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顏雪暮色白 79.情劫難渡,禍殃他人

作者 ︰ 花未名@

尊上去找了易水寒。

這日,易水寒不過像往常一樣踏入寢宮,打算入眠,卻突然感覺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他先是一陣震驚,然後又鎮定開來。

「尊上果然神通廣大,悄無聲息地入我幽冥界,然後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的寢居,不知有何貴干?」

「我以為你該知道的,除了那件事,我應該不會來打擾你。」

「請尊上直言。」

「身為父神的兒子,看來你知道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會指點原慕白引我去往生河。父神說他讓你照顧我。你照顧我的方式父神一定會很吃驚。」

易水寒臉一陣發白,事情果然往他設計的那般發展了,他卻反倒有了幾分不安。

他是為了沙羅,才那樣設計了尊上。

是的,他的弟弟。

可是,他別無選擇,他想要救暮顏,哪怕會傷害尊上。

沙羅。是他的劫。

易水寒是為什麼會遇到沙羅呢?

因為那一年,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傳來了只言片語︰

他再不是永生之身。

他為他去的幽冥界,為他做的幽冥界的霸主,為他帶上的面具,然後在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的時候,這個人竟然如此不負責任地說,我沒了永生,隨時都可能死掉。

他去見他,他告訴他自己的秘密。

然後他說,你弟弟他不懂事,如果哪一天他重蹈我的覆轍,幫幫他吧。

那個時候,易水寒終于按捺不住多年的憤懣︰「父親,你太偏心了。我也是你的兒子。你口中的那個弟弟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陪了他那麼多年,而我,從我生下來,你就沒看過我幾眼,現在你竟然要我去照顧他。那個人他需要我照顧麼?他跟你一樣強大又無情,根本不需要我的存在。」

然後那個男人的表情竟然十分悲傷︰「水寒,他畢竟是你的弟弟。而且他背負得太多。而且,最重要的,你知道的,他此生只有一劫,若動,便萬劫不復。」

易水寒就是在那時遇到的沙羅。那個女孩子明明身世比所有人都悲催,卻笑得甚是陽光,就像花兒一樣。

易水寒是誰?出了名的私生活一塌糊涂的幽冥界主,他睡過的女人大概比很多神仙見過的還多。他不相信愛情,更討厭孩子,他自己就是荒唐的,無聊的產品。無數的魔女想要替他生孩子,都被他無情地處決掉了。

他有很多怪癖。

不接吻,不牽手,不喜歡任何女子在他床上過夜。

還有,不談情。

風流公子,處處留情,處處亦無情。

無數深愛過他的女子說,城主,你遲早會有報應。他倒是很無所事事地等了很久,他的報應都沒有來。

有時候,他也會想,難道還是繼承了那個人的無情無義?

時間長的有些可怕,無妄之城沒有夜晚,因為沒有白晝。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特別煩躁,一個人總是容易煩躁,他真是很好奇,那個人是怎麼熬過那漫長的歲月。

有時候,他甚至會期待,自己的報應快點來吧。

于是,終于有一天,他又去了神界,那個他出生的地方。那個人永無底線的偏心終于讓他干涸了千千萬年的淚腺竟然又重啟了。

或許,還有他不願意承認的理由。

那個時候,他一個人躲在那里,狼狽地哭泣,而且還摘了面具。

然後那個女子微笑著遞給他手帕,上面還有曼陀羅花的味道。

他尷尬地起了無數個念頭,甚至想過敲暈這個女子,消除她的記憶。

他堂堂幽冥界主,竟然被一個女人看見在哭,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人難受。

可是那個女子也不問他,也不看他,只是一個人爬到了旁邊的大石頭上,然後開始唱歌。

熱情,歡快,還有一點無法阻擋的悲傷。

他尷尬地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女孩子扯著他的袖子跟他講了很多笑話,他一直笑不出來,耳邊全是女子咯咯的笑聲。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神界的仙子變得這麼熱情好客和活潑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又閃耀了,畢竟他手下陣亡的女子那般多,結果女子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覺我的我很吵?」

那張小臉就像突然就蔫掉的曼陀羅,瞬間就憔悴了。

他還來不及反應,那朵花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張開了花瓣,在黃昏的最後一道光輝下說︰「果然是這樣嗎?好失敗。」

他正要張口,女孩子已經拽著他的袖子問︰「那我還有救麼?像你這樣好看的人是不是都不怎麼喜歡我這樣吵的人,我要怎樣才能讓他喜歡呢?」易水寒的大腦立馬就當機了,他正要組織語言,要知道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別的女子都是拽著他問,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從未有人問過他,怎樣讓別的男子喜歡自己呢?

女子果然是急性子,她已經跳起來說︰「你不告訴我,我就,我就-」

易水寒終于忍不住笑了。女子拍拍腦袋︰「那麼,果然是沒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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