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怡雙腳踏實地踩在地上,才睜開明眸,放開他。
他的大手也松開她的手臂。
兩人面對面站著,她在他面前,顯得異常嬌小玲瓏。
四目相觸,彼此的眼眸都有一些驚奇,傻傻地望著對方。
還是夏靜怡打破了這沉默,「九哥哥,不是要趕著回去入藥嗎?」
「哦,對!我怎麼差點把正事給耽擱了!」九天道,又熱情地笑道︰「夏姑娘,走!到我的九天鏢局去!」
「嗯。」夏靜怡點頭,與九天並肩而行。
二人一面走,一面談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之事,很快,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遠遠地,就看到翠竹鎮的入口。
翠竹鎮的入口處,正有一條溪流,上架一竹橋,竹橋邊上生長著青翠的竹林,流水聲潺潺,翠竹搖曳,遠山如黛,十分怡人的風景。
夏靜怡不由得微微一笑,頓感神清氣爽。
「到了,前面就是翠竹鎮!在下的九天鏢局就在前面不遠處,竹林西畔。」九天笑道,一面加快腳步。
「那我們快走吧!」夏靜怡心情愉快,蹦蹦跳跳地跟著。
翠竹鎮一如既往地繁榮。
酒樓人聲鼎沸;染坊掛曬出各色的布匹;酒坊的酒香飄滿長街……市井小販的叫賣吆喝……熙熙攘攘的長街。
夏靜怡好奇地左看右瞧,一切都如此新鮮有趣。
竹林西畔,溪邊的一片翠竹掩映著一座頗為寬敞的宅邸,上有塊扁額,寫著︰九天鏢局。
鏢局的大門洞開著,鄰家有一寶安堂藥鋪,也是大開著門做生意。
九天走到九天鏢局門前,卻不走入,只笑著對夏靜怡道︰「夏姑娘,在下受隔壁藥鋪掌櫃所托,入山谷采集靈藥,現要先到隔壁去一趟,請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如何?」
「原來只是受人之托?那好,我跟你一塊去。」夏靜怡道,心想,沒想到他還挺熱心的,對九天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額……也好。」九天只是踟躕了一會兒,便爽快地答應了。
夏靜怡跟在九天身後,跨入寶安堂藥鋪。
才剛剛跨入門檻,便有藥鋪的學徒少年笑著跟九天打招呼,九天也笑著跟他打招呼,彼此看起來很熟。
這時,只听一位姑娘的嬌聲俏語響起︰「九天哥哥,你回來啦!」
語畢,從簾後閃出一位黃衣少女來,活潑俊俏,徑直蹦到九天面前,親熱地挽起九天的手,拉她坐下,又命貼身丫頭奉茶來。
九天只是微笑著,把藥蔞取下,對少女道︰「希若,快把靈藥拿去給你爹!」
但少女的心思顯然都不在靈藥上,接過靈藥,便喚來學徒少年,把藥蔞交給少年,吩咐道︰「阿秋,你快把這靈藥拿去給我爹。告訴我爹,九天哥哥把靈藥采回來了!」
「好。」阿秋接過,看了一眼九天,心知少女對九天有意,便十分識趣地微微一笑,自去了。
夏靜怡站在希若和九天面前,看著他們二人有說有笑,親熱得不得了,臉上便露出不悅的神色。
這個叫希若的少女,無疑是她的情敵。
「咳咳……」看不慣希若一直親昵地挽著九天的手臂,夏靜怡干咳了一聲。
希若這才注意到夏靜怡,一雙圓圓的大眼楮狐疑地看了一眼夏靜怡,奇怪道︰「九天哥哥,她是誰呀?看她這身打扮,倒是奇怪得很!」
「哦,差點忘了,這位是……」
未等到九天介紹,夏靜怡便挺了挺胸脯,抬了抬高傲的下巴,搶先答道︰「我是九哥哥的好朋友。我這身打扮有什麼問題嗎?」
希若一怔,圓圓的大眼楮看著夏靜怡,不知九天何時有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好朋友,而且,她看看九天的著裝,又看看夏靜怡的著裝,很快就認出夏靜怡穿著九天的衣服,醋意徒然升起,一面狐疑地轉頭向九天,道︰「九天哥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九天一怔,欲說什麼,卻又被夏靜怡搶先道︰「當然是真的!而且,從今往後,我要搬到九哥哥的鏢局長住了。」
夏靜怡說完,得意地斜了一眼希若。
希若聞言,一下子就松開九天的手臂,跳了起來,驚叫道︰「你說什麼?你要搬去跟九天哥哥長住?這怎麼可能?」
「什麼不可能?不信,你問你的九天哥哥!」夏靜怡笑道。
此時,九天恰好在喝茶,听到夏靜怡所言,猛然嗆了一下,差點沒噴出來。
「九天哥哥,九天哥哥,你怎麼啦?」希若回過頭來,見狀,連忙伸手輕拍九天的後背心。
「咳咳咳……」九天不住地咳嗽,差點沒被嗆死。
夏靜怡則玩著自己的小辮子,一臉無辜狀地看著。
「是九天來啦?」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夏靜怡聞聲看去,見一個衣衫整齊,下巴蓄著把胡子的中年藥師,面容和藹地走過來。
希若叫了聲︰「爹!」
看來,這藥師是寶安堂的掌櫃。
九天仍自咳嗽不止,藥師看了看,便道︰「是不小心嗆了,希若,快去取溫水來教他服下。」
希若听話地去了。
九天又咳嗽了一會兒,才止住了,抬起頭來,一雙俊美的眼都嗆紅了,他對藥師道︰「世伯伯,我沒事,不必勞煩了。」
藥師見一向舉止有禮的九天失儀,微微一愣,卻也沒說什麼。
「這位姑娘是?」藥師奇怪,打量了夏靜怡一眼。
「我是……」
「她是阿布的姐姐,來看阿布的。」
夏靜怡和九天同時開口,但這一回,九天的聲音比她大,佔了上風,夏靜怡不得不閉口。
九天大聲解釋著,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那阿布不是個孤兒嗎?何來姐姐?」藥師更奇怪。
「不是……」
「是失散多年的姐姐,這兩天才相認的。」
九天又搶先大聲地回答了藥師,夏靜怡連插話的縫兒都沒有,有些郁悶,噘著小嘴,秋水盈盈的大眼楮瞪著九天。
藥師雖然仍然有些疑惑,卻也不便再盤問什麼,又與九天寒暄了幾句,不外乎是感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