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雲綰綰是雲遠山親生女兒的這個消息,周遭眾人顯然是有些接受不了。
若只是水變清了,可信度並沒有多少,但雲綰綰卻自己當眾承認了,眾人就不得不信了。
雲天緊抿著薄唇,視線從雲綰綰背影上收回來,目光涼意濃濃的看向容子雅和雲遠山二人,「事情**已經了明,你們既是真心相愛,我也不會棒打鴛鴦,休書擬好已經放在廳堂里,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搬出我雲府,不然莫怪我不顧及昔日情分。」
男人雙手負于身後,濃郁成墨的袍子隨風而揚,好似筆墨在宣紙上畫出張揚的顏彩。
容子雅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雙眼迷茫的望著身著黑袍的男子,依稀記得初見時,男人還只是少年模樣,黑色的合身袍子在風里如潑墨,三千青絲濃過最深的夜,騎在駿馬上飛過浩瀚的草原,從地平線而來,蘊著少女最初的心動。
是啊,他一直都沒變,還是讓她心動的模樣。
變了的,只是她對他的愛而已。
她受不了十幾年的寂寞,受不了他摟著另一個女子贏得天下人的稱嘆。
所幸的是……
容子雅淒然的笑了笑,轉過頭,看向雲遠山,他是她不幸中的萬幸。
這在寂然蕭瑟的十幾年里,是他陪她一起走過無數個春夏秋冬,如今,就算被天下人看不起又如何,只要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在她身邊就好。
「雲天,對不起。」容子雅垂下腦袋,深長的睫毛在眼皮上覆蓋了一層陰影。
站在一側的雲遠山有些不解的看著容子雅,為何要對雲天說對不起?
今日過後,他算是毀了,容子雅和雲綰綰也難以在這帝都立足,為何還要對這個毀了他們所有的男人說抱歉?
「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今後我與你們再無任何瓜葛。」雲天聲音淡淡,波瀾不起。
「遠山,我們回去吧,收拾好東西,離開將軍府。」容子雅伸出手,當著眾人的面,握住了雲遠山的手。
雲遠山一低頭,望見了容子雅的所有溫柔。
他不明白,容子雅為何不氣憤。
可弒月和雲天以及寂無心都明白的很,從這一刻開始,容子雅才算是真正把自己交給雲遠山了,才算是全心全意的對雲遠山。
雲遠山緊蹙著眉頭,想發作什麼,又好似在極力壓制著。
緊咬著牙,雲遠山臉色陰沉的推著容子雅的椅子,在眾人怪異的視線下,朝人群外推去。
「十幾年的恩怨,如今算是解決了吧。」寂無心站在黃昏下,虛眯起雙眼,一雙手放在後腦勺上,笑了笑。
「興許吧。」雲天聲音淡淡且極其陰沉,一派大將之風。
忽的,雲天轉頭望著弒月,咧嘴笑的極其幼稚,「小月子,晚上你做飯給爹吃好不好。」
弒月翻了翻白眼,「自己做。」
雲天立即抱著弒月的手臂,晃了晃,「百善孝為先,爹也只是讓你做頓飯而已,也只是做頓飯而已,不是你做的飯,我今晚就不吃了。」
弒月︰「……」
寂無心︰「……」
眾人︰「……」
原來鐵血將軍雲天,還有這樣的一面,他們今日也算是大開了眼界,不枉來此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