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第一道︰「就是你要開天榜重定會?」
商恨瞥了天榜第一一眼,天榜前十隱隱以天榜第一為首。
「你們一起上來吧。我沒時間。」商恨淡淡地說了一句。
天榜第一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知道商恨的狂妄,可是沒想到他狂妄到這種地步。
怒極反笑,天榜第一和身後的九人都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還以為是哪個隱世高人教出來弟子,原來只是個練功練得走火入魔的家伙。」
等著看好戲的仙界眾人也是哄笑起來。
商恨要是苦戰之後打敗天榜第一,他們也不會有多驚訝,畢竟能得到仙界第一人司馬先生的肯定,自身一定有實力。
只是叫天榜前十一起上,這樣的大話就連司馬先生也不會說。
天榜前十的實力戰力放到一般的仙界小宗門足可以當上門主一位。
要是十位一起上的話,怕是司馬先生也要落荒而逃。
商恨居然說要他們一起上。
「算了,讓我先把你打發了吧。這樣我們才好真正開始天榜重定會。」天榜第十走到山石上,松松垮垮的樣子,顯得很是無奈。
眾人屏住呼吸,「天榜第十上場了。你說誰會贏?」
「那小子腦袋燒了吧?怎麼看都是天榜第十會贏?」
「誰知道,我還是覺得商恨會贏。」
天榜第十抽出一把長刀,道︰「我這把刀是師門重……啊!……」
又是一拳。
天榜第十慘叫地飛出山石掉到地上。
口中鮮血噴個不停,手里刀還沒拿熱。
而商恨保持著一個出拳的姿勢,緩緩地收回︰「太羅嗦了。我說過叫你們一起上。」
眾人陷入呆滯的狀況。好像看到了天下最荒謬的事情發生。
過了很久,才有人緩過神來︰「我沒看錯吧。天榜第十被那家伙一拳打了出去。一拳,還是一拳!」
「那人是什麼怪物啊!」
「會不會是天榜第十沒有準備好。」
「啊……」
一聲慘叫從山石傳來,一個身影又以眾人熟悉的姿態跌了出來。這個人摔得比第十還慘。
「天榜第九!天榜第九!還是一拳!」
「這會你不能說是沒準備好吧。」
「好吧。好吧,反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眾人已經被商恨的恐怖戰力搞到腦筋呆滯。
天榜第八凝重地走上台,眾人看著即將發生的戰斗。
「你說,這回他會用幾拳呢?」
「一拳!我賭一拳!」
「一拳不可能。第十第九本來就是天榜前十中最弱的存在,第八可不一樣,他可是符宗宗主的關門弟子,號稱符宗百年來最耀眼的天……」
「啊……」
第八被商恨一拳擊飛。
整個仙宗山門徹底的沒有了聲音。
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麼?」
仙界的歷史上不是沒有天才。
以弱勝強,年紀輕輕就能挑落老前輩,跨越兩個境界斬殺強敵也不在少數。
可是一拳,只用一拳!
這樣恐怖的人還從未有過。
所謂的天榜前十在那人的眼里就是個十足的笑話。
天榜第一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天榜前十,尤其是前三與後面幾名的戰力相差極大,可是要像商恨一樣,一拳就把第十第九第八這樣完全擊敗,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我上場的時候,也會被這樣打敗!」天榜第一想出這句話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他從來沒有質疑過自己的實力。可是信心卻在戰前動搖,對他來說卻是頭一遭。
天榜第七沒有馬上上台,而是認真地在台下做著準備,他把所有師門贈予的寶物都開啟了,一時間場內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天榜第七的身上。
「環天寶甲!」
「靈喜戒!」
「破日劍!」
「回陽丹!」
「天哪!天榜第七到底有多少寶物?這麼多的寶物就是磨都能把那個家伙磨死。尤其是那個回陽丹,號稱只有還留有一口氣,就能恢復所有精血氣神,四元合一。而且還不止一顆。」
「天榜第七向來以多寶著稱,多年不見,以他現在手里的寶物,怕是可以擠進天榜前五了吧。」
「你還沒看到他那一身環天寶甲呢!」
「怎麼了?環天寶甲自從天榜第七出山之後不就一直穿在身上嗎?難不成有什麼新的改進嗎?」
「環天寶甲是號稱仙界防御第一的寶物,只是有個靈氣消耗巨大的毛病,所以沒辦法一直保持在防御狀態,可是你看,天榜第七在還沒上台之前就將環天寶甲的最強防御狀態激活。我听說,這幾年在凡仙戰場上,天榜第七撈了不少好處,也許解決了環天寶甲的消耗問題。」
「那還有誰能打得過他?」
「這倒未必,先看著吧。」
商恨前面的戰果委實驚人,就連原本一面倒的質疑之聲也少了許多。
天榜第七一步步走上山石,腳步沉重的像是抗了一座山。
商恨也不說話,一拳向天榜第七的胸口搗來。
天榜第七身上寶光靈氣大作,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你看你看,環天寶甲!」
商恨的拳頭陷在環天寶甲的光屏之中,停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商恨的拳頭停了下來。
眾人興奮起來,「看!我就說嗎?天榜前十和天榜前七雖然只差了幾位,但是戰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也未必,我看天榜第七的戰力已經可以爭取前五了。」
「那家伙一定是有什麼秘法把全身的功力都聚于一拳擊出,先發制人,所以才能一拳擊倒天榜第十他們,可真是狡猾啊。若論真實實力,他又怎能一擊就打倒天榜前十呢?」
然後巨大的轟鳴聲傳遍全場。
這個聲浪掩蓋住了眾人的言語。
火光之中一個人踉蹌跌下山石。
「誰?是誰?」
過了許久,煙塵落定,一個人披頭散發的倒在地上,身上再無半點寶光。
不是天榜第七又是誰?
天榜第一的眼楮眯的像一只貓。
在場眾人只有寥寥幾個有實力把剛才的一切看在眼里。
天榜第一就是其中之一。
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商恨的拳頭被天榜第七的環天寶甲嵌住。
然後還是一拳。
商恨的拳頭摧枯拉朽般把環天寶甲擊破了一個大洞,天榜第七還有其他寶物一並被商恨的拳力擊散。
然後天榜第七就這樣被擊倒了。
天榜第七修煉的方式走的是多寶一路,每破掉一個寶器,對他自身的實力也是一分損害。所以就算商恨的拳力打不到天榜第七的身上,天榜第七已經受了重傷。
「怎麼回事?」
眾人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天榜第七躺在地上,受了重傷的樣子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時間也是很短。只怕這個怪人又是用了一拳。
想到這里,場內各處響起了倒吸的冷氣聲。
「這是什麼怪物啊!」
「估計又是一拳致勝!連環天寶甲也阻擋不住。」
「你看那天榜第七昏死過去了。」
「你說天榜第六還會不會出來?」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天榜第六的身上。
天榜第六是一個女子。
天榜前十中只有她一個女子,而且是身出霓裳門的美麗女子,見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天榜第六嬌笑一聲,捧著心口,一副承受不起壓力的樣子,笑道︰「我可打不贏他,不如就讓第五師兄上吧。」
天榜第六如此干脆地認輸倒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不過天榜第六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捧著心口的動作更是把眾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胸前的弧線去,一時間起了憐惜之意或是其他心思的人多了起來。
「那怪胎如此厲害,天榜第六認輸也是正常,況且霓裳門功法本是不利對敵,而重輔助的。」
「對的,對的,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天榜第五對上那個怪胎。」
眾人言語之間不自覺地用怪胎來指代商恨。
現在商恨的恐怖實力已經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即便是天榜第六的退出認輸也被他們視為膽怯的表現。
說實話,照商恨現在一拳退敵的表現,場中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能全身而退。
「贏他?開玩笑!也許要天榜前三的人才敢說穩贏吧。」
天榜第五此時的心情很差。
他原本以為天榜第七上台一定能把那個狂妄自大的家伙打下來。
當時他的全部心思都用在觀察天榜第七身上的寶器,還特意地數了數,和自己手頭上的資料做了比對,確認了天榜第七用了凡仙的技術,將自己的環天寶甲做了改造,所耗的靈氣只需改造前的三分之一。
這樣的進步讓天榜第五緊張了起來。
天榜第七和天榜第六的排名緊跟著天榜第五,之前的天榜排位戰天榜第五也是僥幸贏了一招二式,才獲得第五的排位。
回去後,反思對位戰時,卻是驚出一聲冷汗,尤其是天榜第七的多寶進階方式,晉階的速度遠不能以常理視之,一年的時間如果有奇遇或是師門贈下重寶,就能有突破性的進展。
「可是他居然就這樣敗了。」當看到天榜第七跌落山石,像條死狗一樣,灰頭土臉地趴在地上時,天榜第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而當天榜第六竟這樣輕易地認輸,把那個怪胎交給他來解決,一點緩沖的時間都沒給他留下時,天榜第五更是恨得牙關緊咬。
「這個賤人!」
可是天榜第五和第六不同,他絕不能不戰而降,一定要打過才行。
天榜第五走向山石。
「天榜第五出來了。天榜第五出來了。」
正如之前眾人所說,天榜前十所名列十位,但是十位前後段的差距極大,前五名和後五名幾乎就是元氣境和元神境的差距。
前五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家認可的天榜高手。
「不知道天榜第五現在的符道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听說他已經凝出了符神。」
「符神?那不是符宗宗主的象征嗎?難道說下一任符宗宗主就是他了?」
「那倒不一定,符宗之中凝出符神的可不只他一個,不過像他這般年輕的卻是絕無僅有。今天這個怪胎實力如此之強,應該能把第五的符神逼出來。」
「說不定又是一拳解決呢?」
「怎麼可能!他可是天榜第五!仙界百年來公認的符道天才!最有可能接任符宗宗主一位的人!」
「多說無益,看吧。」
天榜第五已經站在山石之上,身上沒有任何異常的波動,不像剛才天榜第七那麼做好萬全的準備。
其實天榜第五在剛才走向山石的時候,就已經把他所有能增益的符法都施展了出來。
可以靜心寧氣的清心符,可以引動九天星光加持的搖星亂月符,可以大幅度提高速度的神行百步符,還有與神行百步符相沖,但是可以提升防御力的鐵牛沖斗符,在他符道天才的天賦之下合二為一,互不干擾地並存在自己身上。
之所以看不到他身上的符道光茫,是因為他身上佩戴了一個師門贈予的隱符,可以隱去一切靈氣波動,這樣天榜第五在施展符法的時候,除非刻意觀察否則很難發現。
現在的天榜第五其實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
開始吧!
天榜第五一站在山石之上就決定先發制人,早已喚出扣在手心的符神揮出,一個金甲巨人的半身從虛空中顯現。
「符——」
天榜第五喚出符神時,心頭一松,就算這個怪胎實力強勁到可以打敗符神,也不可能像之前擊倒天榜第七一樣,一拳擊敗天榜第五。
想通了這點,天榜第五站在符神之後,雙手捏出無數符道火法水術,各色靈氣閃耀,仿佛煙花般在天榜第五身周放開,又有佛性蓮花緩緩展開花瓣,美麗的令人窒息的景象,天榜第五施展符法時已經有了傳說的天符境界,畫符成仙。
可是天榜第五听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眼前本應該是完整一片的金黃顏色,那本是金甲符神的巨大身軀卻像老了綿絮,在太陽下一曬一抖,飛出碎片,中間突出了一個拳頭。
這個拳頭突破了符神的身軀在天榜第五的鼻尖停了下來。
天榜第五的鼻間,額頭滲出了冷汗,可是沒有了余勁。
「好險,他竟然能一拳擊碎符神,這樣的力道要是直接打在我身上,就是有萬千符法加持怕是也要被擊飛出去。」
然後商恨收拳。
天榜第五成了第一個能在商恨手下挨過一拳的人。
可是還沒有結束,天榜第五想︰「這樣猛的拳力不可能連續出招,下面就是他的虛弱期了。抓住這個機會打敗他,我在天榜之中的位置至少也能進入前三。」
天榜第五深吸一口氣,就要為下面狂風暴雨的動作做準備,怎知胸腔打開,鼻翕張合,卻沒有半點空氣吸進來,反倒是體內血液亂沸,靈氣不穩。
「真空!他這一拳竟把我身周空氣盡數抽空。」
踫!
巨大的爆炸發生!
天榜第五的身形高高飛起,直往山門外的懸崖落去。
這個弧線之高遠超過前面幾人。
「真空爆!」這是天榜第五在昏迷前想的最後一個詞。
拳力高速打出真空後,周圍的空氣自動涌向真空處,只是這個真空的範圍遠超過天榜第五的想象,範圍之大估計把整個山門處都包含在內,才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爆炸。
從天榜第五站到山石上開始到飛出,只是短短的一瞬,在場眾人除了幾個少數的高手外,只看到天榜第五一站在山石上,然後就涌出了一片金色,自己身上跳出了五色光茫,可是光茫還未展開,那片金色就像是被一記重錘砸碎,然後第五就飛了出去。
商恨則像站在原地從未動過一般。
「一拳。」
這會在場眾人沒有驚呼了,而是像是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痛癢的事。
沒有人再懷疑商恨能挑戰天榜前十的實力了。他們現在想的是︰「這怪胎一拳敗敵要打到天榜第幾?」
「現在已經是天榜第五了,接下來就輪到天榜第四了。」
就像之前一樣,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天榜第四身上。
這時司馬先生突然站了出來,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繼續這天榜重定會吧。」
眾人只好散去。
可是天榜前十除了直接認輸的天榜第六和還未應戰的天榜前四,其他人昏的昏,走的走,面面相覷,司馬先生這一出來,等若給商恨的挑戰賽下了一個官方基調。
「這就是天榜重定會!」
照排名來算,商恨已經算的上是天榜第五了。
天榜第四听到司馬先生這句「明日再戰」心頭巨石一落,這才發現自己背上衣衫已然濕透了。
商恨!
天榜第四拋出一個法寶驅動回宗,他要趕緊回宗門找宗內長老商量,否則自己失敗事小,天榜前十之內竟然沒有器宗一席之地可是奇恥大辱。
天榜第一、第二、第三看了第四急匆匆地朝器宗方向飛去,也是頗有默契地對了一眼,各自去做準備。
商恨這樣的強敵出乎他們事先的意料,要趕緊回去做準備。
「這個家伙是誰?這樣的高手不可能一直默默無名,查!給我查出來!」
各大宗門里都響起了這樣的話語。
無數的訊息通過各種手段傳到各大宗門的高層中去。
「商恨,原劍宗弟子,靈氣境第三層擱置三年,後內門考核時爆發,通過內門考核後,劍宗石碑排名墊底,倒數第一。入鑄劍爐修行,後被張意恆刺殺斬仙門第六一事拖累,斬仙令下四處逃竄,疑到海上修行。」
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商恨之前的經歷說出,只是單從這些信息上根本看不出商恨強大的原因,沒有宗門,沒有奇遇,沒有寶物,也沒有什麼散修的遺失仙訣,什麼都沒有,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海上修行的經歷。
天榜第四過了難熬的一夜。
宗門內戰力最高的星長老和宗主及核心弟子連夜專門給天榜第四打造了一個寶器。
真正的寶器,除了宗主手上所戴的寶器外,整個器宗也只有天榜第四有寶器。
當然這只是借與天榜第四對戰商恨用的,因為這一戰已經關系到整個器宗的榮辱。
拿到寶器後的天榜第四卻沒有任何放松的心情,因為第五和第七慘敗的畫面還在他眼前不斷地回放。
他自認能勝過第五和第七,可是如此粗暴簡單地打敗他們,以絕對的優勢打敗他們,天榜第四可沒有這樣的覺悟。
「那個怪胎!」天榜第四咬牙道。
可是如今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而且星長老特意囑咐,只要能熬過那個怪胎的第一拳就行了。
和之前第五的判斷一樣,如此凶猛的拳力不可能連續打出。
否則就是司馬先生也不是他的對手。
「只要挨過一拳,只要挨過一拳。」天榜第四反復叮囑自己,生怕上台時頭腦發熱就忘記了。
第二日到了,仙宗山門的人格外的多,附近所有宗門的人幾乎都來到了現場。
「你听說了沒?那個怪胎把天榜前五一一打敗,還都是用了一拳,一拳啊!」
「天榜第六可沒輸呢。」
「她可是直接認輸的,好不好?」
「你看,天榜第四來了。」
「咦?那個怪胎呢?」
眾人開始搜尋商恨的身影。
可是商恨不見了。
天榜重定會上傳出了爆炸性的消息,商恨不見了。
當然不可能是不戰而逃。
他就是不見了。
天榜第四松了一口氣。
又何止是他一個人松了口氣。
天榜第一恭敬地站在司馬先生面去,問道︰「商恨為何突然離去?」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能不能擋得下那一拳?」
天榜第一臉上一紅,答道︰「是。」
「那你覺得你能挨過那一拳嗎?」
天榜第一沉默良久,才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你知道為什麼嗎?」司馬先生問道。
天榜第一搖搖頭,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商恨絕對沒有壓制自己的境界,實打實的元氣境,可是那一拳的威力連天榜第一都不敢去面對,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他已經不能單純用境界去衡量了。」司馬先生眼神放空,看著遠處道。
「師傅,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