應我,這一次,不要再背叛我。你要是再背叛我,我絕不會——」

未離轉身,堵住千夢的嘴,然後未離模著千夢的臉頰︰「千夢,不要說出我不想听的話。你永遠都是我的,誰都別想把你帶走,包括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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