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 030 百年

作者 ︰ 淡墨青山

出了珍寶齋,蕭媚開口問道︰「公子怎麼不讓他把話說完?」

搖搖頭,何一凡的輕笑在口中變成冷哼,道︰「他已經清楚你我兩人的身份,而我們對他一無所知。所以,想說的他自會說出來,不想讓我們知道的,又何必自討沒趣。」

听何一凡如此說來,蕭媚終是壓下心頭的疑惑,一聲嬌笑後開口說道︰「還是公子灑月兌,小妹受教了!不過,黑手倒是好手段,竟然敢夸口弄到一份劍典線索。」口中如此說著,蕭媚心底已然決定,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查探黑手的身份。

再次搖搖頭,何一凡並不願多想這些,卻是對這黑市更感興趣了。望著對面古色古香的茶樓,何一凡開口問道︰「茗淵閣,莫非是做消息買賣?」

依偎在何一凡身側,蕭媚傳音道︰「公子說對了。茗淵閣的老板也是黑市大佬之一,黑鷹,一身修為已然接近神魂大圓滿。黑鷹曾經是黑市中有名的蛾子,現在更是養著無數的蛾子,這間茶樓就是由他一手建立的。」說到這里,蕭媚口中出聲說到︰「夫君,要不要喝杯茶歇歇?」

何一凡冰冷的臉龐並沒有任何變化,冷著聲音說道︰「也好!」說完後邁步走向茶樓。

因為劍典線索流出的緣故,此刻,頗為寬敞的茶樓竟沒有任何空位。就在小二為難之際,管事卻是走了過來對著兩人說道︰「兩位,樓上還有雅座,請!」

剛才老夫子親自接待兩人,管事自是看了眼里,管事甚至記下他們上樓下樓的時間,足足有兩盞茶工夫,以老夫子的身份肯與他們兩人交談如此長時間,那這兩人要麼身懷異寶要麼修為高深或者身份非凡,不過,管事寧肯相信後者。

親自將兩人領到二樓雅間坐下後,管事開口問道︰「兩位,喝什麼茶?」

蕭媚並沒有回答反而開口問道︰「你這兒都有什麼茶?」

望著兩人,管事平聲說道︰「不管什麼茶,只要兩位叫得出名字,本樓一定有!」

「好大的口氣!」一聲嬌笑後,蕭媚接著問道︰「要是沒有呢?」

盯著蕭媚,管事不緊不慢的說道︰「本樓沒有,相信其他地方也不會有!」

點點頭,何一凡冰冷著聲音說道︰「一壺蒙頂石花。要是先生不忙,就來煮茶吧!以先生的心境,定然煮得一手好茶!」

望著何一凡,管事點頭說道︰「既然兩位有意,小的恭敬不如從命!」說話後管事隨意招了招手便隨在一側坐下。很快便有小二送上炭火、茶壺、茶葉,盯著何一凡,管事開口問道︰「不知兩位是煮茶呢還是泡茶?」

「泡茶!」開口的是蕭媚。在包廂中,蕭媚並不曾放開何一凡的手臂,而是緊緊貼著他而坐。看去還真是一對恩愛有加的伉儷。

管事一雙手很穩,泡茶同時更是開口說道︰「蒙山茶為最古老茶盅之一,古語就有言西子江上水,蒙山頂上茶!葉形扁平勻直女敕綠油潤、湯敕綠清澈明亮,味香濃郁芬芳鮮女敕,從而為世人津津樂道。」

看了管事那雙沉穩的雙手一眼,何一凡開口說道︰「以先生的手藝,怕是有數百年的浸染,不知如何稱呼?」

「敝姓焦,兩位喊我焦二就成!」隨口一答後,焦二神情依舊淡然,平聲說道︰「小的打小就在茶樓里面討生活,看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怪不得呢!」嬌笑一聲後,蕭媚開口說道︰「那焦二你肯定對這道街熟悉至極了,能不能給我們夫婦講講呢?」

說話工夫,水壺中已經有水泡冒出,並不等水大沸,焦二將水壺取了下來,不過並沒有立即沖茶而是等沸水微涼。拿過兩個茶杯,放入茶葉同時焦二開口問道︰「不知兩位想知道什麼?」

看焦二將水注入茶杯,尤其是那舒展的女敕芽,何一凡點頭說道︰「好茶!」稍頓了下後,何一凡接著說道︰「我二人久不出山,就給我們講講天下大勢。」

焦二雖不知兩人身份,不過從進門到現在,中年男子竟是給他一種看不穿的感覺。尤其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雖沒有表現在臉上和話語中,卻是深深侵入骨髓。焦二看人頗多,還真沒有發現幾人能有這種傲然的,而那些人不是修為高絕之輩,就是幾大超一流勢力的嫡系傳人。

雖有些奇怪中年男子的問題,不過焦二稍微想了片刻後便沉聲答道︰「那小的給兩位講講這百年的趣聞吧!之所以用百年為間隔,是因為百年前發生了兩件大事。兩位,請!」

分別為兩人敬上一杯茶,焦二才緩聲說了起來,道︰「自古正魔不兩立,這萬年間正魔兩道之間的爭斗從來沒有停止過,聖教和竹林分別作為兩道的魁首,更是廝殺無數,不知多少人命喪對方之手。如此一來,竹林和聖教兩派間的恩怨越積越深,兩派中每一個成名之輩身後都堆積著對方無數尸骨,然而就是在積怨甚深的兩派中,卻是產生了一段戀情!」

靜靜品味著蒙頂石花,何一凡臉上的表情並不曾有任何變化,心底甚至不曾有任何漣漪,至少蕭媚沒能感覺到。望了何一凡一眼,蕭媚甚至故作親昵的將腦袋靠了上去。

看到兩人的神態,管事自不會認為兩人不知道這段驚世之戀,不過還是繼續說道︰「若是普通人,兩派定然會將此事悄無聲息的處理掉,只是相戀兩人分別為聖教教主羅逸唯一的女兒羅雪和竹林掌令青竹道人的關門弟子何逸軒。要是不論兩人的身份,男的溫爾儒雅器宇不凡,女的千嬌百媚傾城傾國,還真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雙。」

稍頓了下,焦二搖頭說道︰「或是兩人太過驚艷以致遭到上天妒忌,羅逸親自出手廢去兩人一身修為,哎,可惜啊!」話到這里,焦二發出一聲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聲。

何一凡自然知道這些,而且還非常清楚,因為他那外公羅逸並沒有任何隱瞞而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甚至現在何一凡都清楚記得羅逸曾說出的話︰「此事,老夫雖也後悔,可若再來一次,仍是這股結果。」

嘆過氣後,焦二很快就將情緒拋出腦海,依舊操著平靜的口音說道︰「自此之後,聖教和竹林的紛爭終是告一段落,而且,竹林掌令青竹道人和聖教教主羅逸兩人竟再不過問世事,只是區別是青竹道人傳位于弟子苦竹道人,而羅逸並沒有傳下教主寶座,以致聖教陷入內斗,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看中年人放下茶杯,焦二立即為他添上,同時說道︰「至于另一件大事,就是血刀門門主吳嘯天的愛妻被仇家所傷,吳嘯天一柄霸刀雖能稱霸天下卻不能將愛妻救活,這百年來痴痴守在愛妻身側不離不棄,令人感嘆也令人可惜!」

「魔道三派,聖教陷入內斗無法顧及其他,血刀門吳嘯天為情所困不問世事,僅鬼門獨木難支也偃旗息鼓百年都未見蹤跡,而正道四派樂于其成,這百年間天下倒也安靜,只是……」拉長的話語中,焦二沉聲說道︰「因為劍典線索的突現,這天下就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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