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琪琪格郡主,你說的這幾樣,本姑娘都不會,甘願認輸。」花著雨嫣然一笑,漂亮的眼眸一彎,眸中波光直奪月華。
琪琪格看的心中一顫,只覺眼前女子雖然戴著珠紗,卻也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和韻致,令她自慚不如。心中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她忽然嬌叱一聲出手,手中彎刀在烈日下劃過一道清亮的弧線,伴隨著冷冽刀鋒的是她如銀鈴般的聲音,「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的不會還是假的不會!」
刀光如霜,劃破長空,蕩起無邊的殺意。
花著雨儀態從容地站在那里,連躲開的意思都沒有。
她心中明白,眾目睽睽之下,她殺不了她。所以,她也懶得躲,更懶得出手。
果然,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只見斗千金手中的銅錢在眼前嗡嗡地轉了一圈,便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而琪琪格手中的彎刀,早已被擊落在地上。
蕭胤手握韁繩坐在馬上,眸光淡淡掃過花著雨和斗千金,唇角勾著一抹輕笑,寒意映著日光泛著冰一樣的光澤,在他眸中,凜冽迫人。
「小姑娘,你這樣可不對。都說了不會了,你怎麼還這樣咄咄逼人?」斗千金笑盈盈地說道,一雙桃花眼一閃一閃,好似能飄出桃花來。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修長的手指伸到銅錢的方空中,那圓盤一般的銅錢,便隨著他的手指轉啊轉地,反射了金燦燦的日光,晃得人一暈一暈的。
琪琪格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半晌,她才咬牙說道︰「好,既是刀法騎射都不會,那你會什麼?唱歌,跳舞,不論是哪一樣,本郡主今日一定要和你比個高低。」
花著雨有些無語了。
這個琪琪格,看來還是不好打發的。
那些圍觀的北朝子民,也在那里助陣,嚷著道︰「比賽!比賽!」
再看蕭胤,依然端坐在馬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看來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看好戲了。
花著雨想了想,道︰「那就比唱歌吧!」不殺殺這個琪琪格的威風,看來是不行了。
唱歌的台子是現成的,便是方才那些勇士比賽摔跤的台子。琪琪格還請了皇上夜妃以及賢王來做評判,看來是要較真格的了。
一切就緒,琪琪格先上台唱歌,她還請了蕭胤做她的伴奏。
花著雨原本以為蕭胤對于音律一竅不通,卻不想他倒是拉得一手好胡琴。
他不知何時又換上了那襲玄色滾金邊的胡服,儀態悠然地端坐在椅子上,腰間束著一條盤花織錦的錦帶,不知是哪位姑娘送給他的,腰帶一束,倒是襯得他越發肩寬腰細,挺拔秀挺。
他左手扣弦,右手拉琴弓,一曲美妙悠揚的樂音便響了起來。曲子沉渾悠遠,清越明淨,帶著別樣的草原風情,隨著燻燻然的清風飄來。
琪琪格隨著悠揚的曲子,曼聲唱了起來。她用的不是漢話,大約是她們北朝族人的語言,花著雨並不精通,也沒听太懂。琪琪格的嗓音還是很不錯的,不愧是北朝女子,很清越也很高曠。
兩人配合的很是默契,人們听的如痴如醉。
一曲而畢,掌聲如雷。
花著雨原本想自彈自唱,但,北朝人的樂曲只有胡琴,她並不會演奏。而蕭胤的那架古琴繞梁,想必是在太子府中。
于是,花著雨便清唱。其實,她的歌喉還是很適合清唱的。
大約,琪琪格的歌喉在草原是數一數二的,是以,當花著雨上台後,沒有人會認為她能贏過琪琪格。大多數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地說話了,似乎根本就沒打算傾听。
皇上和夜妃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欣賞了這一日的比賽,肯定是都累了。
就在低低的嘈雜聲中,忽地一聲輕吟穿透重重聲浪飄了出來,猶如吹過雪山山巔的風,不帶一點點濁世的氣味。伴隨著草原上燻燻然的清風,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這樣的聲音定是日日夜夜用音律之華美浸透出來的,帶著一點磁性,幾分慵懶,千般優雅,萬種魅惑,像水一般緩緩淌過,像霧一般輕輕漫過,像千朵花開,像萬蝶翩舞。
此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是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的歌聲。
聲音好听,韻律也好,縈回縹緲,帶著裊裊醉人的清韻。
花著雨並不在意有多少人在听,她也不去看別人听到歌聲後的表情。師傅萱夫人說過,每一次唱曲或者撫琴,都是給自己听的,所以,她從不去關注別人。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或悲或喜或憂傷。
這一刻是屬于她的,屬于她自己的。
紅塵之中,她將一路獨行,永遠堅強地走下去。
仰天長笑,有淚光閃耀。
不要奇怪她唱的好,前面提過,花著雨曾專門苦修過七樣技藝,其中包括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