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寶公公在戰場上那可是極其悍勇的,皇上您不是沒見過寶公公在戰場上的風姿嗎?看一看比武也是不錯的!」溫婉笑吟吟地說道。這句話完全說到皇甫無雙心坎里去了,他早就听聞花著雨在戰場上作戰英勇,殺敵勇猛,一直遺憾自己沒有親眼所見,倍覺遺憾。听溫婉這麼說,漆黑的眸中頓時閃過灼灼亮光。
「小寶兒,你一定要上台!」皇甫無雙熱切地說道。
花著雨冷笑著瞧了一眼溫婉,看來,她還是惦記著當日自己在戰場上刺了她那一槍,是以,才要自己比武,以此想要自己落敗,傷在月魄手中吧。不過,或許會讓她失望了。
「皇上,奴才願意迎戰,不過,奴才需要一個特殊的兵器!」花著雨躬身淡淡說道。
皇甫無雙凝眉道︰「什麼兵器?朕一定為你備好!」
花著雨笑著指了指一側梅林中樹下一塊山石道︰「便是那塊山石了,請皇上派人搬過來便可!」
皇甫無雙疑惑地瞧了瞧那塊山石,大約有磨盤大小,這東西,能做兵器?
席間眾人也都愣住了,就連斗千金都放下托著腮的手臂,饒有興味地瞧著花著雨。月氏國的小王子納蘭雪靜靜坐在席間一言不發,他似乎本就話少,此時听到蔡著雨的話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兩個御林鍕過去,將山石搬到了高台上。花著雨拂了拂衣衫,緩步走上高台,揚起的杏黃色衣擺如同盛開的花,耀眼奪目。淡淡的日光流水般掠過她白瓷般的面容,舒展的眉眼如同瓊花綻放,靜美絕麗,而唇角緩緩蕩漾開的笑意,卻帶著一絲疏狂的邪氣。
月魄羽扇一般的長睫忽閃了幾下,笑吟吟道︰「你一個那個小太監元寶?」
花著雨唇角的笑意慢慢凝住,倒是未曾料到月氏國使臣來到禹都不到一天,就听說了她。看來,她真是名揚天下了。
「不錯,雜家便是元寶!」花著雨緩緩說道,她隱約感覺到,這個月魄對她,有著莫名的敵意。
月魄微微眯眼,眸中瞬間劃過一絲寒刃,他冷然笑道︰「有幸和元寶大人比賽,真是太好了!那就開始吧!」
花著雨勾唇一笑,彎腰將腳底下的石塊搬了起來。說實話,這要是放在以前,舉起十個這樣的石塊也不在話下,不過現在她得悠著點。其實,運起內力,搬韋這樣的石塊倒也不費吹灰之力,不過,她是能省力則省力。
花著雨搬著石塊凝立在高台上,一動也不動。
月魄倒是被花著雨這樣的狀況搞的有點丈二和尚模不到頭腦。他舉著手中的刀問道︰「我說,你倒是開始啊?」
台下的人也都被舉著石頭的花著雨弄得愣住了。幾個大臣的家眷並不知花著雨曾上過戰場,也不知花著雨的能耐,見她舉著石塊站在高台上,疑惑皇上怎麼派了她上台去,這不是丟南朝人的臉面嗎?
「我在等你開始啊,你快開始啊,這石塊很沉的,舉得我手腕都酸了!」花著雨厚顏無恥的說道。
月魄愣了愣。忽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他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模不透想法的對手。難道這小太監真的打算拿石塊做武器。用這石塊砸死他?
「既然如此,那月魄就不客氣了!」月魄冷然一笑,眸中劃過一絲冷意。手中長刀挽了一個刀花,全身內力灌注到刀身之上,雷霆一刀,直直向著花著雨身上砍去。
花著雨不動聲色看著那刀帶著萬鈞之力向她砍了過來,舉起手中石塊,便向刀身砸去。同時身子一轉,向一側飄開。
雷霆一刀砍上石塊,那石塊頓時四分五裂,化為一塊塊的碎石,散落在高台上。
台下的納蘭雪眸光犀利地凝視著高台上,看到石塊碎裂的那一瞬間,他心中忽然一動,冷眸一眯。淡淡說道︰「輸了!」
身側的婢女含笑著為他的酒杯倒滿酒,道︰「我也覺得這個元寶必輸無疑!」
納蘭雪冷冷一笑,稟冽的氣息好似能滲入到身側人的心中,「不是她輸!」
「啊?」婢女詫異地放下酒壺,抬眸望向高台。
只見那一襲杏黃色衣衫的小太監手中此時多了一炳寶劍,正在和月魄游斗,敢情她根本就沒有打算用石塊做武器,身上還備有寶劍。而月魄明顯地攻勢不足,每一招每一式都束手束腳,根本沒有施展開。
「這是怎麼回事?」婢女疑惑地問道。
納蘭雪淡笑不語。
席間眾人也同樣疑惑不解,不知這個剛才和別人對戰的月魄此時怎麼好似被束縛住了一般,好似在故意讓著寶公公一般。
只有花著雨明白。月魄是被她的七星陣困住了。
方才的石塊,她是故意讓月魄替她拍碎的,碎裂的石塊,經過她和他游斗時身形挪移,已經悄悄地被她踢成了一個七星陣。
若是憑真功夫決斗,她也不會輸在他手上,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月復中寶寶,她不想和他拼力決斗,所以,便想了這個法子。
這個陣法頓時讓月魄亂了方寸,花著雨啾準時機,一劍指向月魄的咽喉,在距咽喉一寸處收手,冷然道︰「你輸了!」
月魄頓時垂頭喪氣,不明白自己方才到底怎麼了。
花著雨收回手中的寶劍,不動聲色地在台上慢慢挪移,將擺成七星陣的石塊踢亂,方才緩緩從高台上走了下去。
席間眾人一片嘩然,對于花著雨莫名其妙便贏了都有些詫異。
皇甫無雙看到花著雨慢慢走來,極是高興地說道︰「小寶兒,朕這一次總算是見識了你的悍勇。」
溫婉坐在皇甫無雙身伴,盯著花著雨的眸中,慢慢閃過一絲寒光。花著雨在為皇甫無雙倒茶時,不經意抬眸,看到溫婉眸中一閃而逝的寒意,她心中頓時一稟。
這個溫婉,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細細回憶一番,這些日子自己除了安心養胎,並未怎麼出宮,也很少行動。況且,就是出去,每每也是無人發現。溫婉,應該沒有發現她什麼把柄。可是,為什麼,她覺得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呢。
就在這時,有一個小宮女急匆匆地穿過梅林,奔了過來,她跑到皇甫無雙面前跪倒在地,氣喘呼呼地說道︰「稟皇上,出事了!」
花著雨贏了月魄,皇甫無雙心情正好,聞言冷然瞥了一眼小宮女道︰「什麼事如此大驚小怪的!速速稟告!」
「我們小主她在院子里賞了一會兒梅花,不知為何,回到屋中後,竟然忽然昏倒了!」小宮女誠惶誠恐地稟告道。
皇甫無雙劍眉一凝,不耐煩地問道︰「你們小主是誰?」
小宮女磕頭道︰「稟皇上,我們小主便是永棠宮里的原康帝的妃子宋昭儀!」
花著雨聞言心中「咯 」一下,這才發現這個小宮女有一絲熟悉。她去丹泓宮里。每一次,都是趁夜悄悄去的,在那之前,丹泓都已經將宮女打發出去了。所以,方才第一眼,並沒有認出這個小宮女來。
丹泓昏倒了?難道是病了?她忙轉身道︰「皇上,不如奴才去請太醫,讓太醫為宋昭儀診治診治!」
皇甫無雙輕嘆一聲︰「好,你去吧!」
「皇上!」溫婉忽然微笑著起身道,「宋昭儀是什麼病,臣妾知道!她就是有喜了啊,還請什麼太醫。這件事,寶公公應該知道的很清楚啊!」
花著雨聞言,心中一凝,頓時明白了溫婉方才何以那樣寒意稟稟地看了自己一眼,原來她已經知道,或者說查到了丹泓每日里在熬制保胎藥。所以,便買通了丹泓宮內的宮女,將這事抖了出來。
只是,花著雨部曉得溫婉到底知道了多少!
如果,她從丹泓熬的藥是保胎藥,料斷了丹泓懷孕,這時候抖出來,到底要干什麼?
「溫小姐你錯了,宋昭儀的事情,雜家並不清楚!」花著雨定下心神,緩緩說道。
「你不清楚?」溫婉笑意吟吟地說道,「我听皇上說起過,你沒進宮前,便和宋昭儀認識,宋昭儀曾救過你命,所以,到了宮里,你對她極是照顧。你用這樣的話欺騙皇上,什麼救命之恩,這分明是借口。你原本就對她有非分之想,進了宮你們又在一起鬼混。我已經派人查過敬事房的記錄了,宋昭儀做康帝昭儀時,並未侍寢過,那麼她現在月復中胎兒是誰的?這宮里除了你和她經常走動以外,再沒有別的男人了。你,元寶,根本就是一個禍亂宮闈的假太監!」
溫婉的話,一字一句,句句犀利如刀,直直砸向花著雨。
席間眾人都愣住了,就連皇甫無雙都被溫婉這一番話語驚得瞪大了眼精。
花著雨心中一陣洶涌滂湃,好吧,她承認,因為她是女子,所以根本就沒沒有想到旁人會懷
疑丹泓月復中的胎兒是她的。也根本沒想到,溫婉會用這麼一招來對付她!
假太監,禍亂宮闈的假太監,致使嬪妃懷孕的假太監。
這個罪名,唉,她想,如果一旦落實,恐怕連皇甫無雙也救不了她了。
何況,溫婉還挑了這麼特殊的一個時刻來說這件事情。
群臣都在場,甚至于還有別國的使臣都在場。
這樣大的丑聞爆出,溫婉是要存心置她于死地了。
她從來不曾想到,丹泓根本未曾侍寢!如今,這件事,可要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