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月,二叔不求別的,只求你放過你自己的親妹妹,可行?」
緘默過後,雲遠山做出了讓人震驚不已的舉動,他望著站在鳳凰古琴前的少女,曲起雙腿,狠狠地跪了下去,一臉滄桑,瞬間老了十幾歲。
四周寂靜,唯獨風過有聲。
「雲遠山。」
雲綰綰歇斯底里的叫出聲來,聲音淒慘尖銳,顯然把嗓子都給喊破了,她雙眼充血,唯有絕望化為怒火在燃燒。
哪怕是死,她也不想認輸,不想在那個女人面前輸的這麼難看。
可雲遠山卻打著為她好的名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跪,只為讓那個女人放過她。
「綰綰別怕,二叔會救你的。」
雲遠山一幅仁慈的模樣,讓看者動容。
「還真是感人的一幕。」
弒月淡淡的望著這一幕,戲謔的道。
此時,她儼然成了不想放過妹妹的惡毒姐姐,不過,哪怕惡毒之名傳遍天下,她該殺就殺,該毀便毀。
「弒月,放過綰綰吧。」
雲遠山雙手撐在地上,俯子,朝著弒月磕了一個響頭。
眾人無言,這明明是一幅讓人憤慨的場景,可望著那長身玉立的紅衣少女,偏偏覺得就該如此,她就該接受這樣的膜拜,這樣的磕頭。
一切都那麼自然。
風過無聲,樹葉婆娑。
「二叔,我知道雲綰綰是你的女兒,但我也是你的親佷女,這樣偏心,會不會太過?」弒月笑起,眼底陰寒。
雲綰綰陡然瞪大眼楮,嘴角蔓延出一絲血跡,堪堪昏了過去,任憑容玉柔叫了數遍,也不見醒來。
雲遠山也怔怔的直起匍匐的身子,愣愣的看著弒月,赫然也沒想到,雲弒月竟然會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出這番話來,
「你……瞎說。」
「你」了個半天,雲遠山也只是蹦出了兩個字來。
「是不是瞎說,二叔心里明白的很,我看二叔還是先起來吧,你心里對我爹爹有愧疚我是知道的,不過你想減少負罪感,還是找我爹爹去跪,這個禮,弒月承受不起。」弒月淡淡道,三言兩語,就把一切都給顛倒了。
眾人嘴角狂抽,大喊無恥!
東陵禪望見這一幕,也是不由的笑了笑。
雲遠山朝她下跪,只是想讓她惡名遠揚,她倒好,將計就計,順便說出雲綰綰是雲遠山女兒的事情,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雲綰綰這一生到底是多了一個黑點。
如今的人,只喜歡八卦,哪里會真的去探求事實的**?
而雲弒月接下來的話,則是說的人心服口服,本來讓二叔跪拜的她是個惡毒之人,結果應是被她胡攪蠻纏的說成是雲遠山因為做了對不起雲天的事情而朝他下跪。
「這胡攪蠻纏的本事,真不知道弒月丫頭是學誰的。」方素鶯笑著搖了搖頭,望著弒月的眸里,有些寵溺。
「還有拍馬屁的本事,那叫個響亮。」
江醉墨溫和的接過了話茬,幾人相視一笑。
至于藏匿在祥雲里的三位老者,則是低著頭,輕聲交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過依稀可以看見,坐在正中間的灰袍老者,一面談著,一面又意味深長的看向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