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月只覺得自己在黑暗之中游蕩了一圈,魂魄在天南地北里徘徊彷徨,始終都找不到回去的道路。
在風雪里逆行,她似乎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那樣濃郁那般烈。
行了許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叫的激烈,嗓子都要給喊破了。
當安寧的時光被覆蓋,便是殺戮。
眼前的景象又是那樣熟悉,手上戴著紅繩看不清容貌的少女躺在地上,墨邪情義無反顧的把自己的半個心髒給剜了出來。
——
弒月睜開眼楮,四肢冰涼臉色蒼白,心髒那里隱隱作痛,不知為何。
她下意識的支起身子,旁邊的人就把她給扶了起來,弒月轉頭看過去,溫暖羲和的屋子里,只有墨邪情一人。
與往時不一樣的時,墨邪情身上多處傷口被白布給綁著,隱隱透露出了玫紅的血,他站在那里,就像是風里的一根細柳,隨時都會倒地。
弒月有些不解,一向放蕩不羈瀟灑自若的墨邪情,何時這麼一副病態模樣了。
只是,看著墨邪情這副樣子,她只覺得心髒那個地方,疼的厲害。
「醒了?餓嗎?」就連墨邪情的聲音,也比以往溫柔了許多。
弒月點了點頭,墨邪情輕笑一聲,捂著胸口走至門口,打開門,望著站在門外的藍艷,輕聲道︰「去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飯食來,順帶通知下雲天將軍他們,說是弒月醒了。」
藍艷擔心的望了眼門內,便小跑了出去……
一連好幾天,弒月只覺得現在有點不對勁,至于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像以往,東陵冥看到她與墨邪情一同走路,都會氣的發毛,如今卻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復雜的看了眼東陵冥後,默默的轉身離開。
並非是弒月心里不舒服,她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而已。
不僅如此,她總覺得有些人在瞞著她什麼事情。
而且從那日醒來之後,她便發現,自己心髒再也沒疼過。她早已認知是蕭羽下的毒,按照蕭羽蛇蠍的性子,絕非是下平常之毒,這毒,連經驗豐富的她都沒看出來。
「藍艷,你說當日是三公救的我?」弒月坐在亭子里,看向面前的少女,問。
藍艷抿唇,點了點頭,「不錯。」
弒月虛眯起眼楮,道︰「三公有沒有說什麼?」
「只說了小姐你身上的毒已經完全被解了……」藍艷有些戚戚然的道。
當日,她也是在場的,因是婢女,她就親眼目睹了墨邪情的心髒是怎樣被取出,是怎樣放進自家小姐體內的。
之後,墨邪情疼的昏了過去,嘴里一直呢喃的都是小姐的名字。
藍艷從未見過如此痴情的男子也從未見過如此感動的事情。
在夜里的時候,墨邪情發著高燒,額頭燙的仿佛都能煮熟雞蛋,她貼身伺候著,半夜的時候,墨邪情突然驚醒,抓著她手迷糊的問︰「弒月怎麼樣了?」
她安撫了許久,墨邪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後來,三公說弒月安然無恙,眾人歡喜之際,墨邪情卻是讓她扶著他走出門,對門外的三公等人說,關于他把自己心髒移植給雲弒月的事情,務必要保密。
故此,弒月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