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的劍眉微皺,深眸閃過一絲疑惑,持劍慢慢地向那堵牆走近,想一看究竟。
希若下意識地就往牆里縮去。
只听得「嘩」一聲,一道刺目的白光在希若的眼前一閃。
「啊——」希若受驚大叫一聲,身子更是縮到了牆角去,緊緊地閉著眼楮,雙手下意識地捏著自己的雙耳。
九天發現是希若,風目大睜,瞳仁急劇收縮,趕忙地收回功力,迅速將劍鋒一偏——
「轟」一聲,旁邊的一塊石頭立刻被劍氣擊碎,散落在地。
「希若,怎會是你?」九天急忙伸出手去一把拉住希若噓寒問暖,漆眸里滿是憐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傷了她,「對不對,我不知道是你,讓你受驚了!快讓我看看,傷著哪兒了?」
希若被九天拉著緊張地盤問,心里一暖,剛才所受的驚嚇頓時全都煙消雲散。
睜開一雙圓圓的大眼楮,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他的關心,愛護,總能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但越是這樣,現實與想像之間的落差越讓她感到失落。
他待她好,卻遠遠未及********那種好。
看到她眼里噙著點點淚,他不由更加自責,只好一個勁兒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嚇壞你了!」
誰知,不道歉還好,這一聲聲的歉意倒把她的眼淚全召了出來。
濕潤的大眼楮瞬間被水霧迷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一顆顆往下掉。
九天滿臉錯愕地看著她哭泣的臉,對他哽咽道︰
「希若沒事,九天哥……真的!我很好!」
他的心一軟,眼里滿是愛憐和不忍,「希若,你這是怎麼了?」
一面伸手,溫柔地拭去她腮邊的淚。
「希若,不哭,已經快十七歲的大姑娘了,還哭鼻子,不怕外人笑話!」
修長的手指,溫熱地輕撫過她的淚腮,帶著她熟悉的淡淡梅花香。
他喜歡花香,特別是梅花香。
他尾指中那枚翡翠尾戒,采用早春綻放的清梅花香浸泡洗滌過,那淡淡的梅花香便是從那兒散發出來的。
九天和希若二人正談到動情處,不期被個冒失的手下跑回來撞見。
那手下提著一尾大草魚,正興沖沖地從門外跑進來,準備問一下在院子里的鏢頭,今晚弄個紅燒魚替阿布姐姐接風洗塵如何。
「鏢頭,鏢頭,今晚加個紅燒魚替阿布姐……」那手下一眼望見牆角的情景,不由一愣,趕忙地閉上了嘴。
只見九天鏢頭高大頎長的白袍背影,將一抹鵝黃的俏影兒擋住,一手持劍放在身後,另一手正捧著希若的臉龐,這畫面,言不盡的溫柔****。
九天听見聲響,扭頭一看,見是個冒失的手下,叫阿洋的,正提著一尾大草魚愣在門口,望著他和希若,那若有所悟的眼神,令他劍眉不由一皺。
看樣子阿洋好像誤會了,九天想,看著阿洋的眼神不覺便透著一抹寒凜。
阿洋瞧見鏢頭這眼神,一股寒意直往上竄,不由渾身打了一寒噤,以為自己看見了不該看見的,立刻識趣地一手捂眼,徑朝火房奔去,還一面叫道︰「哎呀!我的眼楮進了沙子了!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見!沒看見……」
九天眼看著阿洋跑掉,不由搖搖頭,嘆了口氣,放開希若的臉,低眸,沉默了一會兒。
希若早低下頭去,也沒別的話說,只倔強地用衣袖抹了把眼淚。
因听見那阿洋的話,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便開口問道︰「九天哥,阿洋剛才說……」
「哦,對了,希若,今晚你也留下來吃頓便飯吧!阿布難得尋到失散多年的姐姐,正準備好好慶祝一下。」九天熱情地淺笑道。
希若听後,抬起頭,睜大一雙圓圓的大眼楮看著九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天哥,那個女的真的會在九天鏢局長住嗎?」
九天一怔,忙解釋道︰「你說夏姑娘?那夏姑娘是阿布的姐姐,你知道,阿布自小是個孤兒,他們老家也早已沒什麼人了。」
「可是,這不是更奇怪嗎?阿布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姐姐來呢?會不會是弄錯了?」
「額……這個……咳咳……」九天心虛地干咳起來,畢竟,是底氣不足,臉色也不太自然。
希若睜大眼楮狐疑地看著九天的神色。
這時,又一個手下,阿片,提著一條姆指粗細的活草蛇跑了進來,一進門就大喊︰「鏢頭,你看今晚殺這條蛇下酒菜,怎麼樣?」
阿片說著,笑嘻嘻地拿著蛇朝九天走過來。
「啊——蛇!」希若看見那條蛇在半空中抬著蛇頭,吐著紅信子,游弋著,嚇得尖叫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
「希若,別怕!好了,阿片,你快把蛇拿到火房去殺了,別嚇著希若。」九天不等阿片走近便連忙吩咐道。
「是,鏢頭!對不起,希若姑娘,我馬上拿去殺!」阿片一面拿著蛇跑入火房,一面回頭朝希若笑道︰「一會還要拜托希若姑娘給做個蔥姜燜蛇肉下酒哩!姑娘的手藝是我們翠竹鎮最好的!」
希若蹙眉,心中嫉妒,今兒又不是過節,不過是個陌生的嚴歷不明的女的來了,她算什麼?這又是殺魚,又是殺蛇地款待。
哼!要我下廚做菜給她吃,休想!
九天听見阿片的話,也笑著對希若道︰「是啊!還是你的手藝最好,他們這幫嘴饞的,天天就巴望著能吃上你做的飯菜。」
說完,九天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聲爽朗,笑容也明朗。
希若看著九天的笑容,靦腆一笑,「哪里,我可不敢當!」
……
希若慢慢吞吞地走入火房,蹙緊眉心,一臉郁悶的樣子,走入火房也不做飯,只一**坐在一張木方凳上,生悶氣。
阿三正在火房忙碌,背著她,笑道︰「希若姑娘,今晚加了好幾樣菜,我正愁做不好吃,你來了正好!……」
阿三連續跟希若講了好幾句話,都不見有回音,突然听得身後一聲悶響,驚訝地回過頭一看,頓時驚了一怔。
只見希若瞪大一雙圓目,氣憤憤地將一把切菜的刀,「咚」一聲,戳在按板上,像跟按板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