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弒月坐在馬車上與雲天二人一同朝雲府行去。
街道上,人群里似乎有些動蕩,兩人對視一眼後,弒月便把簾子給掀起,只是簾子才一掀開,弒月就對上一雙猩紅的雙眼,鮮血好似在里面流動。
血紅的長發在風中揚起,拂過弒月的臉。
「血嬰?」弒月微微蹙眉。
血嬰精致妖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白的嚇人,近乎透明,他半俯子木訥的站在馬車外,外面狂風四起,撩起他的袍子和長發。
「救……我……」
兩個字,沙啞無比,像是山谷里巨石與巨石摩擦之後發出的聲音,刺人耳蝸。
這是弒月頭一次听到血嬰的聲音,給人的感覺除了難听還是難听,可弒月能夠感覺得出,在這難听之下,是震徹心骨的吶喊。
她是他的救命的稻草,他想抓住。
血嬰雙手緊抓著弒月的肩膀,尖銳的指甲瓖嵌進了血肉之中兩人都毫無感覺,濃郁的鮮血味在馬車里蔓延,兩人對視,相對無言,唯有血嬰求救似得猩紅雙眼,讓弒月心髒猛然一顫,竟是連肩膀上的痛都忘記掉了。
這雙眼楮,她曾看見過。
那是在血蓮**入絕境的時候,頂著一雙猩紅的眼,喝蔓延過鮮血的水,在那渾濁的水中,她看到了自己的雙眼。
那雙眼里透露的信息很簡單,僅僅只是想活下去這麼簡單而已。
「放肆。」
雲天一手揮掉了血嬰,一腳把血嬰給踹飛了出去。
他不知道血嬰是什麼來路和自家女兒有什麼關系,他只看到了那刀削般的肩膀上蔓延出的鮮血,險些染紅他的雙眼。
「肩膀如何?」雲天問。
弒月搖了搖頭,「不痛。」
她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走下,望著倒在地上的血嬰,遠處,一身紫衣的少女英姿颯爽的駕著棗紅馬一路狂奔過來,少女眉間,有化不開的陰郁。
棗紅的馬尚未停下,一鞭子就已經甩了過來,落在血嬰的身上,頓時鮮血四濺,在地上凝聚成血泊。
蕭羽從馬上躍下,又一鞭子甩在血嬰身上,目光陰狠,聲音更是毫無半點感情可言,「畜生,竟然敢偷偷跑出來。」
血嬰匍匐在地上,鮮血與身上的顏色一樣,唯獨他的雙眼,比這血液還要猩紅淒艷。
蕭羽一抬眸,便是看到了弒月,唇角微揚便是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喲,這不是我們最近新起的丞相嗎,蕭羽還真是榮幸,教訓畜生還能踫上雲丞相大人。」
「畜生?」
弒月望著血嬰挑了挑眉,隨即朝蕭羽輕笑道︰「和你長得很像呢。」
「你……」
蕭羽怒極,下意識的想甩起鞭子,可雙眼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馬車上的雲天,雲天雙眼沉寂如死水,但那殺意毫不掩飾。
蕭羽相信,她這一鞭子若是落了下去,那她就絕對逃不出雲天的手掌心。
所以,這本該甩在弒月身上的一鞭子,最終打向了血嬰。
頓時,血嬰後背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的,看的附近的女子一陣驚愣,隨即是抽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