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奇談上的幾行字,讓弒月只覺得涼意濃郁,還有的便是嘲諷。
她一直在找尋自己中的毒是何種毒,沒想到毒解了之後,她輕而易舉就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
巧妙的支開雲天後,弒月站起身子,把東陵冥堵在角落。
東陵冥垂眸看著只比自己矮半個頭的高挑女子,有一瞬間的怔愣,他從未見過弒月露出這樣認真卻又冷漠的表情。
「說吧,誰給我換的心。」
弒月淡淡的道,聲音里是歲月靜好花開不敗,讓人听的特別舒服,想要情不自禁的沉醉在其中。
「弒月,你說什麼,什麼心不心的?」東陵冥干笑著打哈哈。
「你還想騙我到幾時?當日你也在場,你肯定知道。」
弒月抬眸,一雙眼如寶劍出鞘,犀利的不可直視。
東陵冥緊抿著唇,臉色有些蒼白,那次墨邪情特地找他說過話,絕對不能把換心的事情告訴給弒月听,如今卻又……
「東陵冥,我知道你又難言之隱,但我也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把心髒給了我,僅此而已。」弒月垂下眸子,蟬翼輕顫,「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記得很清楚,這次我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過去。」
「你也知道,修煉一途若是有解不開的心結,終生的修為都會止于此,若你不說,這件事就將會是我的心結。」弒月淡淡的道。
東陵冥有些猶豫,可對上少女的眼眸,心髒卻是忍不住的顫動了起來。
藏在袖子里的雙手微微握了握,東陵冥好似泄了氣的氣球般垂下腦袋,無奈道︰「是墨邪情,當日你……」
東陵冥聲音低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盡量化簡的說了一遍。
他說的很快,弒月卻听的心如雷霆擊落,痛的不可名狀,像是被撕裂,又好似被針扎,被刀割。
原來,是墨邪情把半個心髒給了他。
怪不得絕塵山之後墨邪情變得這麼虛弱,怪不得她醒來只看到墨邪情一個人,怪不得……
「弒月……」東陵冥聲音低沉。
「我沒事,你放心,我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弒月笑了笑,轉過身去,走出了門。
一出門,弒月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一雙手,冷的好比冰,她呆呆的望著滿院秋色,目光有些空靈。
半個心髒的情,要她日後如何去還?
她也終于想起,那日在她昏倒之時,歇斯底里叫喊她名字的人,是墨邪情。
她不知道,墨邪情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折磨,才會被狼咬了那麼多口,肋骨斷了那麼多根,五髒六腑都碎裂了許多……
弒月深呼吸,看著逐漸變暗的穹頂,烏雲團團,雷霆乍現,就像這東皇國,山雨欲來風滿樓。
「果然,太弱了呢。」靠著門,弒月輕聲呢喃,眸色冰冷。
要是強點,她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玉雪奔赴黃泉,就不會讓墨邪情那般放蕩不羈桀驁不馴的人成了病秧子。
缺了半個心髒,叫他日後如何廝殺于熱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