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玉子一行人,鮮衣怒馬的消失在夜色里,我看著比她們身上衣服還要鮮艷的霓虹燈,慢悠悠的月兌掉腳上的高跟鞋,捧在手上,好像拿著我的一顆心,一顆被霧霾燻染的,黑透了的心啊。
「船家,我要去北港。」我現在的位置是在西港,這里是海笙最繁華的地方,有到任何地方的快艇,我跨上一只矮矮的快艇,沒有穿鞋子的腳踩上了一腳的水,要不是手及時的扶住白色的圍欄,肯定要摔個四腳朝天。
「小姐稍等哦,還有客人要上來。」船家盡量讓自己的這句小姐的語氣不帶歧義,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高雅的詞語,淪為了形容最受人歧視的女人們的代言詞。
「還要……」「來了。」我正好開口問要等多久,船下一沉,有個黑影踏上三人寬的甲板,然後再一沉,是兩個人上了船。「船家,西港。」說話的是後面上船的人,說話聲音是男聲,看身材也像。兩個人皆是高高瘦瘦的,站在前面的那個周身冷冷的,一手扶著圍欄後,就再也沒有動作,好拽的男人。
「小姐您也去西港吧。」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這個詞,而且都是說給我听的。我忍著火氣「是的船家。請快一點。」我說完,很明顯,我看到首先上來的那個男人,我們就稱呼他為小a吧,小a的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我承認我被他逗樂了,我自己認為我的聲音還沒有這麼**,生氣時候的聲音都能讓男人動情,听到催動快艇的馬達聲響起,我轉念覺得他可能是因為船太顛簸,才會站不穩的。于是我走到另一邊的欄桿,與小a保持一個人的距離,船底劃開海面,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我閉目養神,除了一只手抓住欄桿,另一手抓了兩只高跟鞋的跟,在海風里,讓我的線條顯得不至于太單薄。
手機響起,我不耐的丟下高跟鞋,厚厚的防滑台摔在木質的甲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我的手機鈴聲是一個韓國爵士樂男歌手為一個電視劇配的主題曲,名字不記得了,但是覺得唱這首歌的男人,絕對能夠成為世界爵士樂的靈魂,可惜,他用一把安眠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數到三,你兒子保證沒命。」文鉉的聲音,我已經听到他用他光禿禿的指甲撓吧台的聲音。
「123,你弄死他吧,我兒子我生的,我說你能弄死他,肯定不違法,我已經在往回走了,不要催。」晚風習習,卻不知道我滿腔的火氣從哪里來的。
「我錯了大姐,你慢慢走,慢慢行,我和咱們少爺靜等佳人歸,走路小心,抓進欄桿,掉進海里,沒人救你。」文鉉也非等閑之輩,說起話來,毒舌之余,還帶著鋒利的鉤子。
「看好咱們少爺,等老娘回去重重有賞。我車停在我這里了,你找個人給我開來,我一會帶著我兒子回家的時候,高峰期也應該過去了。」我回想起來,我可憐的小蹦子還停在不遠處,那金光閃閃的岸上。
「知道了,知道了,陌上沒有開花,大姐你快點歸來吧。」文鉉的酸詞倒是一套套的,我微微一笑,就掛了電話,剛想把手機放回口袋里,就發現小a兄在目不轉楮的看著我。
我沒有多少在乎,電話又響了。是我的欠債鬼兒子。「麻麻,懷孕文叔,文叔懷孕。」原諒我只有五歲的討債鬼兒子,他的牙還沒長起,早應該長出來的門牙卻遲遲蜷縮在牙齦了,不知道是遺傳他的死鬼老爸什麼的。
「你文叔不會懷孕,你乖乖吃薯條,麻麻很快就肥去了,吃薯條的時候,小心點,你文叔如果往上面撒奇怪的粉末,你就撓他,不要手下留情,狠狠的撓他。」我在听到他軟糯的聲音後,瞬間就心情好了。也露出兔子牙,跟玩起咬字游戲。
「雞盜了麻麻,可是我現在沒有在吃薯條,有個蜀黍給了我一個麻麻不讓我吃的東東。文叔說這個叫做處女果」小小的聲音,很有力量呢。
「八嘎,麻麻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吃桃子嗎?你遺傳你的死鬼老爹,一吃桃子就嗝屁了,吃了沒有?」文鉉看什麼都帶著有色眼鏡,他在評論桃子的時候,說桃子剛剛成熟的時候,像極了十五六歲女孩粉紅的小臉,所以取名為處女果。你問為什麼不叫少女果,鬼知道,反正我不知道。
「麻麻,我丟到那個鬧事的蜀黍身上了。那個蜀黍長得好帥,看到我砸他,居然不生氣,還笑眯眯的看著我。」討債鬼好像難得的運氣好,沒有踫到凶聲惡煞的怪蜀黍。
「好樣的兒子,讓你文叔給你洗個手,老娘我五分鐘就到。」小討債鬼的聲音就是好听,讓我听了,感到無比的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