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是鬧大了。這是青嵐听了以後的第一感覺。
盧太傅盧敦儒,她這些天來也有所了解。听說皇帝歸政以來,已將從前青郡侯打壓排擠的一批老臣重新重用,其中就包括郝連睿當年的帝師盧敦儒。這人被譽為大趙第一清官,據說是博學剛正,素有賢名的;在青郡侯當政期間,曾屢次遭貶,受陷入獄,差一點就死在了牢里。不過他終究熬了過去,重見天日之後,自然是大有後福;現在若論起大趙最有聲望,說出的話最有分量的人,除了皇帝外,怕也就是他了。
若是他也認定青嵐便是妲己一流的人物,那青嵐便是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而偏偏就是這樣清高自詡的人,最容易受人利用。
不過,也許,當初小侯爺定下這樣的計謀的時候,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呢?這,與她又有什麼關系?能夠離開京師,過她想過的生活,便是她當前的最大願望。
「青卿,」郝連睿抓住紗幔的手,微一用力,竟然「嗤啦」一聲將整幅淺紅冰綃撕了下來,飄飄搖搖灑了青嵐一身,「其實,那莽漢敢這麼說,定然是有盧太傅給他壯膽!這些人,怎麼敢如此?!莫說你我不過是摯友關系,就算你真是朕的男寵,又如何?難道朕堂堂大趙天子,居然這等事也要他們管嗎?」
「陛下……」青嵐手忙腳亂地從紗帳中鑽出來,咳了一聲,有點窘,「外人誤會而已,不足掛齒。」
「是啊,是誤會,」郝連睿蹙著眉,看青嵐的窘態,怒氣倒平息了不少,「青卿,朕一直想問你……從前青郡侯在時,你做戲給人看,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呢?為什麼朕屢次說要為你正名,你都不肯,真的是鐵了心要離開朕,所以連後路也不要了嗎?
青嵐倒是心中一驚。仔細想了想,慢慢說道︰「陛下,你真的以為青嵐有什麼名可正麼?」
看郝連睿眉頭越發蹙得死緊,青嵐嘆息一聲,把懷中紗幔隨手一拋,「如果要正名的話,陛下打算替青嵐說些什麼呢?說青嵐不是一個紈褲子弟,其實是謀害乃父的罪魁禍首?還是說青嵐與陛下私交甚篤,出入後宮與陛下謀劃商議,連家中侍女都是出自陛下宮中?陛下覺得如此正名之後,盧太傅是會象以前一樣請求將青嵐下獄審訊呢,還是直接奏請陛下殺了青嵐這個無父無君的逆臣賊子?」
青嵐這一番話,听著似乎有理,但其實不過是她大著膽子的一番試探罷了。對于皇帝陛下的態度,她覺得還是真的不好捉模。她想離開,皇帝真的就會讓她離開嗎?如果皇帝是真心要她留下,又會是以一種什麼身份,什麼態度來對待她?
她不知道小侯爺會怎麼應對,卻想找到自己能夠應對的法子。
讓她失望的是,皇帝郝連睿眯起了他那雙桃花眼,只是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