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修儀和其母張氏對于林秋禾的提議雖然有些詫異,卻都沒有異議,接過筆確認了藥方就在下面簽上了各自的名字。
「這是……」一旁的孫梓棋有些不懂,正想開口問卻被劉氏給攔住了。
林秋禾又交代了用藥的忌諱,哪些食物不能吃,哪些不宜多吃都說得清清楚楚,孫修儀留下的那個宮女不過是听了一遍就完全無誤的重復了下來。林秋禾見狀這才放心,「這藥三個月內必然見效果,內里調理好了,對女子容貌也是有益的,到時候孫修儀自然能夠看到成效。」
「多謝林姑娘了。」孫修怡笑著點頭,轉而又看向張氏和劉氏,「讓母親和嬸母為我擔憂了。」
一行人並未在宮中用午膳,不過出宮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候,張氏和劉氏熱情的邀林秋禾去訂好的鼎香軒吃飯,這時候停在宮門外的一輛馬車中下來了一個妝容俏麗的女子,過來跟眾人行禮,然後才看向秋禾。
「林姑娘,王妃請您過府一敘。府上新請了一位南方來的廚子,王妃想要讓品鑒品鑒她做的飯菜是否正宗。」
來人正是攝政王妃身邊的丫鬟珍珠,林秋禾自然是認得的。听了這話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轉而看向孫氏一家,「王妃盛情我不好推卻,只要改日再陪兩位伯母說話了。」
張氏和劉氏自然沒有說什麼,她們雖然不認得珍珠,卻也是認得馬車上攝政王府的標記的,因此幾人客套幾句就各自上了馬車離開。
林秋禾上了馬車,珍珠讓車夫把車停在了陰涼處,給她倒了杯涼茶才笑著道︰「還要勞煩姑娘多等片刻,小王爺特意交代要等他一起回去。」
果然是寧卿的安排,不然王妃又是怎麼知道她今日入宮的事情的。
林秋禾笑著點頭,捧著茶杯喝茶,想著當時寧卿跟她確認入宮時間的時候,唇角閃過的笑容,不由地微微搖頭。
這寧卿,有時候還真的是妥帖到讓人無從拒絕。
她並沒有等多久,寧卿就從宮中出來。上馬車之後,珍珠利索地給他倒了涼茶,又是遞上帕子擦汗,一通忙碌直到寧卿揮手讓她吩咐馬車回府車內這才安靜了下來。
寧卿體內寒毒嚴重,是不易出汗的體質,就算如今是盛夏平日里面林秋禾也鮮少見他額頭冒出汗水。今日一上車卻是額頭帶著汗珠,自然是有些驚訝。
寧卿擦了臉上的汗水,抬頭見林秋禾一副好奇、探究的眼神看向他,唇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一雙桃花眼看過去,伸手道︰「不然林大夫給我把把脈?」
林秋禾看著伸過來的手一愣,這當然不是她第一次給寧卿把脈,只是剛剛看過了孫修儀潔白如玉的手腕,這會兒再看寧卿的手腕竟然有種孫修儀那樣的美人都被他給比下去的錯覺。
她微微搖頭,沒有理會伸過來的手,反而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你特意借用王妃的名頭把我留下來,可是有什麼事兒?」
寧卿也不尷尬,收回手端起涼茶喝了一口,這才緩聲道︰「首先,我不是借用母親的名義,珍珠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府中確實新請了一個南邊的廚子。」他不過是建議把請林秋禾嘗鮮的日子定在了今天而已。
「其次,我不認為你真的想跟孫家人一起吃飯。」寧卿說著笑了起來,「而王妃宴請這樣的理由,不是很好嗎?」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他沒有說,不過林秋禾也猜測得出來。
王妃親自派人到宮門口等人,宴請林秋禾。來人傳話的語氣都透露出一股子的親昵,自然是會讓孫家人忌諱的。
寧卿之前一副不是很在意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深陷泥潭的樣子,然而事到臨頭,卻也安排的如此縝密。
這樣等于直接告訴孫家人,她林秋禾是攝政王妃護著的人。
想到這里,林秋禾又看了一眼已經恢復常態的寧卿,不由懷疑他過來的時候之所以會帶著汗水,是在宮中得知她們離開的消息走得急了。
宮內不許奔跑,不能騎馬,就算寧卿是堂堂晉王也要守規矩。這麼熱的天,若是在太陽底下一路疾走的話,一般人只怕早就連衣服都濕透了。
馬車平穩的行駛,很快就到了攝政王府。車直接由側門進入,等到了二門才停下來,然後一頂軟轎接了林秋禾去王妃院子,寧卿則回去三友苑換了常服這才去王妃院子中請安。
「宮中還有事情,父親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寧卿坐下之後才低聲解釋,「這些年咱們對漠北那邊太過于柔和,邊境又有些不穩了。父親對漠北熟悉,被留下商討戰事。」
「又要開戰?」攝政王妃皺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秋禾,然後才又沉聲道︰「若是這樣,就要做好準備。漠北酷寒,土地貧瘠,只怕糧草也是一個大問題。」
攝政王妃談起邊疆戰事時平靜的語氣讓林秋禾有些錯愕,也讓她對對方有了新的認知,反而是攝政王妃簡單的說了兩句,許是怕嚇到她就立刻改口說起了午飯的事情。
不得不說王妃對林秋禾的口味把握的很到位,午飯的菜單幾乎都是以她喜歡的菜肴為主。而趕在午飯點過來的寧羽一看到屋中的林秋禾臉色一變,然後才露出了笑容坐到她身邊。
「林姐姐好,我還說這兩日要去找林姐姐道歉呢。上次的事情慕秋回去對我說了,說是她說話直接好像犯了姐姐的忌諱,惹得姐姐不開心了。慕秋向來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若是有什麼得罪姐姐的地方還請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計較才好。」
這話說得……林秋禾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怕連秦玉蘭都懶得玩這樣的花招吧?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寧羽,道︰「難不成那日李姑娘所說的話跟寧姑娘你有關?」
「林姐姐怎麼會這麼想?我那日根本就不在場,怎麼會有關系?」寧羽心中一驚臉上立刻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我只是不想你們因為一些口角就誤會了彼此……」
林秋禾早就猜到她會如此說,因此一點都不為寧羽的表情所動,淡淡道︰「你說替李姑娘道歉,我還以為那日她所說的話與你有關。既然是誤會,那寧姑娘就不必多言了。」
她不咸不淡地態度一下子就把寧羽給架了起來,寧羽大張旗鼓、認認真真的道歉,然而她卻是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反而顯得寧羽有些刻意了。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王妃回頭看過來,趁著丫鬟布菜的時候才微微皺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羽微微開口,正想說話就听見身邊的林秋禾輕笑了一聲。她渾身一緊,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害怕,到嘴邊的話也變了味︰「沒,就是一點小事兒。母親,怎麼這幾天都吃南方菜啊,我都吃膩了。」
「你要是不喜歡,就再讓廚房做兩道你喜歡的菜,想吃什麼讓珍珠去傳一聲就好。」
「這樣就好了,我听說北邊可能要打仗,還是不要浪費的好。」寧羽笑著起身坐到了王妃另外一邊,避開林秋禾的眼神,拉著王妃的手道︰「不過晚膳的時候我想吃一魚三吃,母親。」
王妃寵溺地虛點了下她的額頭,道︰「好,我現在就讓珍珠去廚房吩咐,讓他們給我們羽兒準備好晚膳的飯菜,可好?」她說著轉頭看向林秋禾,「快來嘗嘗看,這菜味道如何?」
林秋禾但笑不語,由王妃最先動箸,之後三人就秉承食不言的規矩,等到飯菜撤下,丫鬟們送上助消化的茶水之後,她們才又坐在一起說話。
林秋禾接連兩次听到北方要起戰事的消息,心中難免在意,下意識地就把話題往漠北的方向引。她笑著說自幼在南方長大,以京城為界,從未去過更北的地方。
「北方就真的那麼貧瘠嗎?」
按照地理氣候來說,南方很容易形成魚米之鄉的地理環境,適合人類長久居住,可是北方……林秋禾可是清楚的記得,前世國家的北方某三省可是被稱為天下糧倉的。
攝政王妃聞言點頭,嘆息道︰「早年我曾經去過北方,一路到漠北,真的是越走越貧瘠,人員也越稀少。而漠北因為是邊境所在,人雖然多些,除卻駐軍和屯田之外,百姓也不多。」她說起當初的經歷,也是十分感慨,而林秋禾心中則暗暗吃驚。按照攝政王妃的說法,她一路去漠北的那年正是邊境不穩的初期……
「當時王妃是跟著王爺一起出行的?」她好奇地問,「那個時候,邊境已經不安穩了吧?」
「邊境何時安穩過?不過是一些小的戰役就根本沒有昭告天下而已。」王妃淡淡的語氣中帶著嘲諷,「當時每年折損在邊境的士兵總有數百人,百姓就更是看天過日子,哪怕有些收成說不得就遇上了那些游牧的搶到,不僅一年的勞動被搶個干淨,說不得還會陪上性命。」
林秋禾听到她這般說,心中一緊,只覺得王妃似乎對先皇也就是承貞皇帝很是不滿。
「朝廷示弱于那些蠻人、野人,真的是丟進了景皇帝的臉面。」果然最後,攝政王妃恨恨地幾句話更是連掩飾都忘記了。一旁的寧羽听得早就縮起了脖子,不敢搭話。林秋禾反而更認真地听著,這種近代歷史可不是能輕易從書本上找到的,而想要了解目前的大局勢這些又是必不可少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穿越到的是繁榮和平的年代,若不是今天听到寧卿提起,她還真不知道如今國家邊境即將開戰的消息。攝政王妃突然爆發的情緒讓林秋禾得到了不少早些年邊境戰爭的消息,而面對那話語中隊承貞皇帝的怨念,她則聯想到了王妃失散的女兒。
至于王妃沒有回答她的那個問題,她自己也早已經忘記了。
寧卿早在用了午膳之後就又匆忙出門,王妃拉著她和寧羽說了會兒話就讓身邊的綠翡帶著她去收拾好的院子中午休。「今日恰好是你給阿卿治療的日子,不如就留在府中休息等下午阿卿回來,也免得你再多奔波一趟。」
她在王府暫時歇息的院子叫做芊墨園,園子離王妃的馨和園也不遠。院子一進去就是一個大約半米深的水塘,里面水清澈見底,底部全是用青瓷磚鋪就,每隔兩塊請瓷磚就會空出一些地方種上荷園,微風吹過水面,荷花連著水波蕩漾看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光是這麼一個池塘就讓林秋禾心中暗暗咂舌,而池塘邊上的兩條青石小路邊則都種著垂柳,給炎炎夏日平添了一份涼意。繞過右側小路走進回廊,林秋禾一路看過去,只覺得著園子中處處都是迷人的景致,可見建造的時候其用心的程度。
她心中隱隱懷疑,這園子只怕是攝政王妃給她失散多年的女兒特意建造的。如今,她在身份未明的時候就這樣被安排在這里休息,實在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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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美人計中計
內容簡介︰
不管沈怡心怎麼想,陸冬元這輩子偏生和她死磕到底了。
啊,什麼?她不樂意?
太陽你先人,我管你樂意不樂意,你生來就是老子的妞!
敢有二意,呵呵,別怪他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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