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原來的待得地方出現一個黑乎乎的大坑,坑的周圍泥土被炙的發黑,黑煙浮出,散發著嗆鼻的氣味。
丹霞山修煉者們收回法器,停止攻擊,不約而同的向大坑里看去,四下安靜,沒有任何生機的跡象。修煉者們平了一口氣,玉面郎君終于喪命于齊劍符寶的攻擊下,但他們不得不佩服他,換做是他們中的任意一人,在這麼多人圍攻之下堅持這麼長時間都是不可能的。
黑乎乎的洞口像怪物嘴巴,恐怖異常,泥土在高溫產生的高壓下,發出啪啪炸的聲音。里面的黑煙隨著十萬大山特有山風徐徐飄過,讓人很難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里面有聲音。」靠的最近的一名修煉者突然打破寂靜大聲叫道。眾多修煉者立即集中精神觀察。
「喀……喀……」
深深的洞口里果然傳出一種奇特的聲響,在場的人全部都能听得到。
「不可能。」齊劍大叫道,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露出驚恐不安的表情,「符寶相當于凝丹期強者凝力一擊,他不可能沒死。」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一個模糊身影從洞口忽的騰空而起。
「玉面郎君。」所有的人同時向那道人影望去。
模糊的身影慢慢的浮現,此刻李庸披頭散發,衣不遮體,衣服被燒出一個個大洞,還有絲絲黑煙冒出。仔細一看,鮮血順著他燒焦的頭發流了下來,他的眼楮、閉口、嘴巴、耳朵都有鮮血溢出,沒有了人樣。身體上下更是血跡斑斑,染紅他的長袍。他眼楮直勾勾的瞪著遠處的齊劍,雙眼射出兩道凶光,仿佛要擇人而噬。
齊劍雙腿一軟,險些跪下,神情慌亂,心中驚恐萬分。
在齊劍最後攻擊的一顆,李庸祭起了殘存的符寶,阻擋了一部分能量,同時又召喚出了真氣鎧甲,憑借其強悍的防御能力才勉強的活了下來。但是符寶不是築基級別修煉者所能能抵擋的,他的皮膚遭到了嚴重的燒傷,強大的壓力,令他體內的經脈混亂,七竅流血。
李庸猙獰異常,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一股淡淡黑氣由他體內散發出來,籠罩在他身體的周圍,一般人很難發現。
老泥鰍懸浮在他的周邊,他感覺到那股邪惡氣息,心里暗道︰「就是這股黑氣,九龍佩里的黑衣人到底給你的這股黑氣到底是什麼?」
這時,李庸動了,他雙手一翻,下一刻他的手上多出了一張大弓,一弓在手,仿佛天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承影弓。」老泥鰍大叫道。
在李庸真氣的驅使下,承影弓黝黑的弓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李庸右腳向前踏了一步,左手擎著弓身,右手緊緊的放在弓弦上拉住一個巨矛。
「 ……」在弓箭拉開的那一剎那,李庸身體中的法力瞬間被吸空,塵封的承影弓再次的被拉開,喚醒了沉睡萬年的歷史,它已經一萬年沒有被有來廝殺了。
異像還遠遠沒有結束,以李庸為中心十里的地方空氣變得混亂起來,周圍的靈氣統統開始向李庸的周圍匯集,而李庸就是風暴的中心,所有的靈氣洶涌的涌進李庸的天靈蓋,然後順著他的身軀注入到承影弓里。
老泥鰍激動萬分,他從李庸的身上仿佛看到萬年前的李玄馳騁在修煉界所向披靡的影子。
一股極其強悍的能量瞬間從承影弓散發出來,目標就是遠處齊劍。
齊劍大驚失色,急忙想要逃跑,但是他發現一個恐怖事情,他的身軀不能動了,牢牢的李庸鎖定住了。
周圍的丹霞山修煉者們更是沒有誰敢上前,他們感受到了那張巨大弓箭里蘊含著毀天滅地的能量,仿佛能射穿一切。
「這就是你說的,小小的教訓嗎?」
「你為什麼不讓我走?」
齊劍臉色大變,嘴巴張開想要說著什麼,卻沒有發出出聲,他所處的空間承影弓鎖定了,沒有李庸的同意,他是動彈不得。他心里後悔的要死,為什麼要找李庸的麻煩。
他瞳孔縮了縮,露出絕望的神情,但奈何此時的他沒有一絲的防抗能力,只能等死。
「李庸快下手,不要猶豫了。」老泥鰍知道李庸其實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住手。」一個如蝴蝶般的身影翩翩起舞的來到李庸與齊劍之間。李庸充滿殺意的內心突然柔軟一下,嘴中嘟噥著別人听不清楚的話。
「師姐……」
秦盼盼毅然站在那里,毫無畏懼的瞪著對面的李庸,她的目的不以言表,便一清二楚。
老泥鰍飛了出來,道︰「哪來的小娘皮,快快的閃開。」
秦盼盼美目一轉,眼楮里露出兩道寒光,「滾,你信不信姑娘把你這只四腳蛇扒皮抽筋,割了你的舌頭。」
老泥鰍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心下想︰「這個小娘皮可比吳巧殘暴呀。」龍嘴當下動了動又想說些什麼。
「老泥鰍。」李庸痛苦的申吟了一聲,把目光集中在那張他魂牽夢繞的臉上,心如針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秦盼盼一臉迷惑,但轉念堅定的說道︰「玉面公子饒人之時當饒人!」
「那他為什麼不放過我!」李庸忽然大吼道。
秦盼盼一時回答不上來,表情僵在臉上,聲音小了許多,用哀求的聲音道︰「他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要殺他。」
李庸膝蓋一軟,心中一痛,險些跪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沒有流出來,男人的眼淚是不可以從眼楮里流出來的。他想到在林家交易會外,遭到了黑白雙煞突襲,那時他也是現在的強弩之末,孤立無援,但是卻有一股信念讓他支撐了下來。
李庸的外面在流血,內心在流淚。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丹霞山嗎?」
「你知道我在快要被別人打死的時候,想的是誰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化身玉面郎君嗎?」
李庸麻木的看著前面的秦盼盼,硬是一個字沒有說,他恍惚中又回到了天楓鎮的斷崖前,獨自面對他的愛人的背叛,沒有人幫助,沒有人傾听。所有的苦都讓他一個人承受。
「好,我不殺他。」
李庸哽咽了句話,旋即整個人像漏了氣的氣球,徹底頹廢了,承影弓閃了閃,把里面的法力撤回李庸的體內,李庸轉過了身子,裹挾著老泥鰍突然化成一道流光向遙遠天際飛射。留下了發呆的秦盼盼呢和丹霞山眾人。