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一對夫婦隨著人流走進向九如坊。兩人相貌普通甚至有些丑陋,且一人黑色長袍一人灰色麻裙,似乎沒有一點能夠吸引人注意的地方,想來唯一能夠讓人側目的,就是男人面色冰冷讓人敬而遠之,婦人相貌雖丑然而一雙大眼卻有著濃濃的媚態。這兩人正是改頭換面的何一凡和蕭媚,至于扮作夫婦,完全是蕭媚的主意。
望了眼九如坊這個街匾,再看看人來人往的街道,何一凡臉上雖沒有任何表情不過卻是傳音問道︰「媚兒師妹,這便是黑市嗎?」
單手挽著何一凡的手臂,蕭媚更是親呢的將腦袋靠在何一凡肩膀上,頗有些驚嘆的說道︰「夫君,這便是九如坊嗎,果真熱鬧!」說完後,蕭媚一雙大眼更是不住打量著四周,那模樣,仿佛真是第一次來上京城。
在蕭媚打量四周同時,何一凡腦海中卻是響起一陣酥軟的嬌笑聲,竟是蕭媚直接以神魂相談。也虧得何一凡心智堅定,不然怕是真要沉迷在蕭媚的媚功之下。
嬌笑聲中,蕭媚開口問道︰「怎麼,莫非公子以為黑市就一定是破爛不堪、陰氣森森嗎?」稍頓了下後,蕭媚媚態不減不過聲音卻是平靜下來,輕聲吐道︰「這道街在上京城建造之初就有了,名九如,自然是寓意吉祥,只是後來太過熱鬧反而變得混亂起來,以致成了現在天下間有名的黑市。當然,這也是楚家和幾大門派有意放任的結果,只是,現在以黑市的勢力,已不弱于各大門派,只是無人能夠將黑市統一罷了!」
何一凡冰冷的臉龐上並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卻是傳聲說道︰「大隱于市,想來就是如此了,黑市應該是隱身在各個店鋪之間吧!」
九如坊街道並不寬,不過兩側的店鋪或古色古香或富麗堂皇,每一個看似都費盡心思建造而成,而且,有些狹窄的街道上更是擺著無數地攤,以致行走其中都有些困難。因為兩人不欲引入注意並不曾表現出太高的修為,不時被人蹭到,而且從入街到現在不過一盞茶功夫,至少有三四人想要掏兩人的口袋。
看有人再次把手伸向自己,何一凡故意發出一聲冷哼,本就冰冷的臉龐更是散著陰沉寒氣,看似隨意揮動的手掌恰砍在了那人手掌之上。頓時,只見一層肉眼可見的寒氣沿著那人手臂蔓延,所過之處竟結出一層白色冰晶。
何一凡的動作立刻便被人注意到,只是神色各異,有人面色不善的盯著何一凡,有人雙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作壁上觀模樣,還有人則露出嬉笑神色,完全將兩人當猴看。能夠在黑市里面混下去的,要麼修為高絕要麼關系極深,不知多少人自負修為不錯卻是折在黑市里面,甚至連神魂都被人取走,最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媚身為極樂宮的主事對此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並沒有出手阻止反而發出一聲輕笑,道︰「那個不開眼的又惹夫君你了?夫君,今日難得出來玩,莫要生氣!」口中如此說著,蕭媚同時傳音說道︰「公子,黑市里面錯綜復雜,這點震懾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會引起麻煩。而且,公子要是露出太高修為,肯定會被人注意到,所以,在這里面盡量別引入矚目。」
何一凡冰冷的臉龐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卻是傳音說道︰「知道了!」
听著何一凡那種平淡的聲音,蕭媚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最後只能笑道︰「也好,公子生性灑月兌,確不必去受這種小混混的氣!」
何一凡也是心智高絕之輩,如何听不出蕭媚的意思,何必要跟一個小混混計較呢!不過,何一凡心中自有計較,並不與蕭媚再辯駁,繼續向前走去。
經過剛才這一出,不少人已注意起何一凡來,而且,更有幾人明目張膽的跟在他身後,只不過好處卻是清淨不少,再無人踫撞兩人。
見狀,蕭媚一雙大眼雖在打量四周甚至在地攤前逗留,同時傳音為何一凡介紹起黑市的概況來,道︰「九如坊並不算大,幾乎是寸土寸金,除去各大門派所扶植起來的勢力,也只有黑市里面的幾個大佬才能佔到一個店面,至于這些地攤,一種是走單幫,再就是一些小混混。」
似乎怕何一凡不明白,蕭媚解釋道︰「走單幫是指那些汪洋大盜或者殺人越貨之輩,不想將寶物低價賣給黑市中的大佬,就自己擺攤處理,當然,這些都是修為高絕之輩。這些人雖不多,然而身上大都有好東西。另外一種就像這種人,常年在這里擺個攤,賣的什麼東西都有,寶物、情報甚至是人。這些人雖是小混混,可在于人多,也形成一股不弱的勢力,剛才對你出手的就他們這種人。」
毫不在意的輕哦了一聲,何一凡開口說道︰「你還是給我講講黑市的大佬吧!」
這次,蕭媚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挽著何一凡走進了一名為珍寶齋的古玩店。店鋪看去很是古典簡單,尤其給人以一種舒適的感覺,可知店鋪必定由大家設計。只是,店中人雖多卻並沒有小二,只有一手捧書卷的老者坐在櫃台後面,兩眼直直盯著書卷,還不時搖晃腦袋,那模樣還真似一老學究。
把玩著一顏色血紅的的玉簪,蕭媚傳聲說道︰「這家店就是黑市一大佬黑手開的,專門低價收購珍寶然後高價賣出,不過,珍品都在二樓,至于三樓,更是存放著天地異寶或者有名的法寶,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何一凡並沒有開口卻是搖了搖腦袋,見狀,蕭媚發出一聲嬌笑後開口說道︰「夫君,你看這簪子如何?」
何一凡冰冷的臉龐並沒有任何變化,冷冷說道︰「喜歡就買了吧!」
頓時,蕭媚大喜,笑道︰「那謝過夫君了!」說話同時,蕭媚更是滿臉歡喜的將玉簪帶在了頭上。玉簪確實好看,只是襯得蕭媚那張臉龐更丑陋了。
同蕭媚走到櫃台,何一凡冷著聲音說道︰「多少錢?」
似不曾听到何一凡的話,老者搖頭晃腦一陣才回過神來。掃過蕭媚頭上的簪子一眼,頗為不悅的說道︰「萬年血玉簪,七十萬!」說完後再不看兩人一眼,再次沉迷在書卷之中。
依偎在何一凡肩頭,蕭媚不由發出一聲嬌笑,道︰「好貴啊!」口中如此說著,卻是對何一凡傳音道︰「這老頭如何?」
雖沒有刻意去打量讀書老者,何一凡依舊能夠察覺到老者一身修為之高,怕是與慕容天宇一個級別的。
似知道何一凡不會回答,蕭媚開口說道︰「黑手是這黑市最有名的幾位大佬之一,這珍寶齋雖是黑手開的,然而從來沒人能夠見到他,連我聖教都沒有任何關于黑手的消息。珍寶齋平日就由他打理,因為天天捧著書卷的緣故,被人稱為老夫子!不過,也有人懷疑,他就是黑手!」說到這里,蕭媚更是一聲嬌笑,道︰「其實,你已經被他注意到了。」
看著何一凡結賬,蕭媚臉上依然笑開花了,望向何一凡的大眼更是充滿媚意,道︰「夫君,還是你對奴家最好了!」說話同時,蕭媚繼續傳音說道︰「老夫子看似書不離手,然而一雙眼楮賊著呢,肯定看穿咱們兩人的身份了。」
這次,何一凡是真有些好奇了。修真之人自然不需像常人一般通過易容之術來改變相貌,何一凡身為聖教的宗子,所修習功法皆為絕頂,是以對這身打扮很有信心。听到蕭媚的話,何一凡不由傳音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