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望著漆黑的夜,坐在以往司簡常坐的那個端華殿殿頂,他心里有一絲難過,他是不是不該將昏迷的小白送到司簡手上,可是她嘴里一直叫著他的名字,怕不送過去會出意外。
唐年君坐在另一座殿頂上看著那個紅衣寂寥的男人,喝了一口酒道︰「他想學主上?」
「少喝點,別喝光了。」慕容心疼地拿過自己的葫蘆,嘀咕︰「你也別學我,酒不是你的最愛。」
「你一個大男人越來越小女人了!」唐年君冷笑一聲,「听說他是主子舊友?」
「舊友談不上,情敵倒才像。」慕容喝酒,舒服地眯起眼楮,「你說主子帶著尋善去哪里了?三娘也不見了。有貓膩!」
「你腦子里想著的都是什麼?」
「正經事。」
「去管好你的弟子吧。據說流雅本就是別人派來的奸細,被劉氏抓走弄瘋了。再多出幾個流雅來可好了。」
慕容搖搖頭︰「非也非也。」
「非你個頭!」
「年君啊,你說那一個個的,走的走,死的死,把糖糖一個小丫頭扔在這里,誰管?」
「你管。」
唐年君見紅塵一躍下了殿頂,也起身飄然而落。
他追上紅塵,兩人進入玉蘭樹林里。月光灑下來,滿地碎銀。
紅塵道︰「想不到司簡的下屬竟是這般靈敏。」
「什麼?」
「像狗一樣追著我不放。提醒你一句,你不是我的對手,這個青霜宮也攔不住我。」
「你!」唐年君怒。他近日來一直被人氣得心頭不暢,面色發白。「你知道些什麼?」
紅塵轉頭看著他,「你想問什麼?」他眼里犀利。
「顏尋善的身世。」
「她不叫顏尋善,她叫小白。」紅塵像看蠢蛋一樣看著他,嘲弄一笑,「看來司簡瞞了你們不少事情。」
唐年君眉頭一皺,他不喜歡這種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你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沒有好處我憑什麼告訴你?既然懷疑那就去查啊,看你們能查出來什麼東西。」
「你!」唐年君覺得此人太過狂妄,正欲動手,一根紅羽已然飄了過來,那般美麗毫無力度的東西,近到眼前卻成了最凌厲的暗器,殺氣瑟瑟,寒意撲面而來。
他大驚,毫無準備之下他用手去擋,他的速度太快了,只能堪堪抬手擋去。
「嗤」一聲,一道肉穿聲,唐年君只覺得手掌心一疼,血流而下。他震驚地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手掌赫然被那片紅羽穿透,帶著血跡的羽毛輕飄飄落在他腳下。
唐年君徹底被激怒,腰間玉笛拔起。
「年君!」慕容飄身而來,擋在他面前阻止,「不要意氣用事。」他看向他的手掌,眉目一凝,轉向紅塵道︰「得罪了,閣下勿怪。」
紅塵冷笑,飄身而起,落下無數紅羽。身影在起落間迅速消失不見。
唐年君罵道︰「那個古怪的異域來的男人,簡直無法無天!」
「他心情不好,你偏偏往他槍口撞,難怪你的手會被穿透。」
「你又看出來了,我還心情不爽!」
慕容嘆息,「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準備被他收拾一頓?」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唐年君甩袖,扶住自己的手離開玉蘭樹林子。
慕容跟在他身後,慢慢悠悠喝一口酒︰「你看看自己的傷口,是不是很深?這就對了,他是在憤怒的情況下才使了全力注入內功穿透你的整只手掌,你還想要他射穿你的胸腔?得了吧,那是個強大的男人,只有主上才能和他打上一架。」
唐年君更氣,走出校場,看著那塊扶季血碑,眼神凝滯。
「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慕容也嘆息,「你就安生一點,等主上回來,所有不明白的就去問主上,主子還不至于把你的手射穿。」他嘖嘖兩聲,不免有了一絲玩笑,自己笑出了聲。
唐年君怒瞪他一眼,「對著這塊扶季石碑你還笑得出來!」
「如何不能?一切已成過去。」
「是嗎?你真的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你什麼意思?」
「一切才剛開始。」
他有預感,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心頭。五年前的事情還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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