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見魏無傷無聲不語,背對著自己似乎被嚇到了,手托山水筆架的修士便冷笑道,「一介小輩,也敢在我等的面前……」
放肆二字還未出口,就見得自己的眼前陡然現出了一道殘影,一股狂暴的靈力當頭而來,竟是那重甲少女,面上冷素地向著管天一拳擊來。這一拳攪動了此處空間的靈力,發出了劃破空間時的尖銳的利嘯,重重地擊在了管天的臉上。
電光火石之下,管天竟是沒有反應過來便被這少女擊中,手上的山水筆架之上,陡然靈光大盛,那個「法」字發出了一聲震耳的轟鳴,竟連連顫動,一絲絲細碎的金芒自那靈氣之中灑落,瞬息之後,光芒便黯淡了許多。
法寶黯淡的瞬間,管天踉蹌著向後退去,口中猛地一口鮮血噴出,抬眼駭然地向著卡巴卡巴捏著拳頭的少女看去。
「叔父!」那管姓青年一開始並未在意,此時見管天受創,臉上閃過一絲訝色,忌憚地看了魏無傷一眼,見這少女竟是翻手一道烈火熊熊的符向著管天而去,臉上一變,便向著管天撲去。
「怎麼,這是打了老的,出來了小的麼?」卻見蘇蘇在一旁溫潤一笑,刷地打開了手中的折扇,眾人便見一道虛影自那法寶之中而出,向著那青年卷去,如雲如霧環繞在這青年的身上,就听這青年悶哼一聲,那虛影就是將他的法衣狠狠地撕開,之後染上了血色沖回了蘇蘇的折扇之中。
那折扇之上的靈光之中,便化出了一道血霧游走不定。
「這就是告訴告訴你,怎麼與強者說話!」魏無傷見那筆架之上的「法」字再次一轉,竟是死死地扛住了自己的烈火符,然而那管天似乎催發法寶很是費力,此時竟是一手死死地指著這法寶,滿臉的大汗,便很是貪婪地看了那法寶一眼,這才將這伙丟在了一旁,繼續向那臉色慘白的青年看去。
「我說,你現在,想明白了吧?」魏無傷指了指青年腳下,明明只剩一口氣,卻一只哼哼唧唧沒有完全掛掉的小狗,對著這青年和氣地問道,「道友,你知道你傷害了貧道從小相依為命的小伙伴兒是怎樣的天理不容了麼?」
听到這,那小狗掙扎著張開了眼,對著自家的主人依戀地叫了一聲,真是可憐可嘆,聞著傷心听者落淚。
「太慘了。」那方才建議請修桐代替修遠出戰的修士目中流出了些許不忍,輕嘆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感人的主獸之情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身邊的修遠正在用復雜的目光對他行注目禮,便輕聲責備道,「小遠,你怎地如今這樣冷漠?且看看那孩子,才是我等修士應該具有的品格。」面對築基修士也能不動搖地為自己的小伙伴兒討個說法,這樣的修士便叫這人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好感。
「父親,你還不認識她吧?」雖然修遠也是與魏無傷初次相見,可是短短時間內的沖擊實在叫修遠震撼,更有那狗的口水似乎還留在自己的手心上,青年忍了忍,方才低聲道,「還不一定是誰的問題。」
「小遠!」這修士便是修薇的夫君,修遠之父修唐。見自己的兒子竟然這樣冷漠,他便痛心地嘆道,「是為父的錯,不該叫你只知修煉,竟連基本的情感都喪失了。」
修遠覺得人類的情感他都有,可是魏無傷的情感太過扭曲,他實在接受不來。
那頭嚴重地傷害了魏無傷深沉的愛的青年,見那方身為築基修士的管天在身邊青年的攙扶下還在吐血,臉上便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向著身後的修士看去。那名修士卻是一位老者,此時目中緊閉,突然抬眼淡淡地說道,「既然你犯了錯,理應賠罪。」
「可是……」青年見長輩不肯張目,只想含淚說一句,就是他真的沒有用那麼大的力氣。
那老者忌憚地看了魏無傷一眼,見她再次扭了扭脖子,齜牙一笑,便皺起了眉頭,許久後方嘆道,「邊陽宗,果然名不虛傳。」管天一介築基,竟然能被這練氣弟子一拳打得吐血,便叫這老者目中不甘,許久之後陡然張開了雙目,對著修庸拱手道,「看起來,修氏的氣數還未敗落,今日是我等冒犯了!」
竟是退出了此番爭斗的架勢。
那青年孤立無援,沉默了片刻,顫抖著從手指上抹下了一個小小的儲物戒來,探出神識翻了翻,拋給了魏無傷,小聲問道,「作為賠禮如何?」見重甲少女飛快地接過,似乎是數了數後,便手中一道靈光,自那儲物戒之中取出了二十枚靈石後竟然將儲物戒丟了回來,便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連那默不作聲的老者都臉上一動。
「多了。」魏無傷模著手中的靈石挑眉道,「你該慶幸你自己沒有不認賬。」若真敢死鴨子嘴倔,那這小子唯一的下場就是叫魏無傷給揍成餃子餡兒。
「不愧是大宗風範。」那老者嘆了一聲,對著魏無傷緩緩頷首,之後竟領著數人二話不說轉身而去。
另有數人也是目中復雜地退到了一旁,不再與管天站在一起。
比起咄咄逼人,小空界的修士還是更喜歡得饒人處且饒人。
「至于你們,」魏無傷俯身將虛弱的小狗抱在了懷里,這才轉頭對著恨恨看著她的管天不耐地說道,「究竟想要如何?!要戰便戰!少跟我說什麼小輩比試!小輩低人一等?我只問,」她挑眉冷笑道,「你們全都算上,誰敢出來試試!」
「仗著泱泱大宗,你這是在逼迫我等?」管天厲聲道。
「廢話。」魏無傷覺得我靠山大我自豪,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地說道,「方才你不也這麼干的?許你欺負人,別人欺負人就該去死?我就仗著邊陽宗了,怎麼著,你能把我怎麼著吧?」她嘿嘿一笑道,「你上頭,有人麼?」
「你!」管天目眥欲裂!
「叔父。」他身邊的那英俊的青年,卻對著魏無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目中竟閃過幾分異彩,之後便溫聲道,「既然修氏一族氣數未盡,我管家何必一再生事呢?」見管天微微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便微微一笑道,「泰州幾大世家前來,都是為了擔憂修氏。如今隱患已除,修氏後繼有人,再繼續交好方為正道。」
說完,這青年便默默地將手中的金色書卷放入懷中,對著默不作聲的修庸拱手道,「族長大人,我說的是也不是?」
修庸沉默片刻,微微頷首。
見修庸竟然就這樣軟了,魏無傷和身邊本是要放開手腳好好玩耍一下的同伴們很失望地同時切了一聲。
「今日諸事繁忙,我等還會在修氏停留幾日,到時再與道友討教。」這青年對著冷眼看過來的魏無傷拱拱手,便扶著撫著心口的管天緩緩地走了。見打頭的頭撤了,余下的修士也都沒有什麼好主意,便皆與修庸頷首後揚長而去。
「兄長為何這般輕松地放過這些人?」修薇便不滿地說道,「在我修氏這般大鬧一場,若是沒有任何補償,日後豈不是叫人恥笑我修氏無膽?」
「邊陽宗與我修氏沒有關系,」修庸淡淡地說道,「這幾人不過是見邊陽宗弟子與我等張目,方才這般輕易退去。可是,」他看了漠然看天的修桐,方才冷淡地說道,「邊陽宗不可能成為我等助力,修氏,還是那個叫人置疑的修氏,不是麼?」
修薇一噎,憤恨地轉過頭去。
「可算都滾了。」那頭的魏無傷才懶得跟這些家伙廢話呢。若這家族不是與修桐搭上了關系,她這樣崇尚和平萬歲的人,吃飽了撐的到處找事兒,也不去听修氏幾人的對話,只是模著懷中閉著眼哼哼唧唧的小狗柔軟的毛發,溫柔地說道,「我的小可愛,可以睜開眼了。」
「啊嗚……」知道冤大頭走了,小毛立時便精神抖擻了起來,狗眼大亮地在魏無傷的懷里爬起來,抱著魏無傷的手就是一陣地討好,嘴邊還流著口水。
「那必須地。」魏無傷撓了撓小毛的肚皮,從袖中取出了五枚靈石放在了興奮的小狗的面前,滿意地稱贊道,「好孩子,以後,咱們也這麼干,啊!」這是多麼華麗的一條賺錢的道路啊,窮得掉渣兒的魏無傷對這一條生財路真是感動得熱淚盈眶。
「啊嗚……」頭一次與親親主人默契地配合了一把,挖掘到了狗生第一桶金的小毛飛快地將靈石收起,挺起了小胸脯做自豪狀,蹲在魏無傷的手上做出了一個英雄狗的姿勢,接著便拱進了魏無傷的懷里做新一輪的撒嬌,天真可愛。
「所以,這就是真相。」一旁被親爹無辜地噴了一把的修遠木然地說道。
呵呵他就知道這兩個不是好物,果然。
「無傷,為啥剛才不直接搶了那小子?」成家兄弟好奇地圍攏了過來,對魏無傷拿一半還一半的作風不解極了。
「我們是正義的化身!」魏無傷皺眉譴責了一把小伙伴兒們的強盜主意,苦口婆心地說道,「連薅羊毛人都知道不在一只羊上薅呢,狗急跳牆了怎麼辦?」她悠然地模著懷中听話的小可愛,齜牙奸笑道,「多找幾個冤大頭不就結了?」
「這就是小空界的精英修士麼?」修唐看了那圍在一臉勝利的魏無傷身邊恍然大悟一起點起來的腦袋,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好累,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什麼是真相?能叫人吐血的就是真相!!深沉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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