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綰被百花簇擁,一抹淺色白衣,襯的她飄飄如謫仙,不似凡人,唯有一雙眸子里,充斥著狠辣和不甘。
她的琴藝享譽東皇國內外,就差得到三公的稱贊,為了這一次的盛筵,容玉柔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百年琴,青蓮琴,眼見著就能把雲弒月壓垮,普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卻給了雲弒月鳳凰古琴。
天下第一煉器師所煉制的琴!
就算雲弒月沒有贏她,光是這把琴,就能贏得許多感嘆。
放在青蓮琴上的一雙手緊緊握起,指甲逐漸瓖嵌進血肉之中,直到一道清脆聲音響起,雲綰綰才緩過神來。
「綰綰,雖然你我是姐妹,但琴戰,總得拿些賭注出來才行,不然大家看的也沒興趣,是吧。」
雲綰綰瞳孔微微緊鎖著,眼神一直停留在自信飛揚的少女身上,滿是不解。
她的自信究竟是從哪里來的,明明沒有學過任何琴,如今卻敢口出狂言叫她拿出賭注,就算有鳳凰古琴在手,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手,又怎能真正發揮出古琴的芳華。
沉吟半刻,雲綰綰薄唇微啟,「你想賭什麼。」
「賭丹田吧,誰若輸了,自毀丹田。」說話間,少女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比那百花還要耀眼。
可笑容燦爛下說出的話,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挺直背脊。
雲弒月不會琴,是眾所周知的。
可如今,就是這麼一個連琴有幾根弦都不知道的人,竟跟人說,誰輸了就自毀丹田。
「這個瘋子。」墨邪情狠狠把酒壺砸在桌上,眉頭緊緊蹙起,「就算有驚為天人的琴藝,也不是這樣比的。」
她究竟知不知道,三公性為善良、仁慈,最恨的便是琴戰、畫戰等一系列切磋的時候用身體里面的某一部分當做賭注。
這是血腥的,不會被仁慈的人容納。
墨邪情旁邊,東陵七如一座雕塑般坐著,氣場自在,自成一世界;清寒氤氳的眸,淡淡的望著在眾人之間談笑風生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少女。
「阿七,如果雲姑娘毀了丹田,你還會娶她嗎?」墨邪情腦子里靈光一現,突地轉頭,輕聲問道。
東陵七內心微微怔了怔,他臉上毫無波瀾起伏,就連眼楮里,也依舊冷的涼薄,唯有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顫動著。
他定楮望著人群中贏得矚目的少女,想著,若是她丹田真的毀了,那他……
「你不會娶她的。」
東陵七的回答尚且還沒有出來,墨邪情就斬釘截鐵的開口。
他一臉認真,「阿七,你喜歡的是風光無限的雲弒月,你喜歡看她穿著紅衣睥睨天下,這樣就能滿足你兒時以來的夢,但如果雲弒月丹田毀了,就成了一個廢物,自然沒有現在的光彩,也就滿足不了你,屆時,你是絕對不會娶她的。」
東陵七想端起一杯茶,手指卻在不斷顫動。
在他想要喝茶的一瞬間,墨邪情扣住了他的手腕,轉過頭,東陵七對上了一雙極其認真深邃的黑瞳。
「可如果她成了廢物,我會娶她,哪怕墨門的人不同意,我也會帶她遠走高飛。若她生活不能自理,我能伴她一世,做她殘缺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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